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迦洛的目光扫了一圈,落在其中一名女佣身上。
“我那天早上走路很奇怪吗?”
那女佣心中一悸,“没有!夫人我……我错了!”
说完便低下头去,生怕会丢掉工作。
其他人也都垂眸,敛声屏气地看着地面。
原来夫人都听到了。
这真是倒大霉了!
顾迦洛的眼神中拂过一丝戏谑。
“和谐的夫妻生活,绝大多数人都喜欢吧。
“我也是。
“最重要的是,我老公是个有分寸的人,可不像你们想得那么变态。
“至于我们夫妻这几天分房睡,是因为我要完成一幅画,不想被打扰。
“所以……还有什么困惑吗?”
她那漂亮的眼睛含着笑意,却又让人感觉不到她真的是在笑,反而觉得很凌厉。
其他人都羞愧地摇摇头。
“没了,夫人。”
竟是他们想歪了。
等顾迦洛真的走开后,一群人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胸口,长呼一口气。
“哎妈呀!吓死我了,夫人怎么突然过来了?”
“快别说了,赶紧把早餐端过去吧,都让夫人亲自过来催了。”
“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
一月份,南大艺术部有个校庆活动,
校方邀请了很多位校友,顾迦洛也在其中。
她最近正是在为这场活动作画。
家里有专门用来画画的小画室,但顾迦洛更喜欢待在主卧。
因为坐在窗边,视野开阔,能看到外面的很多景色。
沈律只是作为家属陪同,自然不需要费心准备太多。
不过他很担心顾迦洛的身体健康。
尤其是她那不能超负荷的胳膊。
由于他太啰嗦,顾迦洛就把他“撵”出去主卧了。
可这天晚上,她却难得愿意让他留下,并且还会询问他的意见。
“这个颜色怎么样?”
她一手拿着调色盘,一手拿着画笔,头发随意地盘起,休闲居家,却又不失艳丽。
沈律正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名著,看似专心致志地阅览着。
听到她的问话,他便抬头看过去。
那新调出来的颜色很亮,介于蓝色和绿色之间,很难定义它是什么色。
沈律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在艺术方面的审美不如她,坦诚道。
“我给不了你什么专业意见。你觉得合适就行。”
顾迦洛眉头簇起,略显苦恼,“我拿不准。”
然后她干脆就不画了,直接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身心俱疲地来到沈律这边。
沈律见她过来,也颇为自然地放下书,将她搂进怀里,旋即抓起她那只受过伤的胳膊,帮她按摩。
他这按摩的手法是专门学过的,能帮她缓减疲劳,减轻酸胀感。
顾迦洛享受着他的“服务”,惬意地闭上眼睛。
“我清楚校方想要什么风格、学生们想看到什么样的,但我暂时画不出他们想要的效果。
“沈律,我可能真的废了。”
他放下她的胳膊,拨开她面前的碎发,露出她那精致的脸庞,而后格外认真地告诉她。
“如果你还喜欢画画,就不会废。”
顾迦洛从他眼中看到了信任,这令她的焦虑感稍微得到了缓解。
随后她将脑袋枕在他肩上,声音透着股倦意。
“我要画我自己喜欢的。
“哪怕会被人骂,被人质疑,我也会坚持下去。”
她成名后最火的那段时间,有很多粉丝支持她,但也有很多黑粉,成天给她发私信,骂她心理变态。
还有一些所谓的家长,批评她的画会教坏小孩子,联名要求画协封杀她。
对此,她从前都没有当回事。
如今她更加不会在意。
“不在意……”顾迦洛和沈律说了许多以前的事,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沈律见她睡着,就将她抱到了**。
她一沾床就无意识地将拖鞋给甩了,还能翻身找个最舒服的姿势。
沈律帮她盖好被子,俯下身子,眼神温柔地,用指腹轻抚她脸庞。
“好好睡一觉。”
然后他将拖鞋归位放整齐,又把绘画工具给收拾了。
经过这一番收拾,卧室里变得整洁有序。
……
最近这段时间,陈雅芝没少和顾家旁支的婶婶们发牢骚。
言谈间都是在指责老爷子在遗嘱上分配不均,把古董全都留给了顾迦洛。
在她的添油加醋下,别人就以为是顾迦洛使了手段。
陈雅芝巴不得他们这样想,阴阳怪气地回忆道。
“以前不见她回老宅看望,老爷子重病期间,她倒是隔三差五地过去。
“这要不是为了什么,能跑得这么勤?
“最气人的是,老宅那边都被她和沈律打点过,我们压根不知道老爷子病得有多厉害,说是不想让我们跟着操心,可这真实目的是什么,简直昭然若揭!
“她蛊惑完老爷子,又来蛊惑我的潇潇,真不知道我们顾家欠她什么了!
“难道她要等拿到所有东西才肯罢休吗!”
陈雅芝气急了就抹眼泪,旁边的人都来安慰她,替她鸣不平。
“这可不行啊,那丫头野心太大了吧!”
陈雅芝连连点头。
“就是说!我是为了顾家的家业着想啊。
“那些古董一直都放在老宅里,是顾家几代人的收藏。
“怎么着都应该世世代代传下去……”
那些婶婶们听后,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侄媳妇,你也别上火,这事儿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对!这事儿不能糊里糊涂的算了,我们也都是顾家的一份子,个人意愿的遗嘱固然重要,可顾家的传承更加重要!”
陈雅芝见她们和自己统一战线,心里放松多了。
但她面上还是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博取众人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