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突然之间要早朝,这让两位大学士嗅到了一丝非同寻常的味道,两人心里都隐隐产生了一丝期盼。
那家丁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虽是大冬天的十分寒冷,但是他还是出了一头大汗,因为他深知自己得到的消息实在是非同小可,一定要尽快告知自己的老爷。
到了两位大学士跟前,这家丁大喘了几口气,这才低声道:“老爷,小的去那人的府邸看了,已经被围得密不透风,有锦衣卫,有西厂番子,有御马监的人,还有东厂的番子!围得密不透风,不让任何人出入!”
两位大学士听到了这里,一股惊喜的感觉已经洋溢在心间。那家丁也是个妥帖的人,接着道:“小的在周围打听了一下,昨夜半夜的时候刘瑾的府上确实闹出了很大的动静!”
两位大学士听到这里心里已经肯定了,张知节应该是在昨夜行动了,而且一举成功了!
这样的话,两位大学士心里就明白了今天皇上为什么要召开早朝了。两位大学士对视一眼,心里斗志昂扬,若是皇上还有迟疑或者反复的话,他们是绝对会尽全力阻止的!
只是可惜了,张知节竟然没有提前打个招呼,两位大学士也没来的及组织人手,现在乌泱泱的一片,龙蛇混杂,实在是没法安排了!
两人就这样想着,钟鼓司已经开始敲钟了,早朝就要开始了!
张知节并没有来参加早朝,他该做的已经做了,刘瑾已经被下狱了,他相信早朝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李东阳和杨廷和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的!
事实上正如张知节所料,正德皇帝恹恹的说了昨夜的事情之后,百官一时之间懵掉了,实在是这个石破天惊般得消息来的太过突然!
但是早有准备的杨廷和已经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出列率先开炮!这是他和李东阳临时匆匆定下来的计划。
事情发生的突然,百官不明所以,这个时候需要一只领头羊,明确方向,而杨廷和无疑是最合适的!李东阳比杨廷和还要资格老威望重,适合最后压阵!
杨廷和旗帜鲜明的率先开炮,将还有些懵的百官全部唤醒了,虽然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显然机会来了!大学士已经亲自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虽然没有提前酝酿,但是在列的都是饱读诗书之辈,稍一思索各项滔天罪名的已经想好了,杨廷和之后,百官争先恐后的出列,一时之间群情汹汹!
正德皇帝看着满大殿的乱象,不由叹道:“为何直到今日群臣才上奏于朕?!”
这时候李东阳出列,痛心道:“实在是因为臣等难见皇上一面啊!老臣身为内阁首辅,一年来觐见皇上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皇上,弹劾刘瑾的奏章都能堆满几间屋子了!因此被刘瑾打杀的大臣,老臣都记不得有多少了!实在是太多了!”
说到深处,李东阳禁不住哽咽起来。正德皇帝叹道:“朕也有过错,若不是朕放任刘瑾,他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罢了,刘瑾昨夜已经被下了诏狱。散朝之后午间由三司会审吧!”
群情汹汹之下,刘瑾的党羽焦芳、张彩等人失去了主心骨,根本就反应不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况且他们心里也极为惶恐,因为这次对刘瑾的攻击并非来自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们的陈奏不过是坚定了刘瑾的罪名而已,并不是起决定作用的。
真正起决定作用的是宫里的较量,是天子信臣之间的较量,是张知节和刘瑾的较量!所以他们惶恐了,刘瑾这艘船已经要沉了,他们可不想跟着一起被淹死。
散朝之后,李东阳将刑部尚书、大理寺卿和都察院都御使召集了起来殷殷嘱咐了一番,最艰难的战役打完了,眼看就要见到胜利的曙光了,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错漏。
刘瑾被关在诏狱里,张知节并没有不放心的,虽然他没有参加早朝,但是还是一早就赶去了宫里!
皇上已经下了早朝,正怏怏的坐在大殿里,对着张永马永成他们说道:“今天早朝群臣大肆弹劾刘瑾,头一条就是刘瑾大肆索贿,到处搜刮民脂民膏!真的有这般严重吗?”
张永他们守在这里就是为了防止皇上顾念旧情有了反复,张永在一边赶紧回道:“皇上,都激起民变了,可见这是确凿无疑的!”
正巧张知节到了殿门听到了对话,张知节在殿门口直接就笑道:“皇上,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刘瑾的府邸就在那里,里面到底都藏了多少金银珠宝,皇上何必亲自去看一看?”
张知节笑着说完了,也来到了殿内,笑着就要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起来吧!知节你说的有道理,朕要亲自去看一看,刘瑾的府邸里到底是怎么个样子?”正德皇帝站起来道。
张永他们听了,脸上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还是小侯爷有主意,实在是高明!高明啊!
他们口说无凭,即便是最后告知皇上,这只是听着,和亲眼目睹那效果绝对是不一样的!
张永他们心里都十分得意,他们昨夜匆匆告别了张知节,可不是闲着回去睡大觉了!相信皇上亲临一定会感到惊喜的!
所以张永他们听到皇上要去亲自去刘府查看,竟是比皇上还要急切,连忙招呼着准备御驾,效率十分高效,很快正德皇帝的御驾就出了宫门。
到了刘瑾的府邸,正德皇帝进去之后禁不住感叹道:“倒是一座好宅院,比起朕的豹房来也逊色不到哪里去啊!”
张永跟着笑道:“皇上,光这座宅院的扩建翻修就不下十万两银子!不过,这对刘瑾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桩!”
本来正德皇帝还觉得刘瑾即便索贿贪财,也不过十几万两顶天了,但是这一座奢华的大宅就让正德皇帝有些皱眉了!
刘瑾难不成敛财达几十万两?有些太过分了,朕的内库若没有知节玻璃镜子的分成,一年也不过才几十万两银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