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行止还在宴会内场招待宾客,有人走到他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话。
他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卡住,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担忧。
“你说什么!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凭空消失!
“保镖呢?化妆间外面不是有保镖守着的吗!
“还有监控……监控一定会拍到什么,傻站着做什么,快去查啊!”
不远处的章母看到儿子面色那样难看,便走过来询问情况。
“这是怎么了?今天可是你订婚的日子,怎么愁眉苦脸的?”
章行止下意识地看向四周,随即继续压低声音,告知自己母亲。
“妈,洛洛不见了!
“我们这马上就要订婚了,她人突然就失踪了!”
章母听后,脸色大变。
她的第一反应和章行止一样,都很诧异——这人怎么就失踪了呢?
来报告章行止的人回道。
“四处都找过了,也让人去调监控了,但这走廊上的监控被人恶意破坏了……”
章行止沉下脸来,又恨又急。
“……是不是我们章家得罪了什么人,他们要拿洛洛来要挟我们?
“对,一定是有人有预谋地掳走了洛洛!妈,必须马上报警!”
章母较为理智,当即反对报警。
“报什么警!这对我们章家来说是光彩的事儿吗?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先让老许他们去找人,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了!
“万一……万一是顾迦洛临时改变主意,不想跟你订婚躲了起来!或者是她反悔,跟别的男人跑了,你这脸往哪儿搁!”
章行止听到最后那句话,满眼错愕。
“妈,您怎么会这样想!
“洛洛不会偷偷躲起来的,她就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并且之前我们感情很好,都要跟我订婚了,怎么会跟别的男人……总之这是不可能的!
“就算是为了盛和,她也不会跑的!我相信她!”
章母颇有些怒其不争地剐了儿子一眼。
“我是说万一!现在什么情况都得考虑进去!
“在你之前,她跟那个钢琴家闹得沸沸扬扬的,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反正这事儿你听我的总没错。
“先不要声张,再等半个小时,要是人还是没找着,再宣布她突然生病。”
章行止虽然着急,可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目前只能先找人。
他先去了一趟顾迦洛失踪前所待的化妆间。
关月和殷蔓此时就在化妆间外。
章家的保镖们找不到顾迦洛,正逮着两人询问。
毕竟顾迦洛失踪前,最后陪着她的就是这俩人。
关月非常不满章家保镖们的态度,双方争吵起来。
“……你们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能是我俩把人藏起来了?
“我还纳闷呢,我就上个厕所的功夫,你们这么多人守在门外,居然还能把人看丢了!
“章家在北城也是有头有脸的,怎么雇了你们这群人!”
殷蔓也想帮忙争辩几句,被随行的白矜泽拉住了。
白矜泽一脸人畜无害地劝她。
“蔓蔓,咱不跟这些粗人一般见识。我让手下跟他们吵,不用你浪费口舌。”
顾迦洛要是自己溜走的,一定会知会她和关月,连监控都被破坏,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的找不到了,殷蔓知道这件事不简单。
她这会儿心系顾迦洛的安危,后悔没能一直陪在她身边。
就在顾迦洛失踪前十几分钟,白矜泽突发心绞痛,她便去陪他了。
那时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人会趁机生事,还能在章家这些保镖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章行止也不想把事儿闹得这么不愉快。
他快步上前,责备自家的保镖。
“你们怎么跟关小姐她们说话的!
“让你们找人,不是让你们胡乱猜疑客人的!”
保镖们在章行止面前不敢横,斜眼看了看关月。
还不是这女人非要跟他们吵。
……
半个小时过去了,章家那些保镖几乎要将整个酒店翻个底朝天,却还是没找着人。
相比之下,章母更擅长控制情绪。
即便心里有事儿,她照样能和那些宾客谈笑风生。
眼看寻人无果,她才将章行止叫到身边,让他准备好一会儿的说辞。
章行止看着台上那浪漫美好的订婚宴背景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原本还订好了北城最著名的情侣酒店,想在今晚和顾迦洛更进一步的。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好好的心情,瞬间毁于一旦。
上午十点整。
章家宣布订婚宴暂时取消,择日再补办。
但这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顾迦洛在酒店离奇失踪的事情,还是被少部分消息灵通的人知道了。
顾老爷子千里迢迢从南城过来参加订婚宴,却被告知孙女凭空消失,心里甚担忧。
他和章母的想法不同,为了找到孙女,他选择报警。
警方在酒店里进行了摸排工作,也尝试修复坏了的监控。
酒店附近的监控,他们也查了。
可在他们的排查下,仍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等。
化妆间里也没有任何挣扎打斗的迹象。
这简直成了一桩密室奇案。
殷蔓拜托白矜泽帮忙找人,他毫不推辞。
但他那些手下也跟警方一样,一无所获。
从白天到夜晚,众人的心情越来越急躁。
他们不知道的是,顾迦洛这个时候早已不在北城。
……
对于顾迦洛而言,和章行止订婚。只是缓兵之计。
她非常配合地走完了彩排的流程,也无所谓今天会正式订婚。
可没想到,她会在化妆间被人弄晕。
等她再度睁开眼,才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是那样陌生。
陌生的房间。
陌生的床。
还有她身上那陌生的衣服……
原本华丽闪亮的礼服,变成了再普通不过的圆领纯棉T恤。
T恤宽大,勉强盖住她大腿。
顾迦洛撑着胳膊坐起身,觉得头昏沉沉的。
她的睫毛不住颤动,下意识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她下床后,还没走两步,便浑身瘫软下去。
咚——
她全身无力地倒在床边,本能地抓住床沿的床单,将其拽出道道褶皱。
就在她想尝试着站起来时,房门开了。
她抬起头来,视线迎着灯光,看清了来人。
霎时间,她眸中填满怒意。
“竟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