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知节的酒杯在手里转动,身上的寒意渐深,说不定下一刻就要泼到刘瑾身上了。
大家都站了起来,只有刘瑾还坐在那里,场面渐渐变得尴尬起来,甚至连魏彬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了!
这个时候刘瑾才端起酒杯慢腾腾的站了起来,其实刘瑾的内心是十分不高兴的,他正在那里拿乔,想着继续折辱张永,张知节却端起酒杯来圆场,这让刘瑾感觉很不爽。
所以他坐在那里拿乔了一下,但是也明显的感到了张知节身上开始散发着丝丝寒意。
张知节脸上一向挂着温和的笑容,现在不但笑容没有了,身上还散发着寒意,刘瑾也感到有些发憷,搞不好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自己晾着张永也就罢了,要是晾着张知节,就怕他恼羞成怒上来对着自己来一套组合拳!
张知节在皇上的心目中的地位可是比张永高,比自己也不差多少。自己刚和张永怼起来,又和刚回京的张知节怼起来的话,在皇上面前没什么底气啊!
特别是听说张知节昨夜不但宿在了豹房,还和正德皇帝睡在了一张**!想想就有些惊悚,这张知节和正德皇帝和关系可想而知。
所以刘瑾稍微拿乔了一下就站起来了,站起来的刘瑾想要说上两句,虽说张知节是东道主,但是他刘瑾可是权倾朝野的内相啊!
刘瑾刚要开口,张知节已经一扬脖子,把酒喝了下去!刘瑾登时卡在那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刘瑾使劲捏了捏酒杯,最终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将酒杯放下,端到嘴边喝了!众人见刘瑾喝了,这才都跟着喝了。
喝完的刘瑾淡淡道:“酒也喝了,人也见了,咱家还有事,就先走了!”
难得都是东宫旧识聚在一起,本来刘瑾还想着抖抖威风来着,但是现在也没这心思了。
刘瑾说完这话也不看众人一眼,一甩袖子转身就朝包房门口走去。
张知节站在那里,也没有相送的意思,淡淡道:“刘公公,慢走!”
张知节、张永、马永成就这样淡淡的看着刘瑾走出了包房,谷大用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魏彬却是脸色一变,待刘瑾走出了包房,笑道:“感谢小侯爷的招待,时间不早了,咱家也告辞了!”
张知节似笑非笑道:“魏公公慢走!”魏彬看到张知节似笑非笑的样子,立即有些脸红的转身急匆匆跟着刘瑾去了!
包房里安静了下来,张知节看着还在盯着酒杯看的谷大用,笑道:“谷公公似乎有所悟啊?”
“只是觉得可惜了这一桌上好的席面!”谷大用摇头笑道。
“席面虽好,却是吃法不同!有的人喜欢分着吃,有的人喜欢自己一个先吃,吃完了再分给别人吃!个中滋味,想必大不相同!”张知节淡笑道。
谷大用抬起头来看着张知节笑道:“哦,不知小侯爷喜欢哪种吃法?”
张知节哈哈笑道:“我这人胃口小,向来都是只吃八分饱!”
谷大用点头笑道:“受教了!既然这么快就散场了,那咱家也告退了!”
张知节点头笑道:“慢走!本督就不送了!”谷大用点点头,快步下楼去了!
人都走了,张知节放下酒杯,坐了下来,马永成跟着坐下愤愤道:“真是没想到刘瑾竟然张狂到这个地步了!”
张永叹了口气道:“还要多谢小侯爷圆场,要不然这杯酒还真没那么容易喝下去!”
张知节宽慰道:“不管怎么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张永苦笑道:“这几天心思不宁,身体不适,咱家就先回去歇着了!明天好入宫见见皇上!”
张永说的是,他这几天心力交瘁,现在风波终于过去了,他是得好好歇一歇,明天还得去皇上那里刷脸。
张永走了之后就只剩下马永成了,马永成心里有些紧张了起来。
张知节笑道:“本督知道马公公是因为查皇上身边的瘦马,被东厂下了套,栽在了那两位姑娘的枕边风之下!”
马永成苦笑道:“当时也没想到魏彬竟然投靠了刘瑾,和谷大用联合起来了!那两个贱人精通媚术,这枕边风的威力还真不小!小侯爷也不可不防啊!”
张知节摆手笑道:“现在这已经不是事了!”
马永成诧异道:“这话怎讲?”
“本督已经向皇上揭穿了那两个姑娘的真面目,她们是真的有问题!”张知节笑吟吟说道。
马永成听了顿时大喜,既然证明了这两个贱人真的有问题,那自己当初的查探不但不是心怀不轨,反而是有先见之明了!
看到马永成喜形于色,张知节笑着把事情大体说了一遍,笑道:“所以说只要挖出了京城的这条大鱼,就是大功一件啊!”
马永成立即摩拳擦掌,西厂还没干出过什么像样的案子呢,反而让皇上臭骂了一顿。
所以马永成立功的心态比任何人都要迫切,马永成激动的脸色发红,激动道:“小侯爷,还等什么?咱们立即开始缉查啊!”
张知节摇头道:“本督之所以还藏着此事,是因为不想让东厂和北镇抚司知道!必须要想个法子,甩开他们才是!”
马永成闻言,顿时心里一惊,点头道:“对,对,小侯爷说的有道理!东厂根基深厚,咱家的西厂现下确实比不上,北镇抚司就更不用说了!南镇抚司毕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若是让他们知道了,怕是功劳都让他们抢了!”
马永成顿时苦恼了,皱着眉头苦苦思索道:“想个什么法子能够抛开东厂和北镇抚司呢?想要干件事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张知节却是在一边摇头道:“倒是不是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本督觉得这北镇抚司里可能有内鬼!”
马永成顿时一拍大腿,惊喜道:“小侯爷这个法子好!对,就是怀疑他们之中有内鬼!只要是小侯爷说的,皇上一定信!这样就可以甩开他们了!”
马永成以为张知节是想出了这么个法子来甩开东厂和锦衣卫北镇抚司,但是张知节是真的觉得北镇抚司有内鬼!
张知节这段时间一直在思索,越是思索越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