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美色就酒

惠帝让把十一皇子叫到长春宫来,听到这句话让低头装着害羞的岑相思脸色微沉心生薄怒。"; 皇兄这是要干嘛?他早知自己对姜暖的心思。皇帝心里明镜儿似的,自己情愿伸着脑袋钻进他的套里就是为了求他下道旨意找个由头将自己原来的婚事给废掉。如今他这样做不是明摆着在给十一牵线么?

难道是十一在什么时候见过暖暖了?岑相思抬了头,望向惠帝。

惠帝此时正侧着身看向皇后。

惠帝的皇后姓吴,闺名叫做清芷。吴清芷十四岁嫁与当时还是太子的惠帝岑植,做了十九年的太子妃,直到景帝驾崩岑植即位册封为后执掌凤印管理后宫到现在又做了十四年的皇后。她与岑植已经做了三十三年的夫妻,大梁皇后的宝座一直是坐的稳稳的。凭的就是一副好性情,聪明得不着痕迹。三十三年走下来,已经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个当今的皇帝了。

因此惠帝才一开口,他的话就已经在吴皇后的心里七转八转了走了好几圈。

她何尝不明白皇帝是想借着十一牵扯逍遥王。他只不过是想在兜几个圈子后再给逍遥王一个恩典,让他知道感恩戴德,让他知道惧怕……这些弄权者的手段有一条就是把简单的事变复杂,让你身陷其中,只能在皇帝指出的道上行走,再没有心思想着别的。

可她不敢让自己的儿子参与到这场权利的恩威并施中去。

换句话说,在没有见到姜暖前,她根本没有把这个什么才女太傅家的嫡女放在眼中,哪怕是一点点也没有。那时候皇帝要是说出这句话来,她还会在心里偷偷地笑一下,用女人去拴住桀骜不驯俊美如仙的逍遥王?那得是什么样的女子啊?别说大梁,天下的四国里也没有这样一个女子。

可现在不同了。

同是女人,她太明白什么样的女人才能抓住男人的心了。姜暖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能一点点地把男人的心抓住。她有这个能力。而更可怕的是吴皇后看到她与宸太妃的交锋里就明白,这样的女子绝对不会因为喜欢了你的儿子就对你俯首帖耳唯命是从的。她依旧是她,做事坚持自己的原则。

她没有很多女人的致命短处,所以太难为己利用,而吴皇后又不敢保证自己是可以掌控的了姜暖的。对外,她一向以宽和温柔示人,一般的人尤其是地位比自己低的女人都会很自然的对自己亲近靠拢,可她刚才在姜暖的眼中看到了什么?怜悯!

她居然在一个没有任何依靠的孤女眼中看到了对自己怜悯!她怎么会有这样眼神?自己不是应该是所有女人该羡慕的么?

她不敢让自己的儿子去靠近姜暖。怕十一会被她吸引,以后喜欢上这个不受自己驱使与掌控的女人……看看现在的逍遥王,吴皇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绝对不能让这样的没有靠山而内心又无比强大的女人有成为自己儿媳的机会!哪怕是成为十一的侧妃也不成!

“回陛下,一早儿十一就来给臣妾拜年了。臣妾打发他去定国将军府上看看臣妾的母亲。她老人家年纪大了,自打去年入秋就病着,缠绵了几个月总是不见好,如今倒是越发的沉了。臣妾心里挂念着,就宣了太医院的太医跟着十一过去看看。现在怕是都到了将军府了。”定国将军吴守仁是吴皇后的哥哥,从二品的武将,如今人在边关戍边。她这么说是很有几分意思的。

“那是要去看看的,这几日雪大,车马行动都不方便。不如再派个稳重的太医过去随时候着,也省的从宫里到将军府来回跑误了时辰。”惠帝点头,很同情理的说道。

“谢万岁爷体谅!”吴皇后连忙起身躬身行礼。

“哎,一家人,哪里需要这么多礼。”惠帝摆摆手示意她坐下,“正好,老九啊。”他又转向岑相思说道:“每年正月十五你府里不是都有诗会么?办的听着可是挺热闹,十一早就想去了,不过他没你的帖子可是不敢到你的府上去,如今我替他讨要一张请柬,你可得给我这个面子。”他语气和缓,就像一家人在闲聊般的。

皇帝的面子谁敢不给?绕是岑相思心里一百八十个不愿意,脸上也是不能挂着的:“好。过几日我就亲自给十一把请柬送过去。”他起身应道。

“那可不必,你个做叔叔的给个小辈人送请柬,他还敢去啊?”惠帝笑着说道:“要不是我这岁数大了,到谁的府上都是折腾人家,朕也想去凑个热闹呢。每年从你的诗会上传出的诗篇哪一篇不是佳作绝句。嗯,姜暖,去年你做的那首《秋风词》可以当个状元了。是那些诗篇里的状元!”他说着,对坐在大殿远处下首位置上的姜暖挑起了大拇指。

“不敢,不敢!”一直想做隐身人的姜暖看到惠帝又把话题引到自己身上,赶紧敛衣而起,轻声客气了两句就垂着头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这种场合,在这样的人物面前,姜暖无论怎么做都会是人家拔拉来拔拉去的棋子,若想不被利用做好的法子就是学门口呆立的那些宫女,做个木头人,不说不动,这才是最省事的方法。

脑子里又浮现出偏殿里那些僵尸一样候着皇后召见的女人,原来人家早就学会了以不变应万变的狠招数啊,自己果然是聪明,进宫才半天就无师自通了。";

“坐下坐下。”看见这样的半截木头惠帝也觉得了然无味起来,他立起身子走下了凤塌的台阶:“皇后啊,留她们用膳吧,朕也安排了午膳大宴群臣,就不陪你们了。”

“是。”吴皇后起身应道。

看着惠帝迈着四方步朝宫门口走去,除了宸太妃作为皇帝的长辈仍在原座位上没有动以外余下的人都站了起来恭送皇帝。

“老九啊,今儿这宴上咱们兄弟几个可是要好好喝几杯。”出门前他对着站在原处未动的岑相思招了招手。

“好。”岑相思抬头迈步走向他,兄弟两个各怀鬼胎一派亲密的携手而去。

岑相思已经明白了,皇兄就是要把自己捏圆揉扁的攥在手心里,若是听话便还罢了,不听话么,如今他已是不比从前了,他也有软肋了,姜暖就是他的软肋。

皇帝才一出去,皇后就笑着招呼大家坐下喝茶聊天:“都坐,本宫这就派人去准备,等下我们也饮上几杯水酒乐呵乐呵。”

现在派人去准备?那等膳房把菜做好得是什么时辰?皇后已经是在告诉大家了:就没打算请你们吃这顿饭!

于是有懂事的命妇连忙起身诚惶诚恐的请辞,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说明是自己家里实在事,不好再多耽搁,改日再来拜见,今日就先不留下用膳了。

再于是皇后娘娘非常惋惜的允了大伙的请求,连说:“大过年的,本宫也不强留你们了,改日一定要在宫里用了膳再走,”

那些贵妇人自然又是感恩戴德一番,纷纷离开了长春宫。临走的时候吴皇后特意给每位客人都拿了一包礼物,说是南方进宫的新鲜物,宫里也是才见的,大伙儿尝个鲜儿。

姜暖就跟着这么一堆人混着又离了宫,从始至终皇后娘娘再没有用特殊的言语和她说一句话,甚至多看一眼。

“哼!还怕老子动心思给你当儿媳妇啊?看把你美的!”姜暖抱着那个摸起来硬邦邦的包裹提步向宫门走去。

再没了一点兴致,姜暖只觉得在皇后娘娘宫里的这一会儿工夫竟是比一辈子还长似的,脑子一直在告诉运转着,累人的很。

跟着众人的身后在宫女的引导下走到了皇宫的门口,与那些到现在也没有说过一句的妇人们做了别,姜暖抬头看看天色似乎还很早。也是,黑灯瞎火的天还没亮就进了宫,现在这个时辰也顶多就是快用午膳的时候。

“姜小姐。”一个护卫打扮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躬身施礼道:“王爷的马车在那边,请随我来。”

“不了。”姜暖把手中的包袱交给那个侍卫,知道这是逍遥王府的人:“王爷留在宫里赴宴还要等会子才能出来,我不等了。”

“可是?”那侍卫走了两步拦住了姜暖的去路。岑相思留过话,让姜暖出宫后先在马车里等着。

“没事儿,我只是想自己走走,你只跟王爷说我是自行离去的便是。和你们没有干系。”姜暖绕过侍卫头也不会的朝前走去。外面的空气这么好,皑皑白雪下的天地这么宽阔,她实在不想再闷在岑相思的马车里了,再说那上面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味道,只会让她才静下的心又浮躁起来。

她想静静,好好地静静。

慢步走在厚厚地积雪上,脚底不时地发出‘咯吱咯吱’地声音。姜暖无意识地专往没人踩过的地方走,让那一片洁白平整的地面上留下自己的脚印,而她想象的安静似乎还是理她很遥远,此刻在四周安静的雪地上,孤独地行走的他,心里是紊乱的。

她喜欢岑相思,岑相思也很喜欢她。可悲哀的是那个很喜欢她的宠她的男人却是可以为了一点事情就会怀疑他的人,这让姜暖非常的受伤。

他的母亲对自己的态度。他的皇兄皇嫂对自己的态度,这些都让姜暖心寒。

在他们的心里,自己是棋子,是宠物,是话题,是牵制别人的工具……惟独不是姜暖!没人在乎她的感受。甚至没人把她当人看。

这样冰冷的环境,她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这不是我想要的。”她再一次的抬头望天。心在纠结的痛苦的时候,只有多看看宽广的天空才能稍稍纾解吧:“这不是我想要的。”对着天空姜暖一遍遍喃喃自语着。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岑相思才回了王府。姜暖没有乖乖地在马车上等着他,他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这一次,他是真伤到暖暖了。

别人都不懂她,他应该懂得。

这个女子从未和他要过什么,不管遇到什么,他看到她的时候,暖暖的眼睛里都是有温度的,是使人想靠近的依偎着的温暖。今天,他却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空洞……那种皇宫里处处存在的无望的眼神。他不要她的暖暖这么看着他。

急匆匆地冲出马车,飞身掠到霞蔚轩的门口,他迟疑了,很害怕里面是人去屋空的景象。";

“玉环姑姑,你看我这个灯笼里蜡烛快燃尽了,给我换一支吧……”院子里传出阿温清脆愉悦的声音。这声音让岑相思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阿温还在,暖暖就一定不会不辞而别的。

拍了拍院门。

“谁呀?”阿温的声音由远及近,木门打开,一盏画着小马的绿色灯笼从门里探了出来,接着是阿温得意地说道:“王爷您看,好看么?阿姊给我买的礼物哦,是新年礼物!”

礼物?岑相思忽然想起姜暖也曾送了他一份礼物来的,连忙伸手在袖笼里摸了出来,那个绣着鸡爪子般兰花草的荷包。

“呦!阿姊还真的给你了啊?”阿温举起手中的灯笼照着岑相思手中的荷包说道:“夜里那些鸡闹得不能睡觉,阿姊就绣这个。”

“我告诉你哦,”阿温小心翼翼地回头朝着身后看了看,然后靠近岑相思说道:“我阿姊什么都会,就是做不了针线活。我从未见她拿过针线的。绣这个她可是一直追着玉环姑姑呢。就这么几片叶子,她拆了几次了,手上扎了好多眼儿,最好笑的是她居然在绣花的时候还把自己的裙子也给缝上去了呢……”阿温说着咯咯地笑了起来。

握紧了手中荷包,岑相思只觉得心疼。

“王爷。”杨玉环把两扇门都打开,对着他行礼道:“王爷吉祥!”今天 第 177 章 的时候阿姊就给我包了一个呢,不过后来都给我买好吃的了……”

“王爷。”阿温又一次靠近他:“你给阿姊准备了什么礼物啊,给我看看嘛……”话才说了一半,他就往后一跳:“你身上什么味道?好难闻!”

抬起手臂岑相思闻了闻自己的衣袖:“大概是宴会上沾的酒肉味道……这么难闻?”他紧张地看着阿温。

“那我要去赶紧换掉!”看见阿温点头,岑相思转身就走:“我先去收拾一下再来。”他有些不敢见暖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皇宫到逍遥王府是很远的距离,姜暖一个人走了回来。在路上给阿温,玉环还有巧心以及巧言买了新年礼物,然后给了他们。终于在大家的脸上看到了开心的欣喜的幸福的微笑,姜暖也觉得心里暖和起来。

一头扎进屋里,钻进被窝:“我有些累了,想睡会儿。”姜暖对跟进来的杨玉环说道。

“我陪着小公子,您有事就叫我。”毕竟岁数大些,杨玉环看出姜暖是有心事的。默默地关了房门出去,她并未走远,一直陪着阿温嬉戏,直到王爷露了一面又走了,姜暖的房间里都没有一点的动静。

进屋偷偷地看了两次,姜暖都安稳的睡着,杨玉环才轻手轻脚地离去,伺候着阿温睡下,她才放心地回房去休息了。

这一夜岑相思来过又走,只在姜暖的房间里站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也知道姜暖伤心,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的,两个人之间就没了话。

大年初二的清晨,姜暖病倒了。发烧发热到神志不清。她只觉得头沉沉的抬不起来,眼睛沉沉地睁不开……

模模糊糊地她知道身边不断地有人在走动,她甚至听到阿温伏在她身上哭泣的声音,可是她动不了啊!好想搂着阿温安慰他,然后告诉他‘阿姊没事儿’,可她只能心急的想着,身体已经完全地不受自己控制了,她连动动手指都难。

每隔一会儿额头上就会有不同的手抚摸下来,姜暖已经分不清都是谁了。身子一次次地被扶起,她好像是倒在谁的怀中,口里被喂下汤药,清水,不断的重复这个程序使她烦躁,她只想沉沉地睡去——你们不要折腾我,让我再睡会吧,我好累啊……

姜暖觉得自己好似一直在说这句话。

可是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呢?身子再一次被抱在一个怀中,汤匙被送到了她的唇边,鼻息中都是浓浓的汤药的苦味。姜暖紧紧的闭着唇,一点缝隙也没有。她潜意识里决绝地拒绝服药。

“暖暖,你是要放弃我了么……”耳边是谁的声音,为什么这么痛苦?

“我们坚持了这么久,你就这样不要了我了?那以后我怎么办……”

嘶哑的声音带着祈求:“你不吃药病怎么好呢,我知道我错了,可不能因为我的一次错误你就放弃我啊……”

有的时候,一次错误就已经能够抱憾终身。姜暖在心里想到。

好似意识回笼了一些,可是姜暖还是睁不开眼睛。觉得这个说话的人真是讨厌啊,比后院的那群鸡还讨厌,居然又把那盛着药的汤匙送到她嘴边了!

不要喝……太苦了!她觉得自己是在猛烈的摇头了。

那把汤匙果然被拿走了。姜暖心里雀跃了一下,让我接着睡吧,再睡一会儿就好……

自己干涩的唇被两片温柔冰凉的东西覆上,这让身体滚烫的她觉得舒服,于是她竟停止了轻微的挣扎,老实地乖乖地仰着头让被渡到她口中同样苦涩的汤药被喂了进去,当这一丝汤药顺着喉咙被咽下的时候,喉咙里是火烧火燎的痛。姜暖皱起了眉头。

“色女……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吃人家的豆腐……”那个声音妩媚娇嗔地说道。

这声音怎么那么讨厌呢?姜暖又费力的想睁开眼,好像有人经常这么说自己呢。

“好了,好了,不要急,马上就喂给你。”轻声哄着怀中的病了也不安分的女人,岑相思端起碗来又抿了一小口,口对口地覆上她的唇,小心地送了过去……一口一口的,终于一碗汤药全部进了姜暖的肚子。

又拿起帕子将她唇角边稍稍溢出的药汁擦净,他又把她的身子扶起一些:“是清水,不许吐出来。”

唇边又被一盏微热的杯子触碰着,姜暖被动地喝下一口清水,就又把嘴紧紧地闭上了。她觉得肚子里面已经全都是药了,再也装不下别的东西。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耳边传来杯子放下的声音。姜暖高兴起来,总算是不给我灌东西了!

用力抬了一下眼皮,有光亮刺了进来,让她有些难受,姜暖又闭上眼睛,然后一点点睁开适应着光线,而眼前的那个模糊的影子也逐渐清明……容颜有些憔悴的岑相思正像只大青蛙一样嘴巴鼓鼓地含着一口清水朝着她的唇敷了上来……

“色胚!”姜暖的喉咙里溢出的声音听得她自己也是一惊。

岑相思在她的脸前停住了动作,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看,半晌过后,‘咕咚’一声,那一的口水都进了他自己的肚子!

“你,出去。”姜暖伸手无力地动了动。

“暖暖……”岑相思的眼睛红了,他把头靠向她的脸颊:“别轰我走……别轰我走……我要留在你身边,你打我骂我都行……就是别让我走……”

“你快出去……”姜暖脸色通红,急的想哭。

“我不走!”岑相思这回是不要脸了!他知道自己要是再矜持下去端着个王爷的架子,那暖暖绝对会甩下他再也不回头的。索性他把暖暖放在**,自己像只小狗似的用手支着身体轻轻地压在她的身上:“我是你的人,你不能甩了我的,那是始乱终弃!”

“你再不滚出去,老子会憋死的!”一肚子的药,半肚子的水,姜暖只觉得肚子涨得像个大皮球,被他这么压着,再多一刻她绝对能哗啦在**……

“哎呀!”岑相思先是一愣,然后兔子一样的弹了起来,用手小心的摸了摸姜暖的肚子,然后红着脸朝门外跑去:“暖暖你的肚子好大……”

“……”姜暖那个恨啊!恨自己现在除了一肚子尿没有一点力气,否则真相打死这个混蛋!

在昏迷了七天之后姜暖终于醒了过来,这一场大病,几乎耗去了她半条命。醒来她就嗷嗷叫着喊饿,好像是饿死鬼逃生来的。如今看着她又开始在房间里折腾起来,这让她身边所有的人都踏实了下来。玉环和阿温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仿佛守着比什么都贵重的珍宝。这七天简直要把人吓死了,好在姜暖又回来了……

瘦骨伶仃的她此刻就像个无底洞,每天只留在霞蔚轩里享受着膳房给她准备的汤汤水水的饭菜,也不挑食,就是一边吃一边骂着岑相思:“抠门!不给老子吃干饭,怕我打死你么?天天喝着个,都是水……我哪里有力气……”

杨玉环默默地给她又盛了一碗鱼汤,伸手抹着眼泪:“姑娘,再忍忍吧,林大夫也说了,你这一场大病身子亏空太多,一定要慢慢补的。若是一次吃多了会积食。”姜暖瘦的像棵豆芽菜,白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已经大到吓人的地步了。玉环越看越心疼,泪水越擦越多。

“那个,”姜暖是见不得人流眼泪的,看到别人流泪她就会心软,这几天自己病的那么厉害,是把这几个人给吓坏了,因此姜暖也想明白了一件事,管他什么皇帝老子皇后娘娘还有那个狗屁太妃怎么看自己,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很多人在乎自己不是。比如自己的亲亲小正太阿温,比如这个老实的杨玉环,还不如……哼!姜暖想到那个妖精还是有气,尤其是现在看见他倚着门框那么妖娆幽怨的望着自己眼神,原本想说的话就被她咽了下去,换成了咬牙切齿的一句话:“那个玉环,你帮我把东西收拾收拾,我要回家去啦~这里没有饭吃,老子回家吃去!大鱼大肉的我就不信补不起来……”

门口的妖精瞬间不见,半个时辰不到,一桌子精致的菜肴摆到了霞蔚轩姜暖的屋子,虽然没有太多的大鱼大肉,还是比较清淡的菜肴,但总算是见到干货了!

坐在一桌子菜前,姜暖端着一盆米饭,拿着一把汤匙一勺饭一勺菜地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着,而她的眼睛则是狠狠地瞪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岑相思,一口米饭一口菜一眼岑相思……

阿温咽了一下口水,拉着杨玉环悄没声息地出了屋子,咧着嘴说道:“姑姑,我阿姊是要把王爷给吃了吧?”

“呵呵!”杨玉环偷眼看着屋里斗鸡似的对眼儿看着的两个人,连忙把房门掩起来说道:“吃就吃吧,反正我瞅着王爷自己是乐意的!”

姜暖就是姜暖,连肚子都与一般人不同似的,在每天的没吃过饭似的进补里,她的身体一天天地好了起来

从初一进宫到回了王府生了一场大病,这日子就在流水般的感觉里过去。每天除了到李公公那边喂喂大鹦鹉就是闷头睡觉,惟独还是不理岑相思。

岑相思已经快郁闷致死了。

转眼已是到了正月十五的上元夜。这是每年逍遥王府举办诗会的日子。

与霞蔚轩这边的安静不同,李公公及王府上下的仆役们已经忙翻了天。这次的诗会应为有了皇帝的那几句话,岑相思决定索性办大。

总不能只让十一皇子一枝独秀吧?于是他一口气给惠帝那几个适龄的儿子都发去了请柬,连带着他还做了一件让整个帝都的大家闺秀都欢呼雀跃起来的事:几乎有头有脸的士族嫡女都接到了逍遥王府的请帖,邀请她们来参加今年的诗会。

“什么诗会啊,简直就是非诚勿扰!”姜暖听着远处吵吵嚷嚷的声音,一边给大鹦鹉喂雪梨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来,小妞儿,再给大爷学一遍鸡叫……”

“喔喔~喔喔喔~”吃了雪梨的大鹦鹉果然清脆嘹亮的叫了出来。

“神鸟!真聪明啊!”姜暖兴奋地围着那鸟架子转了一圈,然后把手里剩下的半片雪梨塞进了自己的口中,三下两下的咽了,又拿起一片新的雪梨举到大鹦鹉的眼前:“想吃么?下面跟着爷学句新的……”

==名门闺秀田家女。 第 177 章 过后的最后狂欢,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期待着。

姜暖被请进诗会的时候,请柬上客人几乎都已经到齐,极其宽大的暖房里吊着十六盏巨大的宫灯,将暖房里照了个灯火通明,浓郁的花香混合着酒香以及女人身上的脂粉味道一下子就让立在门口的姜暖打了个喷嚏,很多人的视线都被吸引了过来。

“真难闻!”心里吐着槽,姜暖揉着鼻子,迎着这些天之骄子的好奇的目光施施然地走了过来。

因为这场大病,姜暖本就纤弱的身子又清减了不少,就算这几日她胡吃海塞地补了几天,可效果好像还是不太明显。春节新做的淡蓝色分身袄裙微微有些肥大,不过配上她挺拔的风姿倒是别有些风流的味道。

别致的衣裙,是帝都里大家都未见过的款式。只这一样就把那些莺莺燕燕地目光都抓了过来,女人,天生就是爱注意别人穿戴的生物。

依旧的不施粉黛,倒是她的发髻几天是杨玉环给她特意妆扮的桃花髻,这是宫里流行的样式,民间见到的人甚少,是公主们未出阁时最喜欢梳的发式,简单俏皮,头发被分成五绺盘在头顶,自然的垂下,像一朵盛开的五瓣桃花,只在耳边两侧头上各戴一朵珠花装饰。姜暖没有带珠花,她用的是玉环结的银色丝线带穗子的络子结在耳边,两条银丝穗子垂在她的脸颊两侧,随着她的步履轻轻摇曳着,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干净,纤尘不染。

迎着众人的视线姜暖随意的扫过,寻找着自己可以落座的地方。

“姜小姐,您的位子在这里。”一个王府的小太监躬身走到姜暖身侧低声说道。

姜暖顺着他拂尘指去的方向一看,倒是在并不显眼的右侧 第 177 章 ,你什么时候看到你七哥好过这口儿?”七皇子好武,他倒不是客气,是真的不喜欢这些文文邹邹的东西。至于坐在哪里对他来说都一样,反正他就是来看看女人的。

“是啊是啊。”旁边的十皇子连忙点头应道:“你和王叔赶紧落座吧,否则大家可是都不好意坐呢。”

待到十一皇子摆了手还要谦让几句的时候,暖房外这里太监的声音再次响起:“渭国太子殿下,渭国国师大人到!”

毕月乌也来了?姜暖咽下口中的美酒,抬眼朝着门口望去,一身黑衣的毕月乌和几个身穿白衣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已经走进了大厅。

嗯?毕月乌的样貌没有多少变化,一样的俊美英挺,只是多日未见,姜暖怎么瞅着他好似也瘦了几分?不是说这些人都是对感情一道没心没肺的么?他怎么也瘦了?

宾主客套了几句,因为都是比较相熟,岑相思便一手拉着着毕月乌,一手拉着十一皇子信步朝着主位走去:“我们快坐,别让大家久候了。”

三个俊美的男人携手而来,从中间留出的宽宽地铺着红毯的道上走过,真如一道养眼的风景,姜暖也觉得这样的风光不看可惜了,因此她端起酒壶来,冲着对面的简玉偷偷的举了举,二人会心的一笑,各自就着美色饮了一口美酒,好不快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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