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管家领进了一对母女。
那母亲模样清秀，看起来柔柔弱弱，额间的美人痣很特别。
她的女儿正是青春年华，衣着比较成熟。
顾涟漪不明所以地问。
“爸，这俩人谁啊？”
顾老爷子板着脸，十分严肃地问那对母女。
“听说，你们在外面闹着要见我？”
妇人小心翼翼的，看上去胆子很小，都不敢抬头看人。
她的女儿倒是胆大，目光大胆地扫了眼桌上丰盛的菜肴。
安静了几秒后，那妇人看向顾老爷子，支支吾吾道。
“我……我是来带女儿认亲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多多少少流露出诧异的神色。
顾涟漪最讨厌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
她优雅地端起酒杯，将那母女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眼，冷嘲热讽。
“你认什么亲？
“我们顾家的亲戚里，可没有你这号人物。
“还是说，你是谁收养的？”
最后那句，完全是在讽刺蒋怡这个养女。
蒋怡波澜不惊，仿佛听不懂顾涟漪的弦外音，默默给宛嫆添了酒。
那妇人突然就哽咽了。
下一瞬，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顾老先生！寒笙没了……我想死的心都有，想必您也是悲伤欲绝的……
“我是想带着这个秘密进棺材的，可女儿大了，一直想知道亲生爸爸是谁……今天是除夕，我就想带她来顾家看看……”
这番话一出，众人脸上的表情更是变化多端。
尤其是老爷子。
他脸色煞白，不知是震惊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在妇人的一声声解释中，老爷子一言不发，安静地有些异常。
顾涟漪惊讶过后，便立即看向宛嫆。
如果那孩子真是大哥的，那宛嫆母女的身份就尴尬了。
顾潇潇则望着顾迦洛的方向，想看她生气抓狂。
座中的顾迦洛瞬间怒视向那母女二人。
是沈律裹住了她一只手，暂且稳住了她。
那妇人没有管其他人是何反应，她把女儿拉着跪下，目光真切地注看着老爷子。
“顾老先生，这是我的女儿贞贞，是我和寒笙生……”
啪！
素来沉稳的顾均当众摔了筷子。
而后，就听他冷声质问。
“你说你和我大哥有关系？证据何在！”
陈雅芝见丈夫的反应比宛嫆还大，想劝他收着些。
不管这女人说的是真是假，她只要宛嫆和顾迦洛不痛快！
顾均说完，顾涟漪也立马附和着问。
“是啊，证据呢？
“你以为我们顾家的门很好进？”
说着，她又看向宛嫆，故意拱火，“大嫂，这人都找上门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顾涟漪很少喊宛嫆“大嫂”，方才这声，听上去极具挖苦意味。
宛嫆也没有生气，淡定地抿了口酒。
就好像这一切与她没有关系。
顾涟漪这第一把火没拱起来，又转而瞄准了顾迦洛。
“洛洛，虽说你不是我大哥亲生的，但做了几年父女，肯定清楚他是什么品性吧？
“反正我是不信大哥能做出始乱终弃的事儿，更不信他会出轨。
“你觉得呢？”
顾迦洛那漂亮的眼睛里含着怒意。
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沈律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的肌肤越来越凉。
他正要开口，宛嫆说话了。
宛嫆是对着老爷子说的。
她保持着镇定，像个局外人一般。
“父亲，我认为，先不论这事是真是假，到底是长辈的事，应当先让小辈们回避。”
老爷子点了头，看向那些个孙辈们。
顾潇潇自然是想留下看戏，可又不能忤逆了爷爷。
其他几个外孙就更加听话了。
蒋怡身为养女，更加没有资格。
唯独顾迦洛不愿意走。
她十分固执。
“爷爷，我要留下来。这件事，我是无论如何都想弄清楚的。”
宛嫆眼神不悦，当着其他人的面训斥。
“出去！”
她没有对那突然冒出来的母女发火，却对亲生女儿发了怒。
顾迦洛摇头。
“不。我不走！
“妈咪，您不能这样霸道……”
眼看着母女俩又要闹起来，老爷子出面调和。
“洛洛留下。沈律也留下。这毕竟跟大房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老爷子都发话了，宛嫆也就没有继续呵责顾迦洛。
几分钟后，该走的都走了。
跪在地上的妇人颇有底气地开口，“顾老先生，我知道您不信我，可我有证据。”
说完，她从背包里拿出一堆照片。
有彩印的，还有用相框裱起来的。
大大小小，都被管家接过去，放到老爷子面前的桌上。
老爷子看到后，其他人也都看到了。
妇人无比心酸地描述着。
“寒笙经常来看我跟孩子，还会和孩子拍照留念。
“尤其是贞贞过生日的那天……”
照片传到顾迦洛这边后，沈律也帮忙看了一会儿，确定这不是P图。
照片上，顾爸爸抱着另一个小女孩，笑容俊雅温柔。
落在顾迦洛眼中，就是无数根刺。
那名叫“贞贞”的女孩含泪道。
“爸爸很爱我，我一直都相信，他不是故意丢下我和妈妈的，是因为他起初不知道我的存在。
“所以我从来没怪过他……”
顾老爷子看完照片，意识到母女俩还跪着，先让她们起来了。
那妇人起身后，忙转向宛嫆那边。
“夫人，你也别怪寒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是我怀上了他的孩子没告诉他，是我没能拒绝他之后的弥补，是我贪恋那点温暖。
“我从来没想过破坏你们的婚姻……对不起……请你相信，寒笙很爱你……也很爱你的女儿。”
顾迦洛听到这儿，眼神冰冷蚀骨。
她牢牢抓着沈律的手，紧咬唇内的软肉，口腔里蔓开一丝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