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玉书,书儿,你可要好好活啊!娘,走了!娘看不到你长大了!就让娘再最后保护你一次吧……”
可是,母爱的伟大,让这个平日里连鸡都不敢杀的女人,拖着破烂的身躯,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剧痛,依旧还在死死咬住敌人,死死困住这个土匪。
即便是死了,她都没有松手,也没有松口!
最后,还是矮一脚生生将她下半身砍掉,又将她的双手砍断,还砸碎了她的脸,才算逃了出来。
“臭娘们!”
矮一脚暴怒啊。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妇人给弄得如此狼狈。
“我砍死你!”
为了泄愤,他又在刘三嫂子的头上脸上砍了足足有十几刀,才算解恨。
“等我追到你儿子,我非当你儿子的面,将你剁碎。在当着你碎肉烂尸的面,将你儿子宰掉!”
心里恨恨地发了毒誓之后,矮一脚毫不迟疑地钻进了那个黑洞之中。用鼻子像是野狗一样,闻了闻刘玉景的味道,向着刘玉景狂追而去。
“残忍的野狼又如何能让你一只小兔子跑了?嘿嘿,就让你矮大爷好好和你玩一玩这追逐大脑的游戏吧。嘿嘿嘿……哈哈哈……”
矮一脚脸上满是狰狞阴森的**笑,提着刀就飞速跑了过去。
……
刘三嫂子拖延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
她们走的速度又太慢。刘玉景练武出身,速度尚且还可以。可是,刘大嫂子,特别是还小的刘玉书,那速度实在是快不起来。
尤其是在这个大雪天。那雪都漫过了小腿肚子了。小孩子走在雪地里就像是在挪一样。
“不行!”
“这样不行!”
“这样走的话,马上我们就会被那群土匪给捉到了。”
看着自己三人龟速前进的速度,又看了看雪地里那清晰可见的脚印,刘玉景脑子急转着。
“母亲帮我拿着剑,玉书,胳膊给我。我带你们走!”
刘玉景将长剑递给了自己的母亲,然后,左手拉起她的右手臂,右手拉着玉书的左胳膊,一咬牙,就带着他们飞奔了起来。
“啊!”
她嘴里发出了少有的不似少女的沉闷嘶吼。
这一次,她是发了狠,用尽了身体内的所有力气,才带着母亲和弟弟玉书一起快速飞奔。
母亲的脚,已经有点脚不沾地了。
刘玉书则是完全离开了地面。这小子倒是还算勇敢。最起码,没有哭闹。若是他这时候哭的话,在这个荒野的安静雪夜里,那怕是能够声传十里,一下子就将他们三个暴露了。
刘玉书像是一个挂件挂在了刘玉景的胳膊之上。
这个不过六七岁的孩子的眼中却没有什么紧张,少有的平静了起来。若是仔细看,就能够看到,在那双平静的双眸之中,有着对于土匪那刻骨的仇恨。这种仇恨已经凝为了实质,像是要冒出来一般。若是他有了足够力量的话,他怕是会以百倍千倍万倍的残忍去对待矮一脚等土匪。
也只有在他的眼睛扫向在那拼尽全力拖着自己跑的堂姐刘玉景的时候,他的眼睛之中才有着一丝温情。
刘玉景此刻则是太痛苦了。
她本来就经过一场大战,早就累脱力了。此时,再度奔跑,又带着两个人的情况下,她完全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即便刘玉书还小,即便刘大嫂子不胖,他们两个加在一起也有一百多斤。
刘玉景就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重,却又好像越来越轻。她的身体不属于自己了。四肢没了感觉,头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可是,她还是要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跑。
这是一种无奈的跑。
这是一种绝望的跑。
却又不得不跑。
即便她很清楚自己带着两个人肯定跑不过身后紧随而来的土匪,可是她也要继续这种看着没有多少希望的行动。
“万一呢!”
“万一呢!”
“万一,我带着母亲和弟弟跑得快,对方没有追上呢?”
“万一对方在雪地里迷了路,在雪地里摔了跤,摔断了腿,追不上来了呢?”
“总归还是有点希望的吧!”
“老天爷,总会给一点机会的吧……”
刘玉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了。
她的身体已经因为透支而面无表情了。
“玉景姐!”
刘玉书突然张开口。
他知道自己不说话不行了。玉景姐虽然会武术,长得漂亮却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智者。说直白点就是,刘玉景有点胸大无脑。
在这个时候,刘玉景就知道带着两人跑,还是没有目的的跑,连个方向都没有,更别说想别的方法,用什么心计了。
感受到刘玉景那已经因为紧绷而颤抖的胳膊,刘玉景再次呼喊着。
“玉景姐——”
刘玉景以为自己的弟弟害怕了呢。她赶紧轻声安慰道:
“乖!玉书乖哈!别怕!一会就好了!跑出这里就好了!有姐姐在呢!别怕哈!”
刘玉书心里一暖。
玉景姐真是好人!
心地就是善良!
可是他还是不得不说:“玉景姐,你这样跑不行!”
“啊?”
刘玉景已经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本来就不聪明的她,此刻有全身的血液都供给肌肉,大脑整个都是懵的。
她傻傻地说道:“不跑也不行啊!”
刘玉书只好耐心地给她解释:“玉景姐,你这样跑,我们马上就会被身后的劫匪给追到。”
“那怎么办才好?”
头懵的刘玉景根本就没发现,自己问一个六七岁孩子这样的问题,有什么不对。
看自己的玉景姐是不可能在这时候动脑子了,刘玉书只好说出了自己的计策:“玉景姐,你这样。你马上开始跳着走!”
“就这样吗?”
刘玉景立刻听话地跳了起来。
在蹦跳的过程之中,雪地上留下的脚印直接就变宽、变少了,变得不像是三个人走过的那样。
“嗯!就是这样!就这样往前跳!往左前方跳!”
“可是,我没力气了!马上就跳不动了!”刘玉景浑身撕裂一般痛,难受地说。
“好,好,就到这里!”
在跳到了一个略微凹陷的地方之后,刘玉书又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