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听完保镖的汇报,叮嘱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顾迦洛抬眸看向他,问他怎么了。
他如实告知她,眼中没有丝毫惧怕。
“他想下毒?胆子够大的。”顾迦洛的语气带着轻蔑。
不过,幸好让人监视顾沛麟了,否则还真有可能防不住。
沈律将手轻搭在她肩头,对她说。
“这段时间还是得小心些,如果一定要出去,务必要让保镖随行。”
顾迦洛点了点头,眼里还是只有那些资料。
沈律不想让她太劳累,就强行将她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好了。今晚就到此为止,先去睡觉。”
顾迦洛不愿意睡,跟他打商量,“我一会儿就看完了。”
“早点睡。”他这语气不容置喙。
沈律抱着顾迦洛走出书房时,守在外面的方脸保镖把门给锁上了,然后他便目送着沈总和夫人回卧室。
冬日里的风格外冷。
风声拍打着树木和墙,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野兽在咆哮。
温暖的室内,顾迦洛躺在沈律怀里,唇角翘起。
“顾沛麟要是真敢对你动手,那大概率也是蒋世年挑唆的。
“你说,顾沛麟怎么就这么笨?
“他要是知道蒋世年的真面目,不晓得会是什么表情呢。”
沈律拥着她,手掌轻拍她肩头,像哄孩子入睡那样温柔。
尽管他现在已经很困,还是强撑着眼皮,低声喃喃道。
“很期待吗。快了。你很快就能看到……”
顾迦洛抱紧他,小脸白里透红,洋溢着满足感。
“我信你。而且,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的。”
外面。
北风呼啸,路上基本没什么行人。
顾沛麟以为他买毒药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
事实上,不止沈律知情,蒋世年也知情。
后者还没有睡,看着外面的夜景,脸上覆着和善的笑容。
他习惯保持着这样的笑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只会这样笑了。
或许,是儿时在蒋家受欺负的时候。
又或许,是青春期时,被女生们嫌弃,背地里给他取外号,说是他是“武大”、“龟公”。
太多太多的事情,他已经记不清了。
但每每想到那些零碎的记忆,他总会一笑了之。
“又是一年快过去了啊……”蒋世年自言自语,望着远处,任由思绪飘远。
他希望,今年同样可以辞旧迎新。
……
顾老爷子也很担心孙子的状况,隔三差五就要打电话问问,却没想过找人监视他。
因为他了解孙子的脾气——没有多大本事,自尊性还强。一旦管得严了,就容易产生逆反心理。
他年纪大了,日子不好过。
最近身体越发不舒服,便想着能过一年是一年。
今年这个除夕夜,老爷子很重视。
还没到时间,他就给小辈们发了消息,让他们到时候来老宅过年。
如今这个家太分散,他无法力挽狂澜,只能尽量去补足那些窟窿。
顾迦洛和沈律复合的消息,早已被传开。
但这段时间,顾老爷子一直在老宅里养病,没怎么在外面露面,也没有见客人,便很晚才知晓。
所以今年除夕,他不仅邀请了顾家人,还请了沈律。
他也很想看到沈律和洛洛重归于好。
同样身体不好的,还有一直住在医院的沈母。
按照医生的话说,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而她心里清楚,支撑着她的是那化不开的仇恨。
她非得看到害死丈夫的真凶绳之以法,才能不留遗憾地离开这人世。
日历的纸张一天天减少,她看到的,是她那急速流逝的寿命……
文姨见她还不睡,便提醒她。
“芳姐,你这身体可不能熬夜啊。睡不着的话,我把床头灯也给你关了?”
沈母满眼忧愁。
“算算日子,又快过年了吧。”
“可不是嘛。你说这时间过得有多快,转眼间又一个年头,我们倒还好,像沈律他们那样的年轻人才犯愁呢,这到了年底,事儿肯定很多……”
文姨话匣子一打开,就能说很久。
沈母又道,“肯定很忙吧。小恩她们也很长时间没来了。”
而此时。
李颂恩正在南城某个摄影棚内拍广告。
自从工作室解散后,她的事业就很不顺。
资源抢不到,好的试镜机会也轮不到她。
以前视她为宝的经纪人抛下她,回D国去捧别人了。
如今连那些咖位比她低的艺人,都敢瞧不起她。
她反省过,也争取过,想跟沈律讲和。
但她最多只能联系上沈律的助理,无法跟他本人说上话。
次数多了,那助理对她也很敷衍。
她落到这个地步,自然是后悔的。
现在她就算回D国,也接不到什么通告。
反倒是南城这边几个公司看中她之前的热度,争先恐后地跟她合作,她这才勉强留下了。
一支广告从白天拍到大晚上,消耗了她不少精力。
李颂恩只想拍完赶紧休息。
可如今他们不会顺着她这位大明星。
二月四号这天,蒋世年忽然联系沈律,邀请他和顾迦洛一起吃饭。
同样受邀的还有陈雅芝母子三人。
地点在蒋家。
顾迦洛知晓后,一边对着镜子戴耳环,一边调侃了句。
“这分明是鸿门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