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律离开徐慧的心理诊所后，就径直回到了公寓。
他今天没去公司，有些亟待处理的文件需要加班看完。
公寓里还保持着昨天晚上的样子。
记载着实验数据的纸张四散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
他将它们一一捡起，整理好放了回去。
刚做完这事，他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门铃声。
沈律过去察看。
通过猫眼，他见到了一个不太可能出现在这儿的人。
门打开后，门外的顾迦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那眼神看不出多少情绪。
沈律则朝她身后看去，要看徐慧在哪儿。
可显然，顾迦洛是一个人过来的。
“不是去徐医生家了吗？”沈律虽顿感意外，还是先让顾迦洛进屋再说。
顾迦洛并不想去徐慧那儿。
更别说要住好几天了。
因此她让司机改变路线，转到了沈律这儿。
徐慧一路好说歹说，也没能说动她。
……
见顾迦洛什么都不说，沈律没再追问她怎么会回这儿，而是问她。
“晚饭吃过了么。”
顾迦洛想了想，摇摇头。
沈律将她带动沙发那边，让她坐会儿。
然后他就着冰箱里现有的食材，给她做了份意面。
吃面的时候，顾迦洛更是什么都没说。
徐慧倒是给沈律发了条消息，让他多关注顾迦洛的情绪变化，有什么异样，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
“你都知道了。”顾迦洛忽然出声，打断了沈律发消息的思绪。
这话，像是询问，又更像是陈述。
沈律暂时将手机放在一边，见她盘子里的意面一点没动。
“怎么不吃？是不喜欢么。”
“现在你知道我有病了。”顾迦洛紧握着餐具，一脸的不耐烦。
沈律见状，握住她的手。
他真切地感觉到她的手在抖。
不知是因为太过用力，还是情绪有了起伏。
沈律诚心向她道歉。
“昨晚是我太心急，对不起。”
顾迦洛看着那盘意面，明艳美丽的小脸后，深藏致命的危险。
“我不想吃。”
“你想吃什么，我再做……”
沈律这会儿是什么都依着她。
顾迦洛倏然抬眼，对上他那温和的视线。
“我想跟你上床。”
沈律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下。
他立刻松开她的手，正色道，“顾迦洛，你现在……”
顾迦洛目光坚定，却给人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然。
“我现在很理智。”
沈律静静地看了她几秒。
随后，他格外平静地回复她。
“好。”
然后，顾迦洛什么都没说，先去洗澡了。
沈律看着她进去的，旋即将那没吃完的意面收拾好，又去阳台抽了根烟。
而那时，他的手机被落在了餐桌上。
几分钟后，徐慧新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沈律没有看到。
顾迦洛曾在这儿睡过，所以这里有她的换洗衣物。
她穿了件轻薄宽松的睡裙后，就先进了被窝里。
随后，沈律也去洗了个澡。
屋子里一片寂静，顾迦洛能清楚听到里面的水声。
她侧躺着蜷缩在被窝里，眼神中沉淀了些许冰冷。
十几分钟后，沈律出来了。
他来到床边，认真地询问她，“要关灯么。”
顾迦洛背对着他，没有出声。
沈律便自己决定，调节了较为刺眼的大灯，变为暖黄色调的。
然后他就掀开被子一角，上了床。
感觉到背后贴来一具温热的躯体，顾迦洛仍然没有动静。
沈律侧躺在她身后，胳膊环着她的腰，将她温柔地搂抱着。
“我知道你很累，睡吧。”
顾迦洛眉头一拧。
“我恨你……”她身子微颤，双肩的颤抖尤为明显。
沈律没有丝毫辩驳。
“先不想这些好么。”
“你也恨我……”她这句话沾了些鼻音。
“顾迦洛，别想这些。”
“沈律哥哥，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徐医生说得对，不管你父亲是不是真凶，你都是无辜的……对不起……
“可我真的控制不住……除了折磨你，我没有别的方法……顾爸爸没了，你父亲也没了……如果你不是沈益铭的儿子该多好……”
沈律听到这些，更加抱紧了她。
“我没有讨厌你，也不会离开你。
“你能跟我说‘对不起’，我……”
顾迦洛那凉凉的小手搭在他胳膊上，打断他的话，“沈律哥哥，你不可以这么快原谅我，至少……不是现在。”
说完，她的手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找到他的手掌，与他十指相扣。
同时，她还主动往他胸膛上靠。
她已经暗示得很明显，沈律腹部微热，连带着喉咙都有些干涩。
“真不累么。”
“不累……”
沈律拨开她颈部的发丝，露出她那洁白纤细的脖颈。
随后，他一点点亲吻她的后颈，顺着那颈部线条往下。
大手也来到她裙摆处……
顾迦洛颦颦蹙眉，喉间溢出难抑的细碎呼吸。
沈律另一只手抓着她肩膀，将她翻身平躺。
当他整个人覆于她上方时，看到她眼尾的红，心湖越发**漾。
他低头亲吻她眼角，自己的眼尾也泛起淡淡的红。
那喉结上下滚动着，越发勾惑。
抓着她腰，融为一体的瞬间，他的眼神炽热到极致。
身下的人发出破碎的呜咽，死死揪着床单。
她的指节用力泛白，脸色也很白。
灯光摇曳落于她身上，将她勾勒得如同一个妖精。
……
事后总是格外好睡的。
沈律因为担心顾迦洛的情绪状态，抱着她，睡得很浅。
但顾迦洛根本没睡。
黑暗中，她从厚厚的床褥下摸出一支削得尖锐的铅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