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晓玥没有脑子地直接问。
“颂恩姐，你们这么多年的情义，沈律哥怎么也要跟你撇清关系？”
她的用词还不断太准确。
方脸保镖适时更正她。
“不是撇清，是断绝。
“沈总说了，以后李小姐的个人私事，他不会再插手。”
程晓玥更加惊讶了。
怎么听上去，颂恩姐的下场比她还要惨？
仔细想想，这或许是因为颂恩姐是主谋的缘故吧。
原本还想着让对方帮自己说说话，这会儿程晓玥心里五味杂陈，也不知要怎么安慰。
“颂恩姐，会好的。
“我们都是被顾迦洛给陷害了。
“只要沈律哥看穿那女人的真面目……”
方脸保镖十分负责地提醒她。
“程小姐，我们沈总跟您没有那么熟了，请您注意称呼。”
程晓玥简直讨厌死他了。
“你身为沈先生身边的保镖，不是只负责传话的。
“难道你分不清是非对错的吗？
“我们和那个顾迦洛，谁是真心对沈先生好，你看不出来吗！”
方脸保镖义正言辞道。
“我负责沈总的安全，一切听他的命令行事。
“二位可以走了。”
他伸出一只胳膊，做了个“请”的手势。
程晓玥干站着，无所适从。
她已经习惯坐沈律这边安排的车辆。
如今看这架势，是不打算给她们派车了，这令她格外难受。
“这是……要让我们走出去吗？”她不确定地问。
方脸保镖点点头，“是的。”
见程晓玥一脸怀疑人生的表情，他又正儿八经地补充道。
“这里距离公馆大门，也就几千米的距离。
“出去后，再过一条马路就能打到车。
“很方便的。”
保镖的意思，肯定也是沈律的意思。
程晓玥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今天出了这个门，以后再想见到沈律，可就难如登天了。
她完全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明明今天本该是顾迦洛离开的日子。
如今却变成她和颂恩姐被双双赶走。
简直不可思议！
而此时，李颂恩就像丢了魂儿似的，呆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什么。
程晓玥还想着让方脸保镖带句话给沈律，想再见他一面，哪怕告个别也行。
却见李颂恩突然快步往大门方向走。
她非常不解。
“颂恩姐，你要去哪儿！”
……
李颂恩怎么都想不通，顾迦洛手里那段录音是怎么来的。
如今能解开这个谜团的，只有徐慧。
于是，她一离开明湖公馆，就去找徐慧了。
心理治疗所内。
徐慧正在给一个小朋友做心理辅导。
那孩子只有七八岁，因为前段时间经历过绑架，晚上经常睡得不安稳。
来了徐慧这儿几趟后，情况有了大大的改善。
今天也是她爸妈陪着一块儿来的。
小姑娘扎着两个辫子，长相甜美，很可爱。
但她很胆小，抓着妈妈的手，不敢松开。
徐慧很耐心地开导她，跟她聊天。
小姑娘很快就向徐慧打开了心门，没那么排斥她了。
辅导时间一个小时。
结束后，徐慧亲自送一家人上电梯。
那小女孩手里还攥着徐慧送的糖果。
她母亲和徐慧说了很多感谢的话。
徐慧摸了摸小姑娘的辫子，语气亲近。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而且我也很喜欢小满，希望她能早点走出阴影，做回从前那个开心快乐的孩子。”
名叫“小满”的女孩眨巴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天真无邪地注视着徐慧。
女孩的爸爸笑着道，“小满，跟徐医生说再见吧。”
小满摆摆手，“徐医生再见！”
徐慧会心一笑。
“小满再见。如果想和我聊天，随时都可以让爸爸妈妈联系我哦。”
“好哒！”
电梯到了后，一家人就走了。
徐慧却还站在电梯口，一脸沉思。
她摊开其中一只手掌心，里面有一颗糖。
这糖果她刚才给了小满一颗。
回想当初，洛洛也很爱吃这种糖。
也不知道她现在还喜不喜欢。
徐慧暗自道——小孩子果然都很可爱……
她刚转身，另一侧电梯停了。
“徐医生！”
徐慧一转头，就看到李颂恩一脸审视的表情。
这是来者不善啊。
她一点都不慌，迎上对方的视线，微笑着问。
“李小姐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给我？”
李颂恩不想在走廊上说那些事，强压着怒意，同样扯出一抹微笑。
“有点事情想问问徐医生，就几分钟，不会打扰你太长时间。”
徐慧没有拒绝，“没问题。李小姐跟我进去吧。”
跟着徐慧进房间后，李颂恩不经意地扫了一圈，看到一个画架上放着一幅画。
画技很稚嫩。
但画风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黑色的房子，一扇窗户都没有。
屋檐上悬挂着一个灯泡。
不过李颂恩现下没有闲心去仔细看它，她目光逼视着徐慧，直接开口问。
“你和顾迦洛是一伙的吗！”
徐慧却神态自若地提醒她。
“李小姐，先坐吧。”
李颂恩没有坐，而是催促徐慧，“回答我！”
徐慧眉头一皱，很纳闷。
“我和顾小姐怎么了吗？”
“别装了。那份录音，是不是顾迦洛要你帮忙录上的！”李颂恩这次可没有那么多耐心。
她还拿出一张支票来。
“只要你说实话，多少钱我都能给你！”
徐慧看上去很心动，“好吧，我说实话……”
而此时，李颂恩口袋里的手机正在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