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M国的塞尔纳镇上,一场突来的火灾引起**。
“哦!我的老天爷!那边是着火了吗!”
火光照亮一角黑暗,也放大了人们心中的恐惧。
一群白人围在着火的房子周围,发出阵阵惊吼声。
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女人们摇头叹息。
“噢!上帝!希望里面没有人吧!”
紧接着,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踉踉跄跄地走出火场。
众人惊讶不已。
“快看!她们出来了!”
“天哪!我的小可怜,你们还好吧?”
“快来帮忙!”
那抱孩子的女人已经精疲力竭,在逃到安全处后,她倏然瘫倒在地,大口喘气。
同时,一双眼睛瞪得很大,里面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有一丝痛快。
那小女孩也不过六岁,早已昏迷过去,好在性命无碍。
好心的邻居们帮他们拨打了急救电话,不一会儿,母女俩就被救护车拉走了。
然而当消防队把火灭掉后,竟发现里面还有个人。
不幸的是,那人已经被活活烧死,并且面目全非。
围观的人们看到尸体被抬出来,一个个都捂住了口鼻,十分惊恐。
“这真是太惨了!看在上帝的份上,快把他的脸遮上,让他安息吧。”
救护车疾驰在马路上。
宛嫆胳膊上的烧伤经过了处理,已经没那么痛了。
她转面看向窗外,霓虹灯光倾泻进来,令她的眼中附着了一层幽蓝。
而她的嘴角略微浮现一道弧度,旋即消失不见,换上一副悲痛的表情。
她视线移动,落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孩子宛若熟睡中的小天使,格外安静乖巧。
……
半个月后。
宛嫆带着女儿出院了。
与保险公司交涉后,她拿到了丈夫的意外身亡保险金。
国外的葬礼很简单,只需要亲朋好友来吊唁即可。
葬礼上,母女俩都穿着黑色的裙子。
宛嫆戴着帽子,帽檐处垂下一片黑色网纱,将她的脸衬得苍白。
她牵着女儿,浑身透着股困难打不倒的坚毅。
耳边是管弦乐的响声,旋律是那样优美圣洁,仿佛在庆贺死者升入天堂。
牧师也在为死者祝福。
然而,宛嫆感觉这一切都是为她设的。
她终于成功爬出“地狱”,未来步步都是“天堂”。
心灵得到了极大的释放,她却不敢表现出丝毫异样,只能紧紧握住女儿的小手。
葬礼结束后,宛嫆用一部分钱把烧毁的房子重建装修,然后将这房子挂到中介,转手卖掉,又赚了一笔钱。
丈夫这边没有什么亲人,父母早亡,唯一的姐姐总是和男人厮混,至今杳无音讯。
宛嫆这才能轻松甩掉这边的一切,带着女儿离开,前往她久别的故乡。
前往华国的飞机上,宛嫆觉察出女儿的不安。
小小的Esme,可怜的Esme。
那时的她还不叫顾迦洛,只是一个跟着妈咪离开熟悉故乡的小女孩。
此刻她正望着窗外的云海,眼神中流露出哀愁与迷惘。
从那个男人死后,她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宛嫆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安慰道,“Esme,如果不舒服,要跟妈咪说。”
小Esme转过头来,洋娃娃一般精致漂亮的脸蛋,睫毛也像两把小刷子,上下扫动了一下。
离开塞尔纳前的小半年里,妈咪给她请了国语老师。
但她掌握的词汇量还是少得可怜。
因为她不愿意开口学习。
她不想和朝夕相处的小伙伴分开,还有她最喜欢的菲奥娜老师。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家里发生火灾的那晚,她不是被大火吓晕,也不是被浓烟呛晕,而是因为目睹了一些事情。
那是她和妈咪的秘密。
后来不管警察叔叔怎么问,她都没有透露。
她想,只要自己乖乖闭嘴,少说话,就不会说漏嘴。
只因她太爱妈咪了。
小Esme抱住妈咪的胳膊,将脑袋靠在上面,垂下眼帘,乖乖糯糯地唤了声“妈咪”。
……
来到华国后,南城并不是宛嫆的第一站。
她先回到娘家,想看看父母。
当初负气离开家,到了国外也很少给父母报平安,她总想着等到功成名就了,再给他们报喜。
这一等就是好多年。
如今她再次回来,老家已经被拆了。
记忆中的土地被一栋栋厂房霸占,极大压缩了普通人的居住环境。
后来她几经辗转,在附近一个小区找到从前相熟的人,却被告知母亲已经在去年病逝,父亲则被她哥哥接走。
那一刻,宛嫆仓皇无措。
她在风中站了许久,直到女儿摇晃她的手,用稚嫩的声音问她怎么了。
再然后,宛嫆又带着女儿去找大哥一家。
但到了地方,却又被拒之门外。
她的家人不认她了,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来。
离开那边后,小Esme不知道妈咪为什么难过,把自己揣了很久的糖果分享给妈咪。
宛嫆蹲下身来,抚摸着女儿白嫩的脸庞,眼泛泪花道。
“妈咪会好的,也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小姑娘不太懂妈咪想要做什么。
那之后,妈咪找了份工作,她也被送到了幼儿园,每天见到妈咪的时间少之又少。
更过分的是,妈咪经常喝醉酒回家,直接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小小的她抱不动妈咪,只能把被子抱来,给妈咪盖上。
有时妈咪会稀里糊涂地拉着她的小手,开心地跟她说:“Esme!妈咪拿下了一个大项目!等奖金发下来,我们就租个大房间!还要给你换个更好的幼儿园……”
小Esme那时还不想要什么大房间,就想要妈咪多陪陪她。
就在小Esme为新生活苦恼迷茫时,宛嫆遇到了那个影响自己后半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