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外面，程晓玥就甩开了林淑芬的手。
她停在那儿，眼睛红红地质问母亲。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顾迦洛能查出来，沈律哥肯定也早就知道了！
“他一定因为这个连带着瞧不起我！
“妈，你为什么啊！”
这一刻，她竟觉得一切都是母亲的错。
林淑芬有口难言。
她以为自己瞒得很好，不会被发现的。
而今东窗事发，她还能怎么办？
“晓玥，你快别说了。
“妈知道不应该，但你也要体谅我啊。
“你爸死得早……”
“我爸才死了几年啊！”程晓玥听到这话，忍无可忍，怒吼出声，
林淑芬哑然无语。
程晓玥见此，放下狠话来。
“沈律哥给我们的那些钱，你以后都不准再随便动用了！那些是爸用命换来的，是我用子宫换来的！”
说完，她扭头就走。
林淑芬一听这话，立马跟过去。
“晓玥，我可是你妈！
“你怎么能听顾迦洛的，跟我算得这么清楚！”
这边，母女俩争执不休。
另一边，医院里，顾迦洛正陪着沈律。
“你母亲怎么样了？”她这话是出于好奇，并没有多么浓厚的关怀。
如果不是因为那是沈律的母亲，她连好奇都不会有。
沈律握着她的手，回答她。
“多少受了点影响，现在也不愿跟我多说。
“今晚我守在医院，你先回去吧。”
顾迦洛摇摇头，“我要跟你一起。”
沈律拒绝了她。
“没必要。你在这儿休息不好。”
“我没那么挑剔。而且我也只是想跟你待在一块儿。公馆里冷冷清清的，我不喜欢。”
她还想着，万一沈律需要她向沈母说明情况，她也可以随叫随到。
说白了，她不想让沈律一个人面对这件事。
她坚持这样，沈律也就不再劝阻。
“我让人安排一间房。”
晚上。
顾迦洛就睡在了医院里。
沈律则现在沈母那边待了一会儿。
彼时，沈母的情绪已经完全平复下来。
她见沈律还在，便问他。
“你们什么时候又在一起的？林淑芬怎么说，你把人给绑了……”
当时她听到这事儿，才没缓过气来。
沈律避重就轻地回答她。
“都是些小误会。我们现在很好。”
“所以就是没打算继续离婚是吗。”
“嗯。”沈律有问必答，看着很配合。
沈母长长地叹了口气。
“如果是以前，我要是知道这事，一定不同意。
“但如今我不这么想了。
“你说得对，人还是得活得轻松自在一些。
“我也说过，希望你能得到自由。
“所以我也无所谓了。
“上一代的恩怨，不该影响到你们身上。
“你跟她……以后就好好的。”
沈母说这些话，也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的。
要不是为了儿子，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顾迦洛。
沈律下巴微压，“我们会的。谢谢您的理解。”
沈母苦笑一声。
“跟我还这么客气？行了，有空也带她来一趟，我总得见一见人。”
“嗯。”沈律暂时答应下来。
“不早了，你也快回去休息吧。”
沈律走后，沈母又开始叹气。
她心里实在憋得慌。
没想到兜兜转转，她那儿子还是栽在了顾迦洛身上。
真是冤孽啊……
另一边。
顾迦洛还没睡。
直等到沈律过来了，她才渐渐有了困意。
她抱着他，黏着他。
“你母亲怎么说？”
沈律耐着性子，把母亲的原话转述给她听。
顾迦洛倒是有些不情愿了。
“为什么想见我？她又不喜欢我。”
沈律拨开她面前的碎发，安抚道，“你如果不愿意，没人能勉强你。”
顾迦洛思索了片刻。
“我确实不愿意见她。但为了你，我可以去一次。”
“也没必要为了我勉强自己。”
“我想让你轻松些。”顾迦洛饶是认真，“那就这么说定了。”
……
到了第二天，顾迦洛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沈律去见沈母了。
那位是她法律上的婆婆，但她和沈律结婚多年，见婆婆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闹得很不愉快。
加上沈母总是撮合沈律和其他女人，顾迦洛就更不喜欢她了。
不过，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虚弱的沈母。
比多年前在紫藤镇那一次虚弱多了。
整个人瘫在**，看着没有多少生气儿。
顾迦洛跟在沈律旁边，手被他牵着。
沈母示意护工把病床升起来一点，坐靠着的姿势，才能比较舒服地看到他们。
顾迦洛也看到，沈母那脸也瘦得吓人，几乎就剩皮包骨头了。
“过来坐吧。”沈母主动开口，目光望着顾迦洛，看到她手上戴着婚戒。
护工手脚麻利地摆好两张椅子，就挨着病床放。
沈律牵着顾迦洛坐下，始终没有松手。
沈母的眼神里，自是没有像看到程晓玥她们时的欢喜。
她对顾迦洛的印象一直不太好。
不止是因为那些理不清的仇恨，还因为顾迦洛曾伤害过她儿子，性格很古怪。
可架不住儿子喜欢。
安静了几秒后，沈母先开口问了。
“你这次，是真心想跟沈律在一起吗。”
顾迦洛下意识地看向沈律。
后者朝她点了下头，示意她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
她笑了笑，回答沈母，“是真心的。”
沈母一副认命的样子，颔首道。
“那我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有沈律在，顾迦洛跟沈母交谈时倒是很自在。
她向来擅长在长辈面前扮乖，不知不觉就会切换模式。
沈母一时间也被她的伪装所骗，以为她性情大变，如今已经是个温顺的人了。
不过，这仍然不足以让她改变对顾迦洛的偏见。
沈律今天上午有个重要的会议，就没在医院待太久。
总共待了半个小时，他就带着顾迦洛离开了。
“碰巧”的是，他们在医院一楼碰到了蒋世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