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和苏墨带着点心去了大壮家,此时大壮正躺在**休息,见沈瑞进来,欲要起身,只一用力那胸前的伤口便又沁出血来……

沈瑞忙扶了他道:“你好生休息,不要起来!”说着他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金疮药,递给一旁伺候的女人:“嫂嫂,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止血效果很好,等一下你再换药了就用这个!”

“嗯!”女人话不多,但看大壮的眼神却满是心疼!

苏墨起身查看了一下大壮的伤口,胸口的刀口长且很深!

“无冤无仇的这些侍卫下手怎么这么狠!”苏墨气的手都在抖!

沈瑞道:“这些侍卫说是锦衣卫,其实有一些是西厂的人!”

“西厂的人?”

西厂可是明朝大明鼎鼎皇家特务机构,沈瑞也没想到朝廷居然会动用西厂的人,知道他不小心看到那侍卫的腰牌!

“嗯!”沈瑞道:“西厂的人心狠手辣,主要负责调查和逮捕谋反妖言大奸大恶之人!”

苏墨听了不禁有些后怕:“还好有沅伯帮忙,昨日若是被西厂的人带走,那怕是凶多吉少!”

沈瑞道:“如今我沈家虎口脱险了,可惜苦了大壮哥!”

“嘶……”大壮咧嘴笑了一下,身体一动就牵扯到了伤口,痛的呲牙咧嘴!

“这些都是皮外伤。不碍事的,养养就好了!”

大壮这话说的倒是轻松,大壮的媳妇却心疼的直掉泪:“太受罪了!”

两人临出门,大壮媳妇送二人到门口,沈瑞才道:“嫂嫂,大壮哥的伤是因沈家而起!你只管给他看,银子的事不必担忧!”

“这怎么行!”

“嫂嫂就莫要推迟了……”

“嗯。”

两人拜别了大壮嫂,然后径直便村西的破庙而去!

村西的破庙因年久失修,早已没了香火,时间久了便也就成了流浪汉的地盘!

不知道以沅伯的能力,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沈瑞一边走一边想,百思不得其解!

村西的破庙坐落在一处山脚下,远远望去飞檐斗拱窗棂雕花,虽然破败但依稀还能看的出当年鼎盛时期的繁盛!

待两人走近,才发现破庙的院落早已坍塌,庙门虚掩院中古木参天,颇有些肃杀之气。

“沅伯……”

沈瑞推开院门,喊了一声,院内静悄悄的无人回答。

“沅伯?”

两人又叫了一声,见无人回答便径直走了进去。

屋子里地上摊着一张草席,两条破旧的棉被凌乱的放在上面,几件旧衣服堆放在一角,墙边有几块青砖支起一口黑锅,墙壁上熏出一片黑迹。

看来沅伯已经在此居住一段时间了,在明代有着严格的黄册制度,一般是不能脱离户籍的,沅伯身怀绝技却流落到此,不禁让沈瑞对他的身世充满了好奇。

“看来沅伯出去了……”苏墨说着又道:“我去外面打听打听沅伯去哪了……”

苏墨说着出了门,不多时功夫便又从外面进来道:“他们说这沅伯估计是出去钓鱼去了,怕是下午才能回来呢。”

“那要不咱们去找找?”

“不用了。”苏墨道:“门口玩闹的孩童已经去叫了。”

两人在院中坐下,等了大约一柱香的功夫,那沅伯才推门进来。

老汉一进来就笑道:“今天真是贵客,不知沈公子要来,不然老汉就不出去了,让两位恩人久等了。”

两人站起身施了一礼,沈瑞才道:“沅伯客气了,您才是我们沈家的恩人!”

沅伯摆手笑道:“什么恩人不恩人的,是沈家先有恩于我,我只是尽一点棉薄之力。”

三人又客气了几句,才在院中落坐。

沈瑞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道:“沅伯有这等手艺何故流落至此啊!”

老汉叹道:“沈公子有所不知啊,咱这洛西村地处山坳四面环山,水土丰润衣食富足,可是那外面连年干旱,农民早已食不果腹……”

老汉沉吟片刻又道:“现在外面流民四起,文官揽财武官怕死,内部制度腐朽外部后金掘起……我看咱这大明啊,怕是气数已尽了……”

苏墨见老人说出这等话紧张的赶忙四下看了看:“沅伯,这话可不敢乱讲啊,小心隔墙有耳,万一被有心人听去……”

三人正说着话,门外突然有人叫道:“沈公子,沈公子……”

沈瑞回过头见一妇人推门进来:“沈公子,家里有人找你?”

沈瑞站起身道:“大婶可知是谁,找我何事?”

那妇人道:“是周家老爹周祥,找你什么事不知道,这会儿正在院中等你呢!”

“好,麻烦婶婶告诉他,让他稍等片刻,我们这就回去。”

“好!”妇人说着出了门。

苏墨道:“这个老东西不知又来打什么坏主意,你真要回去见他?”

“我是说回去,但是没说什么时候啊。”沈瑞笑道:“一会儿你去打壶酒来,然后再去吴叔那里买两只烧鸡,咱两一会陪沅伯喝几杯。”

苏墨瞬间心领神会道:“好嘞,我这就去。”

说着苏墨出了门,院中就剩沈瑞两人。

“刚才沅伯的话还未说完,请老伯接着说……”

老人叹了口气这才说道:“我本也是铁匠,在边关随军,主要负责锻造和修复兵器的活,后来明军和后金交战,我不幸被虏了去,他们看我是匠人便没有杀我,而是让我跟他们那边的铁匠一起给军队打造兵器,这一干就是好多年,根本逃不掉……”

“那后来沅伯您是怎么脱身的?”

“我老了……也不中用了。”老伯笑道:“他们也不再重视,后来趁两军交战我便趁乱跑进了林子……谁会在意一个老头呢。”

“后来,我回到家乡,几十年未回去,家中早已物是人非了……不得已流落至此!”

“哦!原来如此,想不到老伯居然有这么忐忑的遭遇。”

两人说着一阵叹息,沈瑞道:“以后沅伯就搬去我们家住吧,家父还着急与您切磋技艺呢。”

沈伯笑道:“这一段天天去白吃白喝已经过意不去了,怎么能再搬到你家里去住。”

老人说着进了屋,从破墙的夹缝中掏了半天才掏出一本半旧的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