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一时间教室里静如冬夜。亦萧杀如冰雪之夜。

云维庸浓眉轻蹙,脸色不豫,但声音还保持着平和:“这位同学,你艺术系的不该来这儿。”

“啊?我艺术系的?”乔云雪愕然,搞半天这人以为她是学艺术的?对了,刚刚李子靖和她开玩笑,这个年轻的导师当真了……

乔云雪想到这儿,眉高高地扬起,唇角翘得差点贴上鼻子。她什么也不说,只大大咧咧地坐在那儿看风景。

我矛盾的物种老师,你咋这么马大哈捏。

“如果有喜欢我们这里的男生,最好闲余时间约会。上课时间不合适。”这位知识分子谆谆善诱。

“啥?”这话杀伤力大于黄河长江的讯期,天塌下来认为有地顶着不用怕的乔云雪,立即蹭地跳起。什么乔氏家教,淑女风范,瞬间全跑去了爪哇岛。

她死命瞪着云维庸,恨得几乎想把他摔出去。

从四楼上把这男人摔下去,会是什么后果。伤?残?死?

教室里已经起了许多唏嘘声,特别是原本和乔云雪一起由本校直升的研究生,一个个毫无形象地在秋天抹着汗(名流追妻也疯狂之二内容)。

话说,北京的秋老虎早过去了,现在已经能穿毛衣。

“请你离开。”知识分子无视乔家大小姐的暴戾。

“我说了,我就不离开。你不想打我出去或是叫警察,把校长或主任叫来训我也行。”乔云雪稳坐钓鱼台。

旁边有男生插嘴:“导师,她是……”

乔云雪冷冷的目光投了过去,立即让那男生感觉到冰川时期从天而降,男生二话不说捂紧了自己的嘴。

云维庸第一天带研究生就遇上这刁蛮女孩,气得脸快变了形,但性本温厚的他脸保持谦和:“用不着找主任校长。你说你名字是什么,我找你导师谈谈。”

“云维庸,你真的要找我导师?”乔云雪兴味盎然,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瞬间闪亮。

“当然。”她的年轻帅气的导师湿润如玉。

“哦?”乔云雪一点儿也不生气了,眉间眼间俱是笑。努力地趴在桌子上,瞄着云维庸,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儿。

“不能说?”云维庸激将法来了。

“是呀,不敢说。我怕呀。”她悠悠然瞧着他,慢吞吞地说着。

她这样子叫怕?云维庸疑惑地盯着她。

她也盯着他,两人斗鸡眼似的。

乔云雪盯着盯着,忽地眼睛一亮,扬声喊:“罗校长好!”

说曹操,曹操就到(名流追妻也疯狂之二内容)。真是太妙了。怎么这老天爷尽帮着她乔云雪,真好。

罗校长听到喊声,在门口停了下来,朝教室里看了看,又嗔又笑:“乔云雪,上课时间也这么嚷嚷的。咱云导师是新来的,你这性子别把咱特约来的导师给吓跑了。乔云雪,别看我这老头。你瞧你导师在瞪你——唉,这会儿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

“罗校长,你下次遇上我奶奶的时候你就直接告诉她,乔云雪在学校里胡闹呢!我奶奶自然会替我爸管教我的。嘿嘿,我鼎力支持罗校长的英明投诉。”她调皮地伸了伸舌头。

“这丫头……”罗校长无可奈何地摇头,“维庸,别跟这丫头较真。千万不能和她较真。”

要不然就麻烦了。

罗校长摇头晃脑地离开了。

“乔云雪?乔云雪……”云维庸咀嚼着这个名字,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一双黑瞳从她身上收回,移向了讲台上的花名册。

那上面第一个名字就是乔云雪。

她不是艺术系的,正是他要带的新生,而且是新生榜上第一名。他云维庸带研究生的第一天,就因为这女孩的调皮好玩充当了二百五。

他无语。

她得理不饶人,悠悠地笑,得意地笑:“喂,你怎么不找我导师啦?找吧,据说我导师又年轻又帅气……”一得意就轻狂,好像说得有点过分了,咋有调戏的意味在其中。

乔云雪伸伸舌头,貌似严肃起来。

沉稳了半天的年轻导师终于脸色变绿,拼命隐忍着某些心思,脸上的肌肉在压抑中颤抖,瞧着她的样子有点要把她扔出去的感觉。

她愈发的快乐,笑得像朵盛开的花儿,而且正当着正午阳光盛开的那种,娇艳得让人无法逼视。

经过漫长的几分钟,云维庸终于恢复了平静,声音清润诱人:“乔云雪……”

这略带低沉而显得有得情感的声音让乔云雪一颗心小小地跳了下:“导师……”

他礼貌,她更加有礼貌。乔氏家族礼出大家,全北京城都知道。

“你多大了?”他蹦出一句,脸上有着微微的尴尬,显然这话不是他想问出来的原话。

“芳龄二十整。”乔云雪大方不惭。

“原来如此。”他一副了然的样子,然后轻轻颔首,“下次别再这样闹了。”

“哦,这次也不是我闹的啊!”乔云雪灿灿地笑了出来。真好笑,这导师明明一副想道歉的样子,却面子要紧,嘴上不肯饶人。

咳咳,看来不仅是个奇怪的物种,还是个闷骚的男人。

其实她乔云雪也不是那么小气巴拉,她愉快地笑着,一副君子不记小人过的神情,大大方方伸出手去:“在下乔云雪,新生,请云先生以后多多指教。”

“不敢当。”云维庸谦和地回答着她,象征性地和她握了握手,表示握手言和的意思。那神情显然没把面前这个调皮的女娃娃看成s校的四年校花,引不起他的注意。

云维庸转身走上讲台。

讲台下有不少男生长吁一口气。

终于天下太平了。不容易啊,得罪了乔云雪还能圆满收场的(名流追妻也疯狂之二内容)。这年轻的导师真真有涵养,太佩服了。

这时喇叭响起,校长的新的学期致辞开始……

乔云雪以为云维庸和她的过节当堂解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云维庸再没有找过她麻烦。连重一点的语气都不曾对她。

当然了,除了脾气有些暴,有些急,她向来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要找到她麻烦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日子一久,她看出问题来了。

这道貌岸然的导师记仇!

云维庸基本上不和她打交道,有问题也是三两句话打发她。除了正常的学术讲解外,他基本上就和她毫无交集,感觉上不是师生而是陌生人。

她这颗s校明星被这年轻导师完全忽视。好象她乔云雪在班上就是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也许天生是个淡泊的男人。乔云雪下了结论。

云维庸在讲学时倒是温和可亲,剥丝抽茧,言传身教,不像才带研究生的人。而且他是年轻人,思维敏捷,目光独到,跟得上潮流,金融界的现状把握得精之又精。

不怪被特约请来。

不过这人应该去尝试下与金融打交道,而不是站在讲台上讲学。

云维庸虽然淡泊,可样貌俊秀,年轻帅气,女生的爱慕几乎涛涛不绝。乔云雪不止一次在他的办公室里看到粉红色的便条,上面总有娟秀的字迹,撩人的情话。

她看到一次笑一次。

咳,这物种什么时候对人家姑娘动心啊?太好奇了(名流追妻也疯狂之二内容)。

但不管怎么样,云维庸被特派为导师相当合理,算得上校长慧眼识真珠。最起码这些研究生都心服口服。

乔云雪被誉为商界奇才,也不得不服。

有一次她直接说:“导师,你对商业有着如此敏感的感悟力,为何不直接去经商。你不该屈居导师之位。”

云维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乔云雪,你的论文重写。”

汗!乔云雪当即傻眼,这男人是夸不得的。一夸他她居然要重写论文。

问题是她乔云雪的论文要重写,那还有谁的论文能通过?

她当即写了一篇《少女赋》充当金融论文交差……

也如愿看到了云维庸白脸变绿,非常可爱。

又结了一次怨。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四月过去了。

元旦,这年轻导师心血**,组织全体生员一起出游。说是有个强健的身体才能为自己的抱负铺好大道。

爬长城。

读研究生的男男女女十有**不是书虫也算是书迷,平时只爬书本,不爬长城。所以才爬不过几十级,一大堆年轻人不捶胳膊就是敲小腿。直呼痛。

特别是四个女生走不动,直喊哎哟。

“坚持就是胜利。”导师发话。

听了导师的激励,这些书呆子才一个个拼死了往上爬。

只有乔云雪自小练身手的人,这会儿轻快如飞。看着后面帅气导师带着一堆窝牛,笑得直晃悠。

平时不锻炼,临时爬长城。哪里那么容易的事。

“妈呀!”女生之一的姚晴忽然一声惊呼。凄厉恐怖。

“姚晴——”云维庸快如闪电,伸手相助。但终究是慢了一步,姚晴人已倒地。

姚睛直呼痛,云维庸眉头微皱。

乔云雪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嘿嘿,其实大家是小书呆子,这导师是小书呆子嘛!居然站在那儿不动了。

可是她低估了人家。下一秒云维庸蹲了下去,大冷天地把人家姑娘的鞋袜脱了,把人家姑娘俏生生的脚揣在怀里看伤势。

挺亲密的嘛!她噘嘴儿,慢慢地走了回来。

姚晴没什么,脚背蹭破了点皮。只是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怕痛,才叫得那么凄厉。

她看着他的手揉着姚睛俏生生的脚极不舒服。

她狠狠地皱眉,越来越生气。

眼珠子一转,脚踩上阶梯边缘,一个错着,朝下面直掉:“导师,我要摔死了,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