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集的事可以说是一场虚惊。而经过苏御引荐,那位姓管的榜一大哥见到巨贪张乙寿,二人相见恨晚。后来二人各取所需,结局圆满。苏御还为此获得一盒礼物,这个结果真是有些让人哭笑不得。

当场不好意思打开礼盒,回到家一看,是一对金佛。估价二百万左右。打算送给郡主一个,可唐灵儿不在家。打听得知,唐醒被小妾给绿了,郡主拎着家威棒去管事。

据说唐醒在家里发了疯似的摔盘子砸碗,还嚷嚷说要杀人。闹得好大动静。很多人都跑去看热闹。苏御自顾身份,没去探头缩脑,可老黄却撒丫子跑了。

老黄在前面跑,完颜清和孔吉两个小家伙滚过高高的门槛,也跟着跑了去。看两个小家伙急匆匆的背影,苏御一阵苦笑。

大约一个时辰,老黄带着孩子们走回来。诉说经过。

原来唐醒的那个小妾出自青楼,是个舞蹈伎人。身段相貌相当不错,听说她的舞蹈也是十分撩人。她在唐醒家住了一段时间,说在家里太闷,想去醉仙楼表演,赚些外快。

唐醒好歹也是个大理寺八品评事,他一开始是拒绝的。后来小妾就在家里闹腾,还说什么卖艺不卖*之类的话。也不知唐醒是怎么想的,后来竟然同意了。结果没过多久,那小妾就跟榜一大哥勾搭到一起。

若依着苏御的性儿,这小妾就不能要了。

不要说什么逢场作戏。唐醒家不穷,她没必要那样委屈自己出卖**换取金钱。她既然能与那榜一大哥勾勾搭搭,那就说明你已经变了心。而女人变心,比男人变心可怕多了。

变了心的女人,少部分还能应付丈夫,可大部分都是发自内心的恶心、排斥、憎恨,多看一眼都烦。她们觉得委屈,觉得自己命不好,摊上这个倒霉玩意儿。若老天爷稍微开开眼,凭自己这优越条件,就应该是榜一大哥家的正妻。

而女人口中的“男人变心”,大部分是从最开始那个男人就没安好心。其他的变心,都是女人作死,作出来的。把男人的耐心作没了。

男人是很难对前女友、前妻做到完全忘记和排斥的。强调一下,这里说的是大部分,而不是所有。一百个人里,总有那么几个不是很正常。更可怕的还有石邃那种,睡着睡着把女人掐死,然后煮了吃。他那样的就别归到人类里了。

虽然分离会让人很痛苦,可长痛不如短痛。但唐醒不是苏御,他做出了不一样的决定。一开始他暴跳如雷,扒掉小妾**,按在地上抽打,还说要把那妾杀掉。可后来他又把小妾给放了,二人抱头痛哭。看得围观群众大惑不解。

听说别人家的糟心事,苏御心中暗幸,可想着想着又有些难过,吃饭时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唐灵儿眼睛很大,随便一斜,都好像是在问罪。其实她本意就是好奇,没别的心思。

苏御说,因为唐醒家的事。

唐灵儿眼珠转了转,似乎是找到灵感了,于是道:“说就是吧,这妾室养多了,就是糟心。这种事我听多了,就感觉这些妾没几个安分的。有的坑丈夫,有的害正妻。你要是想听,我能给你说上三天三夜……”

嘚,被她逮住机会了。

一开始还说“若你想听,我才跟你说”,可后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不想听也得听,强行灌输,听得苏御一阵脑仁疼。

贯彻“一辈子学闭嘴”的原则,苏御一直躺在那里不吭声。后来装睡着,唐灵儿才罢休。

这时苏御感觉身上的被子被人向上提了提。

……

……

张密和韩韦较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二人之间的矛盾在多次交锋中被激化,其中几次碰撞苏御并不在场。

虽然锦衣卫不隶属于军队,可这是太后手下的直属轻武装衙门。在洛阳城里相当拉风,所到之处畅通无阻。除了三门阀不敢闯,其它坊市随便他走。

如果心气儿上来了,军仓他也要打开看一看。查一查是否有贪污的情况发生。虽然到现在他还没明目张胆的去军仓搞事情,可苏御觉得这都是迟早的事。

上次他被赵挺手下悍将诛邪克差点打成残废,这笔账一直记在心里,每每想起都恨得他牙根痒痒。

前一阵太后部分权力被禁,那时张密还能收敛一些。可现在曹玉簪不但被解禁,而且愈发活跃起来。张密因此备受鼓舞。

说起曹玉簪,苏御觉得小寡妇简直是在没事找事,她在挑衅。这次她力排众议,直接恢复张密的锦衣卫指挥使职务。虽然被辅政大臣赵挺反对,可曹玉簪非要如此,否则就拿出一副撒泼的架势来。

这时赵挺又说要在锦衣卫安排监军。曹玉簪立刻咆哮道:锦衣卫不是军队,安排什么监军?!

若赵挺以“欧阳椿案”为理由继续坚持,也能把曹玉簪搬倒。但是看曹玉簪那副凝眉瞪眼的样子,最后赵挺还是放弃了。他不想在小事上与曹玉簪撕破脸皮当殿大吵一架,让别人看笑话。

曹玉簪这种反常的表现,不光张密看不懂,苏御也看不懂。刚才与张密探讨,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反而把话题引到韩韦身上去。

张密对苏御说:“我已通知十杀门和四方会,要求他们必须在南市重新摆下擂台。还必须执行锦衣卫制定的擂台比武规则。如果韩韦还敢来南市,我就打折他的腿!”

张密定下的规则是,应战者可以打死挑战者,但挑战者不能伤到应战者,更不能打死。否则的话,就按照斗殴论处。打伤,坐牢。打死,偿命。

“永康县对三派的封条,已被韩韦找人撤下。我也通知过他们,要求他们必须再次对南市两派提出挑战。如果不听话,我再封他们一次。而这次,谁他吗也别想解开。除非找太后对我下命令。”

张密不在乎十杀门和四方会擂台的输赢,他是在跟韩韦较劲。

而古琴道人和萧静山觉得,前一阵南市两派被西市三派欺负得太惨,这还真就是一次报仇的机会。突然冒出一个张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坏事。正所谓伤十指不如断一指,到时候在擂台上赢一场,把对方挊死,这次比武就不亏。

另外萧静山还说,如今咱家再获西门家族照应,也不怕三派再来找麻烦,那这擂台就给他建起来。

就这样,本来已经被西门婉婷压下去的一场比武,又被提上日程。而且这次是加班加点的进行。张密说,擂台建成之日,便是比武之时。

“那也就是明天咯?”苏御眨眨眼。

“没错,就是明天。”张密很喜欢身上的这套大红色的飞鱼服,越看越喜欢,与苏御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摆弄自己的衣衫:“劲锋啊,你有兴趣不?明天一起去观摩观摩?”

苏御想了想,明天也没什么正经事,便要以锦衣卫监察御史的身份去看一看。

……

“太后说了,以后御弟每天酉时必须去后殿。如果不去,太后可就生气了呀。”

曹小宝来到锦衣卫,正好把苏御堵在门口,他摇晃着脑袋说:“御弟啊,这次太后可是认真的。不许不听话呦。”

并不是所有太监都阴阳怪气,像胡荣、犁万堂、姬凌云那样的老太监,看起来非常庄重。相反是童玉那种,既然做不成男人,干脆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偶尔还穿女装。

可曹小宝是中间态的那种,又想摆谱,又扭捏作态,看着就让人反胃。而他话中的内容,更是让苏御心里添堵。

来到后殿,苏御抖袍行礼:“臣,参见太后,千岁金安。”

“免礼吧。”曹玉簪靠在隐囊上,悠闲挥手:“御弟啊,我听说你最近又到处乱跑,这怎么能行呢。哀家交代你的事,你要抓紧去办才好。我提醒你……”

又是老生常谈,苏御装作聆听教诲的模样,认真听着。等小寡妇不说话了,苏御也是把以前的话再翻出来,说什么寻找秘密特务是个精细活儿,慢工出细活儿之类的话。就这样糊弄过去了。

可这次曹玉簪却给苏御一个非常明确的时间,三年后的今天,也就是九月初五,必须控制八关。如果时间上有出入,也不许超过五天。

苏御觉得,小寡妇又开始来劲了。不过三年时间也正是之前苏御提出的时间。而且距离上次提出,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时间也算充足。因此在这个问题上,苏御也没与曹玉簪计较。

反正要造反的是她。

正经事聊完,曹玉簪又开始东拉西扯没事找事。坐在榻上吃葡萄。她还是老样子,葡萄皮、葡萄核都被去掉,弄得像浆糊似的,一勺一勺舀着吃。她的小黑猫对素食不感兴趣,趴在她身边,安静地睡觉。

“御弟啊,我上次去过一次小街。我觉得那里建设得还不错。”她话锋一转,“唉,对了。我还见到一个姑娘,那姑娘长得倒是很不错的。她是不是你养在外面的姘头?”

“……没有的事,太后娘娘多心了。臣,是一个正派人。”

“正派?”曹玉簪不吃了:“你少跟我装正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