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潇这会儿正在医院做复健。
忽然接到沈律的来电，却又听不到他说话，只觉得奇怪。
“沈律？”她出声询问。
沈律将目光从顾迦洛那边收回，他拿起手机，清了清嗓子，正声道。
“关于我母亲的事，你告诉过别人么。”
顾潇潇对此早有预防。
她毫不心虚，先向他道歉。
“对不起，沈律。
“我一直都在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但我出车祸后，洛洛拿我们以前交往过的事刺激我，我一时没忍住，就说漏了嘴……
“但你放心，除了她还活着之外，我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这番话，既承担了责任，也把一部分的错推到了顾迦洛身上。
顾迦洛扯了扯沈律的衣袖，想要他硬气地骂顾潇潇几句。
然而，沈律仍然端着那温和有礼的态度，没有跟顾潇潇计较。
通话结束后，顾迦洛分外不满。
她质问沈律。
“你就这么纵容她？
“她暴露了你的秘密，你能轻描淡写地揭过，我要是说出去，你肯定是另一个态度！
“沈律，你怎么这么双标！”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用“双标”来形容他了。
沈律放下手机，坦言道。
“我对她，算不上是纵容。
“她告诉了你，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顾迦洛轻哼了声，表示不屑。
“少用这种漂亮话来骗我。
“就是被我说中了，还不敢承认。”
沈律淡淡一笑，提醒她先吃面。
顾迦洛吃了几口，又忍不住问。
“顾潇潇能告诉我，就可能告诉别人。对此，你真的不担心、不生气？”
沈律姿态闲适。
“你能考虑到我的处境，倒是难得。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会处理好，即便真的瞒不住，相信顾家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寡母。”
“谁考虑你了，自以为是！”顾迦洛怏怏不乐的，又低头喝了口汤。
旋即，她好奇地追问：“这么重要的秘密，你为什么要告诉顾潇潇？就因为她那时是你的女朋友？”
沈律饶是认真地回答她。
“你弄错了因果。
“不是因为我们那时是男女朋友，我才把我母亲的事告诉她。
“而是因为……”
说到此处，他戛然而止。
顾迦洛很着急，“因为什么？你继续说啊！”
这也太吊人胃口了！
沈律却反过来问了她一句。
“你在意么。”
他目光深邃，似乎要将她看透。
顾迦洛面色微变。
她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
“你问这个干嘛。要说就说！不说就算了！”
沈律也清楚，现阶段，他听不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不过，他有必要让顾迦洛知道，他跟顾潇潇真的没什么。
“在我大四那年，顾潇潇偶然间得知我母亲还活着，在那之后，她就以此为条件，让我和她……”
顾迦洛还没听完，就忍不住嗤笑出声。
她还真是没想到，顾潇潇是这么换来了一段恋情。
更加没想到，沈律早早地就受了顾潇潇的威胁。
但顾迦洛此刻的心情还不错。
她眸中笑意灿烂。
“这么说来，顾潇潇做得也太不值了。
“就只是交往几个月，除了一个女朋友的名分，都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如果是我，至少要陪睡……”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顾迦洛当即又补充了句。
“我是说如果。如果对方是我喜欢的男生。”
沈律反应不大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先吃面吧。”
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说完就要起身上楼了。
顾迦洛立马叫住他。
“沈律，你坐下！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喜欢上我。
“如果你都不肯陪我吃饭，还有什么时间培养感情？”
培养感情……
沈律眼中拂过一道异样之色。
而后，他走了回来，很是配合地坐了回去。
但他坐下后，看向顾迦洛的眼神里，无端多了几分审视。
不一会儿，他就开口了。
“想让我喜欢你，你就得给我机会，让我了解你。
“我刚才说了我和顾潇潇的事，你是不是也该跟我坦白，你和孟绪是怎么开始的？”
顾迦洛并不避讳这个话题。
她挑起一根面条，漫不经心地说道。
“因为他喜欢我。
“我想试着接受那份喜欢。
“所以我答应了他的追求。”
沈律瞳孔微缩。
这要是原来，他会认为这就是顾迦洛的行事风格——随心所欲、不按常理出牌、玩弄别人的感情。
但知晓她的病情后，他查阅了很多资料，所以能理解她刚才说的。
她是在强迫自己恋爱，学着接受并回应别人的喜欢。
这就好比勉强做自己不喜欢、甚至厌恶的事。
她还坚持了一年。
想到这些，沈律那复杂的眼神中夹杂了一丝心疼。
“只是被动接受……你就一点不喜欢他么？”他试探着问了句。
听到这个问题，想到和孟绪的种种，顾迦洛恶趣味地轻笑。
“当然喜欢啊。
“我喜欢他喜欢我的样子。
“可这份新鲜感很快就过去了。”
说到这儿，她忽地靠近沈律，幽幽地提醒他。
“你可不能跟他一样。”
沈律淡笑，“我尽量让你满意。”
……
张妈站在屋外擦玻璃。
她人不在里面，却伸长脑袋，眼观屋内二人。
看他们相处得这样融洽，又见他们脸上都有笑容，心里也跟着乐。
张妈一时兴奋，还特意把两人的进展告知给宛嫆。
“夫人，谢天谢地，沈先生总算是开窍了！
“他和小姐……”
然而，宛嫆那边听着这些话，脸色可没张妈所想的那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