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嫆是被警方的便衣带走的,临走前将公司的事务交给了蒋怡和顾迦洛。
公司外面围了很多记者。
这些都是蒋世年的安排,为的就是大肆报道,让公众和舆论参与到针对宛嫆的制裁中来。
面对这样不利的情况,宛嫆临危不乱。
这一切都被站在楼上的顾迦洛看到了。
她美丽的双眸泛起冷冽光芒,遥望着不远处的顾氏大楼。
妈咪要是因为爆炸案的事情去坐牢,沈律和他母亲肯定觉得大快人心吧。
她正想着,沈律就打电话来了。
他音色温和,带着安抚人心的奇效。
但在顾迦洛听来十分虚伪。
她听不清他具体说了什么,大概是在安慰她——她妈咪会没事的,让她不要太着急。
“谢谢你,沈律。”她带着几分哭腔,跟他道谢。
沈律听到后,越发担心她。
“别怕。我今天早点忙完,回去陪你。”
“妈咪会坐牢吗?”
“我们暂且不想这事,好吗?”沈律没有正面回答她。
顾迦洛冷笑,但声音听上去更加柔弱可怜了。
“那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沈律毫不犹豫地回答她,“我会的。不管发生多么糟糕的事,我都在你身边。”
顾迦洛这边有沈律的安慰,蒋怡那边则是一团糟。
她的丈夫林远臣打来电话,不是关心她的情绪如何,而是关心盛和现在的管理大权在谁手里。
甚至还想来盛和帮她。
这个“帮”还可以有其他意思。
蒋怡虽然已经嫁给林远臣,却从未觉得自己的就是林家的。
她不允许林家人来跟她抢盛和!
如今母亲有难,她更应该在外面好好表现。
毕竟以她对母亲的了解,没有什么能打倒那个“女王”一样高贵精明的女人。
母亲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
当天晚上。
沈律果然很早就来到了花园别墅。
顾迦洛心情不好,他就陪着她画了会儿画。
她胳膊酸了,他就亲自给她按摩,还拿出他为他准备的拼图,让她做些小活动。
这些事,都是为了分散她的注意。
每次她问起自己母亲的事时,他总说没事。
晚上八点多,顾迦洛就上床睡觉了。
沈律回来得早,还带了一些工作回家。
在她睡着后,他去书房办了会儿公。
十点多,他洗漱完,也要上床休息。
但刚碰到顾迦洛,就感觉到她反应很大地退开了。
他以为她只是在梦里很不安,便过去抱了抱她。
哪知,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沈律抬手轻抚她眉毛,想将其抚平。
说实话,他不担心宛嫆如何。
即便她真的要坐牢,那也是因为她当年犯罪在先。
当初他父亲的实验室爆炸后,不止他父亲身败名裂,实验组的其他成员也都遭到了业内的打压。
这一笔笔都是宛嫆欠下的债。
而他唯独不想看到顾迦洛伤心难过。
沈律抱紧了怀中的爱人,垂眸亲吻她额头,低声喃喃自语。
“洛洛,就按你说的,不要管其他人和事,只管我们自己快活就够了。
“我们永远在一起……”
翌日。
顾迦洛醒来后,沈律已经不在她身边。
但床头压着一张纸条,是他特意留给她的。
上面那清隽的字体,提醒着她多加休息。
她看完后,面无表情地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宛嫆在警局待了一夜,最高兴的莫过于陈雅芝母女。
“活该!那女人早就该进去走一遭了!”陈雅芝自觉痛快,早饭多吃了一个蛋。
她又催促顾潇潇,“潇潇,现在盛和正是虚弱的时候,你想想办法,最好能趁此机会把盛和拿下!”
顾潇潇还算理智,知道什么可能,什么不可能。
“盛和的管理层都很信任大伯母,外人根本无从插足。
“尤其现在有蒋怡在管事……”
“那个蒋怡才是外人!不过是从孤儿院收养的野丫头,也敢在我们顾家的公司里作威作福?现在宛嫆进去了,我看还有谁能给她撑腰!”
顾潇潇并不这样认为。
“妈,您冷静点。蒋怡一直跟着大伯母做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何况大伯母那案子还不知道要如何判呢,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吧。”
自从儿子和丈夫相继出事,连公司都丢了后,陈雅芝就患上了焦虑症。
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过过穷日子。
如今花钱收手收脚的,让她格外不习惯。
她就怕一觉醒来什么都没了,所以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抢。
如今要她静观其变,无异于是在折磨她。
“潇潇,你现在还在顾氏工作,应该经常能见到沈律吧?
“反正他已经跟顾迦洛离婚了,你看,你们是不是能重新在一起了?
“这次爸爸妈妈都不会再反对你们了!
“其实沈律也挺好的……”
顾潇潇万万没想到自己母亲还有这种想法。
她赶紧打住。
“妈,您别再说这种话了,我和沈律早就不可能了。”
单就沈律算计他们顾氏的手段,她就觉得寒心。
她的父亲和大哥,也算是被他间接害得失去自由。
他们这个家,是被沈律拆散的。
她怎么还能腆着脸去跟他重修旧好?
何况,他们甚至连过去那点情分都是假的!
……
在蒋世年的安排下,宛嫆的事情很快就上了热门。
跟她相关的词条变成了“爆炸案”、“谋杀亲夫”、“黑寡妇”等。
她两任丈夫的死,都被染上了谋杀色彩。
顾迦洛看着那一篇篇针对性很强的报道,目光一点点冷到极致。
妈咪虽然被困在警局,可她那些保镖还在。
当天,那些攥写不实报道的报社就被警告了。
最惨的一个主编在午饭吃到了一条蜈蚣,吓得上吐下泻。
接下来几天,由于顾迦洛情绪太低落,沈律放心不下,每天都早早地去花园别墅陪她。
这导致他有些工作不得不在晚上加班处理。
晚上,张妈会给他准备宵夜,但他从来不吃。
只有这天顾迦洛亲自给他准备的蜂蜜柠檬水,他喝了,还喝了半杯。
顾迦洛看他把剩下的水放在一边,担心地提议,“如果太辛苦,你还是不要来我这边了。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说完,她就被沈律拉了过去,跌坐在他腿上。
沈律拂去她耳边的头发,轻扣着她后脑,眼神压抑着些许炽热。
“不辛苦。尤其你现在还会心疼我、关心我,就更加不觉得辛苦了。”
话落,他抬起下巴,欲亲吻她唇瓣。
这是他们和好后,他第一次表现出要认真吻她的样子。
而在此之前,她没有主动索吻过,他也没有太过分,最多亲亲她唇角。
就在他要亲上去的时候,顾迦洛忽然屏着呼吸转头,躲开了。
沈律扑了空,略显僵硬地望着她留给他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