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曦本来就是瞒着顾均,自作主张地来接近宛嫆,来找顾均想要的东西。
如今被宛嫆逮住,她当然不敢告诉顾均。
他已经对她们母女不抱有什么期望了,如果再被他知道——她自作聪明地坏了事儿,肯定更加不会理她们,甚至会把她们赶得远远的。
为了能够留在南城过好日子,为了不失去顾均这个仰仗,杨曦只能铤而走险……
三分钟就快过去了。
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杨曦头脑紧绷、头皮发凉发麻。
叮!
计时结束。
宛嫆表情冷漠地看向杨曦。
“选好了么。”
屋内明明不冷,杨曦却打了个寒颤。
她缓缓抬头,似是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宛嫆姐,我求你……”
宛嫆无情地截断她的话,眼神格外疏离。
“你这声‘姐’,我当不起。”
杨曦咬了咬下唇,在经过一番艰难的考虑后,她有了抉择。
“好,我选。”
……
回家后,杨曦就像个落败的流浪狗,瘫坐在门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她这次被吓坏了。
还有一种做完选择后、无法回头的忐忑。
回想被允许离开前,她怀着一腔怨气问过宛嫆。
“你早就在算计我是不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接近,就故意给我机会,等着我暴露,你从头到尾就没把我当朋友,要我设计装修方案也是假的,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对不对!”
那时,她有火都不敢全部向宛嫆发泄。
她就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而宛嫆听后,冷笑着望向她,扔给她一句。
“朋友……我这么多年都没有朋友,你凭什么以为自己很特别。”
那一刻,她才完完全全见识了宛嫆的冷血无情。
而她正是因为对宛嫆认知不足,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回忆终止,此时的杨曦强撑着站起身,两只手紧握成拳头,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腿也抖个不停。
坐在就近的椅子上,整个人浑浑噩噩,一蹶不振。
她把顾均一直想要找的东西告诉了宛嫆,就像往自己头上悬了把剑,不知道那剑什么时候掉下来。
可在那种情况下,她没有办法,只能先保住眼前。
但愿那东西对顾均影响不大,但愿就算宛嫆知道了,顾均也一定有办法解决,但愿宛嫆能够守信,不要告诉顾均是她暴露了这事儿……
突然,杨曦想起了什么,神情骤变。
监听器……
她差点忘了,她们这别墅里被放了监听器!
杨曦“腾”的一下站起来,而后疯狂地在家中寻找监听器。
楼上楼下,各个房间的里里外外都找遍了。
……
杨贞贞回来的时候,看到家里一片狼藉,又看到母亲瘫坐在沙发上,愁容不展,还以为家里遭贼了。
“妈!家里……家里怎么回事?”
她踩过那些被丢了一地的杂物,走到沙发那边。
看到女儿的那一刻,杨曦的情绪更加绷不住了。
“贞贞,我被骗了!”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杨贞贞。
杨贞贞知道后,也惊了好一会儿。
“什么?宛嫆竟然这样算计你!还有监听器?她竟然在我们家里装了监听器!那我们之前说的内容,她都知道了?”
她看向茶几上放着的监听器“残骸”,感觉背后发凉。
这东西真是防不胜防啊!
杨曦垂着脑袋,十分颓丧地自责起来。
“也是我笨,我还以为她真的那么好接近……现在怎么办啊,你二叔要是知道……”
“不能让他知道!”杨贞贞非常激动,“妈,你记住,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二叔知道!宛嫆那边肯定也不会告诉二叔,那我们就装作没发生过!”
前几天她过生日,爸爸就没来陪她庆祝,也没送她生日礼物。
可见他对她们母女有多不重视。
要是让他知道,她们不止没办好他交代的事,还弄得一团糟,那他肯定更加不喜欢她们了!
她好不容易才能回到顾家,不能毁于一旦!
在她还没有在顾家站稳脚跟前,在她还没有得到亲生父亲的器重前,不能出岔子!
杨曦颤抖着嘴唇,点了点头。
“我……我当然知道不能说……可我就是害怕啊……万一被宛嫆找到那些文件,你二叔说不定就会怀疑到我身上……
“而且宛嫆还拿着监听证据,我们以后都要被她拿捏着了!”
杨贞贞抓着杨曦的肩膀,勉强保持着理智。
“妈,你别慌!不是说了吗,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就算真的这么倒霉,被她们找到了,那也未必就跟你有关系啊,难道就不能是她们偶然间发现的吗?
“我们现在的处境就是宁可少做、不做,也不能做多了。
“二叔又不缺人手,他要找什么、要对付什么人,就让他自己安排,别让他厌弃我们,我们以后才能真正在顾家立足!
“趁着现在二叔没空管我们,不知道你和宛嫆走得近,以后千万别再去找她了。
“只要我们不去找她的麻烦,想必她也不会无聊地来针对我们。”
杨曦连连点头,看上去也想通了不少。
“对,我们先不管了。只要听你二叔的话做事就行,贞贞,妈就靠你了,你要好好念书,以后才能进入顾氏。
“我们……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看宛嫆的脸色生活吧!”
这场兵荒马乱暂时消停下来后,杨曦才勉强吃了点东西。
杨贞贞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她现在既要在学业上用功,还要跟叶欣雅她们打好关系,如今又要跟着母亲提心吊胆,只觉得分身乏术。
她甚至时常想,如果她一出生就是顾潇潇,哪里还用这样辛苦。
……
而另一边,宛嫆已经把从杨曦口里逼出来的内容转告给了顾迦洛。
顾迦洛又在沈律回来后,亲口告诉他。
“我知道二叔在找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