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想说让对方拿全部,最后还是在对方阴森森的眼神之中,换成一半。

说完之后,整个人就后悔了。

‘贺琦你这个怂货,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示弱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反正这个当爸的,他从来没有从他那里得到过一分钱,倒是他妈一直很大方,只要他提出的要求,很少有被拒绝的时候。

既然如此,一点不拿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也要让他妈尽量少拿一点,剩下的,还不是都是他的。

正好他最近看上了一辆跑车,可以拿一点五个亿给贺悦赔钱,给他买辆千万级别的跑车不过分。

越想越是觉得这个可行性很高,又见对方始终阴沉着一张脸不说话,他开始了不耐烦地催促:“爸,这个时候玩沉默是金不怎么合适吧。”

“要不要帮你这个败家女掏钱,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你用得着犹豫这么久吗?

赵艺梦本来想制止他不要说了,又在最后一秒想到了经纪人王玥的话,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算是默认了他的行为。

这么一来,就把贺景瑞重新架在了火炉上,

一点五亿的一半就是七千五百万,真的要拿出这笔钱吗?

他的公司已经在组建,这一次去M国,其实真正的目的是谈一个项目,至于帮岳父联系医生,还真是顺便的运气。

也是他的运气好,对方最近刚好要来一趟中国,就干脆答应他。

本来也想借着这件事情,在赵艺梦这里讨个好,顺便缓解一下最近的关系,省得真被她怀疑了,背后找人调查他。

所以他最近的行踪都是格外小心,就算是去白音音那边,也不会开自己常开的车,就要要到地方了,也会原地兜好几个圈子,确定没有人尾随,再上楼。

贺景瑞还在胡思乱想,贺琦再次开始催促:“爸,你不会真的在外养了别的女人孩子,所以拿不出来钱吧。”

说者无心,却在几个听者的心底同时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笔记本屏幕前。

Frank嘴角的笑容越扬越大:“贺景瑞现在估计恨不得掐死这个儿子。”

苏暖附和地点点头:“贺琦和贺白,贺景瑞一向更喜欢后者。”

“至于原因……”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了一下,这才继续出声道:“曾经有一次听到他和助理抱怨过,说贺琦应该姓赵,不应该姓贺。”

都是聪明人,不用解释得太清楚,大家都明白。

贺景瑞却在一旁听着颇为心酸,明明她也是那个人的女儿,但是她从始至终的态度就是一名旁观者。

这要被伤得多重,才能做出这种漠视的姿态。

再一次,多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多了一些憎恨。

躲在卫生间里的白音音,脸色越来越难看。

上一次赔偿那一个亿的时候,贺景瑞不是说他钱不够,最后她还拿出了一套房子,凑在一起,才把钱赔了。

而是这一次,虽然是七千万百万,但是他没有拒绝,这说明他是能拿出这笔钱的。

白音音想到这里,心早已经是沉得不能再沉。

有钱,却从她这里坑走一套房子。

好,非常好。

包厢门口的对峙还在继续。

贺景瑞心在贺琦那番玩笑的话传入耳中的第一时间,就开始颤了颤,但是这个时候,他还不忘记暗示自己要冷静,然后对着贺琦一声呵斥:“少在这里胡言乱语。”

心中再一次厌恶起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

之后,无比认真的双眼和赵艺梦那双充满复杂思绪的双眸对视上:“这二十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知肚明。”

“如果不把岳父放在心上,我也不会亲自去一趟M国。”

“景瑞……”赵艺梦迟疑地出声。

对方却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目光已经转移,继续看向神色阴霾的贺悦,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悦悦过来。”

贺悦从小就对这个父亲很敬仰,现在听到他这熟悉的语气,顿时是红着眼眶扑进对方的怀中:“爸,你怎么现在才来。”

轻轻拍着对方的后背:“没事,爸爸来了,没事了啊。”

“爸,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冲动了。”

贺景瑞这时的目光重新和一直旁观的温少卿对视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但是他还是把接下来完整的话说出来了:“温少,金额比较大,我明天转账给你可行。”

“没有什么不可以……”

话没有说完,就被赵艺梦打断:“景瑞不用了,我安排人马上转账。”

说完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迫切地说道:“温少,这件事情我找谁对接。”

温少卿刚刚指了指早已经回来的经理,贺景瑞那边身体一个踉跄,最后还是扶住了一旁的墙,才堪堪稳住了身体。

赵艺梦和贺悦母女迅速为了上去。

“老公,你怎么了?”

“爸,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哪里不舒服吗?”

去而复返的经历此时正轻轻地在老板耳边汇报自己调查到的:“贺先生刚刚下了飞机,就往这边赶来,可能是没有休息好,路上出了车祸。”

最后的结果就是赵艺梦找人来处理赔偿事情,然后一家四口去了医院。

角落里,Frank实在没人住,直接鼓起了掌。

“这段位真是高,三言两句就扭曲了乾坤,还搞定了老婆和女儿。”

“以赵艺梦那个恋爱脑,就是三个她也玩不过那个男人。”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赵艺梦在二十年前,好歹也算是白富美一枚,怎么就痴心一个已经结了婚的男人。”

苏暖还是在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好了,不说那个人了,我们现在去会一会另外一位。”

话落,她认真的眼神落在对方脸上:“Frank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后面继续加了一句:“我知道你这么多年一直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丢在孤儿院门口,我现在就陪你去找寻这个答案。”

傅博砚早已经在两个人说话之时,退出了这个隐蔽的角落。

作为兄弟,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给那一位透露一点,省得他毫无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