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人外之人
萧灵将从落华堂内抢的物品尽数兑换了银票,藏放在身上。而后便一路向西南方向而去。
这日以后,萧灵也不再掩饰身份。拿出关怯给的册子,一路走来,对照着册子上的内容,每路过有鄱阳帮分堂存在之处。便前去打劫,这鄱阳帮各分堂好手不多。萧灵每次都不花太大力气,便将众帮众打发,而后便入内劫获财物。一连三日,萧灵打劫了四个分堂,身上银票集了厚厚一叠。
萧灵这一路行来,鄱阳帮各处势力皆避之唯恐不及。很多较小的势力,未等萧灵到来,便早早关了大门,躲了起来。
萧灵一路打劫的消息传到鄱阳帮总部,此时鄱阳帮帮主秋渊闭关未出。副帮主左慕负责帮中大小事务,得到消息后,左慕大怒。亲自从总部带出一帮人马往萧灵所在赶来。
这日,天高气爽,官道上一个书生骑在一匹病马上,一晃一晃地赶着路。书生手按竹笛,吹着曲子。笛音回**山间,带起一股啸愁之意,让人心醉。
这书生正是萧灵,萧灵自从出得家门,几乎处处受气遭难。这几日连番捣了鄱阳帮几处分堂,抢了大把银票在身。心中恶气顺畅了许多,沿途走来大手大脚,花钱如水。这日,萧灵路过集市马棚,见到一匹病马被马主拴在一角,马眼中水泪汪汪。萧灵见了可怜,将病马买了来,喂得病马上好马食,便骑了缓慢而行。
人影单,马年迈,路过空旷的山间,四周荒野。萧灵心中愁意浓厚,取了竹笛发泄。
病马前行,到得一处平谷之地。此时微风轻吹,周围树叶沙沙作响。官道之中,一名白衣男子立在正当中。
白衣男子背负一根青色玉杖,此刻正闭着眼睛,脸上眉头紧皱,似为笛声所感。
病马一步步靠近,萧灵笛声未止,却没来由地心中一颤,心中愁意被驱赶不少,一股寒气袭进心中。到病马距离白衣男子百米之内时,萧灵心中寒气陡增,笛音再也继续不下去。
笛音一止,白衣男子睁开了眼,去了脸上愁容,望向萧灵,嘴中叹出一口气,说道:“萧公子笛音虽好,可叹不能持久绵长。”
萧灵望向白衣男子,朴实的面容,一尘不染的白衣,平静的表情。一切平凡无奇,却散发出一股冷傲地气息,直刺萧灵心底。
萧灵闷了一刻,才从那股寒气中恢复过来:“好重的寒气,好冷的傲气。阁下是为萧某而来吗?”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我本来是为你而来,现在却不必了。”
萧灵深感不解:“你不是鄱阳帮的人?”
白衣男子脸上笑容露出一丝轻蔑:“鄱阳帮!那是一条大鲨鱼,萧公子最好不要将他们逼得太急。”
萧灵笑道:“不是我逼他们,是他们不给我活路。”
“哦,以鄱阳帮的实力,要你的命不难!”
“何以见得?”萧灵略有不服。
白衣男子看着萧灵,嘴中说道:“不信,接我两招。”话音一落,白衣男子右手抬起,身子一提,抬掌向萧灵推去。
白衣男子起身的一刻,萧灵便心中大惊。看似简单平凡的一掌推来,坐在马背上的萧灵却感觉身周无数退路尽被封死。
萧灵快速的从马背上跃起,手脚在空中一阵翻舞,化出一道道幻影。将幻月步法使到极限才摆脱那一掌的封锁。落脚下来时,已经跃出马背十几米远。
白衣男子见到萧灵身影变换,口中也惊异一声。本来以为毫无悬念的一掌却落在了空处。
待萧灵身形定下来后,白衣男子说道:“再接我这一杖试试看。”
话音落地,白衣男子抽出背后的玉杖。玉杖随着其身子飞起,向着萧灵击落。
萧灵抬头见得玉杖飞来,在眼中闪过无数杖影,自己脚步不管如何迈出,尽在杖影笼罩范围内。那玉杖来势平稳霸道,威势袭来,萧灵心中已经寒到极点。一时立身在地面之上,动弹不得。
玉杖击到萧灵面前,止住了下落之势。白衣男子看着萧灵,依旧是微笑的面容:“那秋渊如果来杀你,也最多只需三招。不过,就你刚才施展的步法,也够资格让秋渊动手了。”
萧灵止住心中的惊骇,保持镇定,再望向白衣男子:“你是为鬼断头山之事来找我的。”
白衣男子望向萧灵,似若有所思:“瞬间将半座山踏平毁弃,这种事你做不到,江湖之上也无人能做到。能将一切毁弃得那么彻底,就算达到结丹境界也做不到。还有那莫名恐怖的气息,不似人间所有。”
萧灵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不想从我这问点什么吗?”
白衣男子摇摇头说道:“就算你知道一些线索,能发出这股能量的人物,我也招惹不起。”而后白衣男子看向远方,迈步朝前而去。
随着白衣男子身形消失,只余一道声音传来:“我是江南沈万天,萧兄弟若真要对付鄱阳帮,以后可来我沈家求助。”
萧灵待沈万天离去,静立良久,回想着沈万天的举动,心中疑惑甚多,却又毫无头绪可想。
到得这日下午,萧灵骑着病马到了一个小镇之上。找到一个茶馆,萧灵要了些点心和茶水。欲要休息些时刻。
这时一名负剑壮汉进了茶楼,望见萧灵。抬步便来到了萧灵桌前,随后便坐了下来。毫不客气的拿了桌上的点心塞进嘴里。并对着萧灵说道:“你就是萧灵?”
萧灵看了负剑壮汉一眼,有些自言自语地说道:“貌似这天底下的人都认识我萧灵了,兄弟又何必开口再问。”
负剑状汉也是‘哈哈’一笑,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口水后,压低声音说道:“我是来带人传话的。萧兄弟这番抢劫鄱阳帮各个分堂,真是大快人心。只是还不够干净利落,我家主人在你劫了这鄱阳帮分堂后。又派了人替萧兄弟把那些堂主,副堂主,还有一些帮众都给结果了。主人怕兄弟你不愿意背上这个糊涂账,特派我来通知你一下。”
萧灵闻言,脸上神色一变,而后又恢复平静:“我本不欲杀人,你们又何必如此好心把这些人命都嫁祸在我的头上。”
负剑壮汉说道:“我家主人说了,只要你加入我们,一起来对付这鄱阳帮。这些人命是你杀还是我们杀的又有什么分别呢!”
萧灵冷冷地道:“你们是什么组织?萧某加入会有什么好处?”
负剑状汉将声音压得更低说道:“福荣客栈,至于其他,关怯兄弟应该都跟你说过了。萧兄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萧灵摇了摇头,说道:“萧某受不得什么束缚,也不愿被人压迫着入了贼窝。”
负剑状汉一笑:“我们福荣客栈可不是贼窝,我们是生意人,无所不为的生意人。萧兄不愿做这桩生意,也不会有人勉强。”
萧灵答道:“那么你便可以走了,还有你们以后最好别再好心帮我萧某做事了。萧某承受不起呀!”
负剑状汉却一动不动,说道:“我这里喝了萧兄的茶,又吃了你不少点心。可不能白占萧兄的便宜。前方出了小镇,有个避雨亭。在那避雨亭周围鄱阳帮副帮主左慕带人在那等着萧兄过去,不知萧兄要作何打算?”
萧灵眼中精光一闪:“我萧某人等的就是这场大战,这避雨亭我自然要迈步过去。”
负剑状汉闻言一点头:“萧兄果然是英雄胆大,既然如此,我便随萧兄前去,替你去扫除些障碍,就当负了萧兄的茶水钱了。”
萧灵轻吐了口气:“随你自便,我可不喜欢左右别人。”
萧灵将一杯茶水往口中倒下,又吃了些点心,感觉到腹中已饱,便起身牵了病马,往官道上行去。
两人出了小镇,又行了约莫五里之地,到得一处峡谷之处。
峡谷两边为悬崖峭壁,在峡谷之前建得一个小亭。此刻小亭周围立了一大群人,约莫有数百之多。亭内摆有一张方桌,方桌正北坐一络腮胡子的男子,此刻正紧紧盯着官道,看着萧灵和负剑汉子一步步靠近。
络腮胡子男子正是左慕,此刻他望向萧灵和负剑汉子的目光仿若在看着两个死物。左慕对着亭外喊道:“章绍军,你带十名聚流好手,守住峡谷入口。”
亭外一名带刀青衣男子应声,而后点了人,占住峡谷要道。
左慕待章绍军布置完毕,又对着亭外众人说道:“结天网阵,封锁四周,准备战斗。”
亭外众人随即散开,一个个身影在空中起伏飞落,纷纷拔出手中兵器,站定方位。过得片刻,便只剩得亭内左慕和亭外六名男子立在原地。紧盯着官道方向。
萧灵和负剑汉子缓慢而来,见得前方人员列阵相候,两人脸上皆无变化。那一道道射来的冰冷目光,那闪光发亮的兵器晃动都似与他们无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