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众人只觉得一股震耳欲聋的声音扑面而来,惹着他们振聋发聩!

许久后。

孙承宗再一次问出了刚才孙传庭询问温越的问题。

“温越,这些军士,你是怎么训练而来的?”

温越道:“回大人,下官的方法刚才已经说了,就是按照戚将军留下来兵书操练,保证他们的口粮肉食,然后告知他们为何训练,每日操练便可。”

“真有这么简单?”

其他人闻言,议论纷纷,又是疑惑,又是不解。

戚继光留下来的兵书,他们都看过,这种练兵办法他们也学过,却是没有一个训练出来的。

孙承宗眯了眯眼睛,又问道:“温越,你这些军士操练了许久?”

温越思索片刻,说道:“这些军士中训练久的有两年,训练短的三月有余,不过操练是操练,更重要的是要让他们和敌人对战,有过战场经验,才能算得上一个精锐军士。”

“什么?”

马世龙惊讶出声,上前一步,问道:“温指挥使,我没有听错吧,你刚才说,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就可以训练出如此的精锐军士?”

温越摇头道:“那也不尽然,操练像我青牙堡军士,每日需要不少的粮饷,肉食。

“必须先让他们吃饱,吃饱才能有力气操练。

“不然没有力气,别说训练技艺了,就是站队也不直无力。

“实话说,下官竭尽青牙堡全力,能维持这五千军士,已经非常不错了。”

温越说的是实话。

青牙堡现在才三万人余,军士就占了其中六分之一。

想要再扩充军士,除非开垦屯田有收获,且铁料矿产、火药等物资不限于人,能够自给自足,才能继续扩大。

对温越来说,现阶段是不宜再扩充部队了,再扩充军队,至少要明年夏收之后。

而听到温越的话语,在场众将刚刚热切的心,又凉了下去,俱是叹息。

这不是废话么,要是有充足的粮饷的话,在场众人哪个都不是可以训练出精锐的军士?

青牙堡军阵已经没有继续观演的必要了,从刚才的表现来看,青牙堡军的确是一股精锐的军士无疑。

但孙承宗心中还有另一个好奇。

“温越,之前你上报军功时,说你利用你青牙堡火器犀利,击退了建虏,守住了城池。”

孙承宗缓缓道:“不知可否与本官一观,让本官看看你青牙堡火器是怎么犀利的?”

温越没有多少犹豫,点头道:“好,还请督师大人随下官而来。”

温越并不怕青牙堡火器犀利被他人所知,也不怕技术被别人学去。

这时代又没有什么专利,技术是藏不住的,只要拿到一把青牙堡的短火铳,稍微研究一下,就能学会。

而与工具相比,更重要的是使用工具的人。

一个拿剑的孩童和一个拿剑的大人相比,哪个更有威胁,想想可知。

若是没有勇猛的军士,即便拿着更厉害的火铳,对敌效果也达不到预期效果。

*****

温越领着众人来到了青牙堡火铳兵训练的靶场。

又命令五百火铳兵进行演示射击。

“射击!”

随着命令的落下。

连绵火铳射击的轰鸣声音响起,带着一片浓浓的白色硝烟弥漫在空中。

火光不断,声势颇大。

站在后方的孙承宗等人俱是惊讶不已,尤其是看到立在五十步,还套着一副铁甲的一个个靶子,被打的倒下,更是震惊。

许多明军将领,脸色都不禁发白。

而让他们吃惊的更不在此。

青牙堡军士射击一轮之后,在命令声中,开始分成三排列队射击。

前两排蹲下,后一排射击。

等后一排射击完毕后,第二排火铳手,站起来射击,随后第一排的火铳手,继续射击。

“嘭嘭嘭……”

巨大轰鸣的射击声连绵不绝,一声连着一声。

等着青牙堡火铳兵射击完毕后,立在远处五十米外的上百个木靶子,再没有一个立在地上,全部被射倒在地。

整个射击场硝烟弥漫,刺着人直打喷嚏。

随后,有军士把套在木靶子上的铁甲拿到众人面前看。

众人看见铁甲上密密麻麻穿透的弹孔,又是一阵心惊,脸上发白。

众人难以置信,青牙堡军装备的火铳居然能如此犀利,五十步外就能打穿铁甲。

他们的军中都是装备了大量的火铳,鸟铳、三眼铳都有,可就是没有能像青牙堡火铳这般犀利的。

“果然厉害!”

孙传庭接过一把火铳仔细看着。

“像是鸟铳,咦?却又不是鸟铳,没有鸟铳那么长的铳管,并且铳口也大了不少。”孙传庭疑惑道。

“没错,我青牙堡军的火铳并不是鸟铳,而是将寻常的鸟铳改造过了,牺牲射程,换取更大的威力。”

温越说道:“建虏普遍人披三层甲,鸟铳的射程虽然能够达到弓箭的射程,却打不破建虏身上披甲,所以下官将鸟铳加以改造了。”

孙传庭疑道:“只是这样的话,射程不够,被建虏冲到近前才能攻击。”

“没错,就是这样。”

温越说道:“所以火铳还是辅助,想要真正杀敌,必须要加强操练军士,让军士敢于迎敌杀敌。”

众将领一听,火热的心再次冰凉了下去。

他们恋恋不舍的看着手上的短火铳,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这青牙堡什么都好,就是学不得啊。

他们自问,青牙堡敢把建虏放近了打,他们是学不得的。

大明军士普遍没有敢把建虏放近前来射击的勇气,因为建虏凶悍,放近前来,一个玩不好,整个军阵都会受到冲击,最后崩溃惨败。

而听着温越的回答,孙承宗心里感慨不已,这次来青牙堡收获不少。

甚至心里还起了一个想法,这温越虽然是阉党之人,但让他留在辽东,抗击建虏也未尝不可……

这时,孙承宗看到青牙堡军士射击后的火铳还在冒烟,接过一把火铳后,更感觉到了火铳滚烫。

孙承宗问道:“温越,本官观你军士,射击几轮火铳后,既然还敢射击,不怕一点炸膛,莫不是你屯堡内有什么技巧办法,可以降低火铳炸膛的危险吗?”

听到孙承宗这么说。

一干边关众将又是眼热的看向温越,既然这把敌人放近来射击的法子学不来,学一点减少火铳炸膛的办法也不是不行。

温越摇头道:“大人,你是误会了,下官哪里有什么技巧办法降低火铳炸膛,全是严格规定火铳的打造。

“下官平日里都严格督查工匠打造的火铳,每一根打造出来的火铳都有工匠们先试射才可入库。

“而每一根通过检测的火铳都会发下奖励,如此,严惩和奖赏下,自然能够将火铳打造得精密,很少出现炸膛的情况。”

众人听温越这么说,又是一阵失望。

得,老生常谈。

这办法众人哪能不知?

只是说得容易,做起来难啊。

看来这温越能从短短两年发展至今,还真是非常人所能做到的。

看完火铳手后,孙承宗等人又看了下青牙堡长枪兵的训练。

果不其然。

长枪兵一往无前,结队迎敌的操练,让众将大开眼界,却也知道学不来。

他们所仰仗的精锐军士,都是家丁。

而家丁对敌靠的是个人的武艺,很少会去练习一起迎敌的技巧。

不过却也有些人,想着学习一下青牙堡军的考核办法,将军中士兵依照武艺划分等级,激发军中士兵奋斗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