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哥伦比亚乡村的某座别墅,挂着煤油灯的昏暗大厅烟雾缭绕。

“那么按照惯例,这批货我们帮你过关,并跟进后续交易,等事成之后10个点的分成转到我账户。”

说话的人一身标准正装,跟面前身穿军服的人相比更像总统府的事务员,只见坐对面沙发的人将嘴里的烟掐灭,看了看身旁的皮箱。

“虽然是惯例,但10个点太多了,最近风声紧,货不好出手,6个。”

“6个点连我买通渠道的成本都不够,合作这么久,你应该晓得规矩。”事务员看不清表情,但语气逐渐冷淡,“而且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是上面那位,毕竟‘贸易’是我国的经济支柱,他向来都很‘重视’。”

对方的拒绝在意料之中,军人躺在柔软的沙发中,似乎在压抑情绪,似乎在思考对策。

“你们就不担心我把货转售到其他地方么,要知道这种纯度的货可是有大批人要。”

“转售么,姑且不论你的想法合不合规矩,我不介意替你分析一次。”

事务员显然不抽烟,但对于军人吞云吐雾的模样毫无反感,表现出极佳的素养,只见他开始用手指将桌上的酒杯排成一排。

“有人的地方就有市场,但就市场规模和需求来说,你们的货有四条销路,龙门,维多利亚,乌萨斯帝国和哥伦比亚。然而如今龙门近卫局的严格禁令不用我说,维多利亚情报局刚打掉你们的一个巨头,目前风声很紧,就连那个动**混乱的乌萨斯帝国,在那位女帝的管控下,‘货物’的行情每况日下,在这种情况下,你能转到哪去?”

正装男子十分从容,轻轻揭穿了军人声厉内荏的表象。

“相信我,哥伦比亚的市场和我们的‘扶持’才是你的最佳去处,哪怕需要为此付出一点‘小小’的成本,只要利润在,迟早能赚回来。”

“——你怎么确定我不会找其他人?”

“其他人?”在军人的注视下,事务员弯起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不用担心,拒绝了那位大人的好意,没有人会敢和你合作,就算有,他也必定做不成。”

事务员的话语让人不满,但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军人冷哼一声,但已不再抵抗。

“10个点就10个,我没太多时间和你纠缠。”

“感谢理解,你比我见过的许多军人更有目光。”事务员向前弯腰起身,和军人握手,“祝合作愉快。”

在应付这些违禁品商贩时事务员十分从容,因为他们的生存环境正在变坏,这些商人不再像过去一样对他们趾高气扬,甚至愿意支付比以往多4个百分比的分成。

在决定好具体的分成之后,军人将注意力转到另一件事。

“我听说罗德岛的人还在哥伦比亚,不是我不信任你,这件事记得办利索一点。”

“放心,没有人能干涉哥伦比亚的内政,这里是谁的乐土,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事务员从军人手中接过箱子,当着他的面开箱验货,一边从容地说,“虽然跟我们不同,她们是这个世界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但我们在暗处而她们在明处,就算是她们,也有不能触摸的规则存在,否则也会受到一些小小的教训。”

军人将加入冰块的酒杯放在嘴旁,却没有喝下去,事务员头一次在军人眼中看见明显的困惑。

“小小的教训?”

“那件事估计你也听说过,也是经过那位大人授意,虽然不小心闹得挺大的。”

事务员将酒喝下,慢条斯理地继续说。

“而现实就像你看到的,就算是罗德岛,也已经不了了之了。这就是我们的实力,那群人在国际上呼风唤雨,但哥伦比亚是大国,就算是她们,到了这里也必须遵守这里的规矩。”

战后的哥伦比亚虽然社会动**,但由于人口和领土优势仍在,在世界上仍位列大国之席,虽然经济和军事每况日下的他们,其资格和地位正面临着愈发严峻的挑战。

而作为这个国家真正的‘主人’事务员和那些大人物都有着足够的底气和力量,来捍卫属于他们自己的特权。

这一点多年来已形成整个国家暗面的共识,并经常使他们经常做出令外界不敢置信的事件,例如不久前为整合运动提供协助,伏击公然侵犯他们领土的罗德岛行动组。

“——那个恐怖的男人,不能用我们平常的观念去看待,你们不应该做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军人的声音沉重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招惹到他,我现在的国家就不会是玻利维亚。”

虽然只是道听途说,不过事务员知道,眼前的男人虽然身穿军装,但他背后的国家早已不复存在。

重建后的曼恩共和国正在得到恢复并缓慢发展,但对于一名忠诚的保王派军官而言,曼恩王国早已灭亡,这促使他最终选择加入玻利维亚国籍,并走上贩卖违禁品的道路。

身上早已绝迹的旧军装,也许正是他对故国最后的缅怀,也导致了他对罗德岛产生的恐惧心理。

“很遗憾,也许我这么说有些冒犯,你出生在一个错误的国家,中尉。”

事务员同情中尉的经历,但不同感,因为哥伦比亚和曼恩王国终究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而这一点也是罗德岛无法改变的。

“正确的国家么,确实。”中尉看了眼周围别墅的豪华装修,重新点起一根烟,“哥伦比亚是个不错的国家。”

至少对于他们的生意而言,也仅此而已。

在深夜的哥伦比亚各地,类似中尉和事务员的交易正在不断上演,并构成这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虽然违禁品会导致无数人因此陨落,并造成社会的持续动**,但对于那些获得巨额利润的各国巨头而言,这个‘不错的国家’将永远存在下去。

任何企图改变哥伦比亚现状的有识之士会被‘解决’,从最底层到最高层都有‘他们’的身影,哥伦比亚的暗面力量甚至远比哥伦比亚的明面世界更加强大,以至于在这里,黑暗和光明属于反义词。

光明终将散去,唯有黑夜永恒。

这条民间流传的的不详谚语,似乎正预示着哥伦比亚即将面临的未来。

而罗德岛方面,在护卫队的护送下启程之后,博士没有直接从罗德岛返回哥伦比亚,而是前往龙门,参与一场各国元首齐聚的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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