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事。”温越恍然,笑道:“袁佥事,这你就说笑了,这是经略大人你给我的物资,怎么会有你那一份,要不你再去经略大人再核对核对?”

温越知道,王在晋给的这批物资里面,即便是有包含其他人的,但是已经吞进肚子里的物资,怎么会吐出来?

袁崇焕闻言,脸色顿时阴沉。

和王在晋讨要物资,如果能讨要的话,早就讨要到了,他还会到这青牙堡来?

袁崇焕含怒道:“听温镇抚使的意思,这批物资怕是不能善了。”

温越双手一摊:“袁佥事的意思,我很难明白,这物资本来就是经略大人给予我的,刚才我也说得很明白了,这批物资怎么会有你的一份?”

见温越依旧油盐不进的样子,袁崇焕指着他,大声怒道:“温越!你莫要逼我,小心我上书弹劾于你!”

这话直接让温越笑了。

弹劾他?

他身后有着阉党大佬魏忠贤,更有着天启帝,别说袁崇焕弹劾他,即便是首辅叶向高弹劾他,也得掂掂自己的斤两,观察观察天启帝的脸色。

温越摇头好笑道:“袁佥事既然有心弹劾于我,那便弹劾我去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说罢,温越转身离去。

有袁崇焕在,他也不愿再与孙承宗多说。

“你!”

看着温越全然不在乎的离去,袁崇焕心中怒火更甚,气得全身发抖。

孙承宗见袁崇焕这样,皱了皱眉头,随即想了想,又释然开来。

袁崇焕虽然也有三十多岁的年纪,但在孙承宗的眼里,还算个年轻人。

这年轻人哪里有不气盛的,不气盛的还叫年轻人吗?

而看着温越回到军士中,又呵斥着口号,让军士们排成一列,左右动了起来。

孙承宗看得出来,温越这是在训练军士的纪律。

只是在温越的喝令下,这些军士一些往左,又一些往右,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不堪。

然后在温越的鞭打喝令下,重新站的笔直,再一次左右乱转,乱哄哄的。

看了片刻,孙承宗不自觉皱起眉头。

这是在训练什么,这样能行么?

“哈哈哈,真是胡闹!”

忽然,袁崇焕嗤笑,大声开口道:“今天真是让我涨了眼界啊,如此训练军士,这难道是温镇抚使自创的训练操典吗?”

有袁崇焕带头,他身后跟着的一群文官将领,同样是看不起阉党之人的,一个个也跟着大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是啊,今天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

“这种训练操典真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训练军士们一齐左右转,这是想让军士们在战场上见势不对,能狗提前逃跑吗?”

“是啊,这锦衣卫的训练操典真是别出心裁啊。”

……

就在众人嘲笑声渐大的时候。

忽然,一个大喝声响起:

“此人通敌卖国,与建虏勾结,存心攻讦朝廷命官,左右何在,将他拿下!”

众人寻声看去,便见卢一恩满面阴沉,指挥着两名锦衣卫力士过来。

“喏!”

那两名锦衣卫力士唱喏,不由分说,就到袁崇焕的身后,将那名嘲笑锦衣卫的官员给扯了出来。

“住手!”袁崇焕大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卢一恩上前淡淡道:“锦衣卫拿人,正行公事,袁佥事请勿阻扰!”

说着,卢一恩又朝那两名锦衣卫力士喝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速速拿下?”

被擒拿的那名官员只是八品随行官员而已,被锦衣卫拿住,害怕至极,早就没有刚才叫嚣的嚣张模样。

他大声朝袁崇焕求救道:“大人,大人,救救我啊!”

袁崇焕恼了:“我看你敢!”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跟在他们身后的五六十名精锐军士,一起拔出腰刀来。

“噌”的一下,跟在卢一恩身后的其他锦衣卫,也拔出腰间的绣春刀来。

双方一下子剑拔弩张。

只是不到十人的锦衣卫,在五六十名精锐军士面前,显得势单力薄,岌岌可危。

然而,卢一恩脸上不见一点惧怕之色。

“怎么袁佥事,你还敢阻扰锦衣卫办事不可?”卢一恩朝西南方向拱了拱手,说道:“你可要想好了,这可是违抗皇令之举!”

袁崇焕喝道:“你莫要拿我陛下来压我,我且问你,你说他通敌卖国,可有证据?可否眼下能拿出来?”

“证据?”

卢一恩冷哼一声,道:“谁做谋逆之举会将证据放在身上,眼下证据当然是拿不出来,不过若是让我等带回去,细细盘问,绝对能找出证据来。”

“你……”

袁崇焕双目怒视,锦衣卫的大名从太祖时期就传下来了,即便这些年东厂崛起,锦衣卫的名声没有以前那么响亮。

可论编制罪名,诬陷官员那都是他们的那拿手好戏。

尤其是臭名昭著的诏狱,进去的人,就没有几个能够出来过的。

“够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孙承宗不得不站出来了,这名八品的随行官员毕竟是他这次的队伍中。

若是被锦衣卫抓走,诬陷有叛国之罪,岂不是坏了他的脸面。

虽然陛下信任于他,不会相信之事,但恐怕阉党会以此为由头,兴风作浪。

对于现在的大明,辽东建虏才是首要目标,孙承宗不想在这个关节,和阉党进行全面开战。

孙承宗道:“这位千户,我能担保,这人绝不是通敌卖国之人,你且放手吧。”

对于孙承宗,卢一恩还是得尊敬下的。

卢一恩朝孙承宗恭敬行了一礼:“由大学生亲自出面,卑职相信这位大人不会是通敌卖国之人,可是这流程还是要走上一走,还是让这位大人与我们走一趟,这样也能还这位大人一个清白。”

闻言,孙承宗的脸色沉了下来,沉声道:“怎么?我一个堂堂大学士的话,都不好使吗?我让你把他给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