远山看似成熟,其实意外有着容易慌张的一面。

比如玩卡牌游戏时,求胜心很强的她总是喜欢出千,并为这个过程感到紧张,然而包括博士在内的许多人都喜欢和她玩牌。

只因喜欢抓到她出千时的慌张表情。

“——你又偷偷藏牌了,远山。”

办公室里,博士坐在桌对面,看着远山露出戏谑的微笑,让远山洗牌的动作顿了一下。

“——诶,有,有么?会不会是博士看错了?”

“最底下倒数第三张和第四张对换了,虽然做得很隐蔽,不过你瞒不过我的。”

只见博士两根手指一翻,一张卡牌出现在他的指间,是一张远山刚才藏起来的王牌。

“呜——真是的,博士。”远山的耳朵折下,成熟的俏脸露出沮丧的表情,“又输给你了,为什么做到这种程度你还能看到。”

“毕竟比起占卜和源石法术,你的出千技术还比较——稚嫩?”博士将王牌放回桌面,微笑着看向远山,“更何况我一直在注视着你。”

“是,是么。”

远山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开心又腼腆的表情。

“那么重新洗牌,然后继续吧,当然如果你想继续出千也没关系,我会抓到你的,然后紧紧攥在手里。”

“真强势呢——昨晚也是——”

远山小声嘀咕着,随后意识到自己的无心之语,连忙住嘴并低下头继续洗牌。

“强势?明明昨晚远山要了那么多次,好像也没资格说我?”

博士看着昨晚非常卖力的远山,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和耳朵。

“呜——”

在博士的调侃下,远山的出千又被打断了,湿润的眼神让博士心神摇曳。

于是博士站起身,拉着远山走进办公室后的隔间。

四十分钟后,两人重新回到桌前。远山捋着粉色长发,呼吸紊乱,纤腰无力地坐在沙发椅上,脸上带着满足的表情。

博士看了眼办公室墙上的地图,似乎想起了什么。

“话说远山能帮我占卜一下海伦小姐的运势吗?”

“——海伦小姐?”

“就是那位哥伦比亚总统候选人,据说票选结果快出了。”

“是么,看来博士很关心她呢——嗯——”

远山抿了抿柔软的嘴唇,轻轻瞥了博士一眼,看上去好像有点吃醋了,虽然这妩媚的模样十分诱人。

“既然是博士的委托,那么——”

只见远山大褂的宽袖轻轻一阵,一副塔罗牌出现在她手中,然后递给博士。

“博士请吧~。”

等博士翻好牌组后,远山看着卡面思考着,不时轻轻歪头,外表成熟美丽的她做出这个动作,有一种少女的娇憨感。

“就牌面来看不算太好,会有一些挫折,与疾病无关,但又不算太坏。”

“不算太好,不算太坏?”

“从卡面来看,那位海伦小姐的运气不算太好,这和她的出生有关,但从现实来看,她的运气不算坏,因为她有博士的帮助和庇护。”

“——这种含糊不清的占卜感觉不太像你。”

“因为命运无常,但博士是能亲手改变,乃至驱使她的人,我是如此相信的。”远山纤细的手指盖在博士的指尖上,眼眸温柔地看着他,“所以很抱歉,博士,唯独为你占卜,我无法将命运置于你的上方,因为这里面的因果是混沌的。”

“这只是一次游戏,你不必太放在心上。”博士轻轻反握住远山的指尖,温和地看着她,“所以你没必要改变和顾虑什么,不必感到动摇,遵从自己的内心去寻找答案。”

远山对占卜相当精通,因为卜算命运是一个宽泛的概念,不能用‘强’不‘强’,准不准来描述,也不能用‘准确度’来衡量一个占卜师的实力。

然而对于从身体到心灵都献给博士的远山,在对一些不利于博士的占卜结果时总会产生动摇,随后将其否定,间接废除自己的占卜结果。

在她看来,博士行走在命运中间,但不受命运束缚,甚至高于命运本身,这种弥漫于干员间的崇拜心理平时并不会表现出来,然而占卜对象一旦与博士关联,或者是博士关心的对象,远山就无法像对其他人一样相信自己的结论。

“不过其实你刚才的占卜也不算错,海伦之前确实遇到过一些麻烦,而且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还会有。”

博士轻声安慰着远山。

“——是因为那些哥伦比亚当地的大人物吗?”

“除了他们,或许还有一些来自维多利亚。”博士的指尖轻轻摩擦着远山的指缝,一种微妙的刺激感让远山总是不自觉地偷瞄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指,虽然博士并未注意,“是不是很意外?如果不是这一次,估计我们很难把哥伦比亚大选联想到维多利亚人身上,而是直接归咎于哥伦比亚当地财阀。”

“听说哥伦比亚和维多利亚其实关系相当密切,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间接控制哥伦比亚,估计是维多利亚的传统战略,不过大战时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中断了,也许是维多利亚也已经自顾不暇了。”

一边说着,博士松开缠绕远山的指尖,拿起牌组开始洗牌。

“那个,其实我很少关注哥伦比亚的总统大选。”远山不舍地看着博士松开她的指尖,“海伦小姐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吗?”

“不,其实很好,至少在民意调查上和第一名只差一点点,甚至在正式大选结束前的那段时间有希望反超,不过这也是最危险的时候。”

“博士是觉得,现在的胜选人会不惜代价打压海伦小姐?”

“很快就有了。”博士将洗好的牌一张张放到桌面,脸上垂下视线,“让一个女人成为哥伦比亚总统是一件荒谬的事,至少对哥伦比亚人来说,所以不止那些财阀和‘基金会’,军方和国会的保守派也不会看着一个女人成为他们未来四年,甚至八年的首领,而且她的后台至今没有查明。”

“作为一个女人,难为她了。”

联想到海伦如今的处境,远山不禁感到一丝同情。

“只可惜他们的对手是我们。”

博士平静地抽出第一张牌放在桌上。

那是一张花纹复杂的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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