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富丽堂皇。
皇城坐落在金陵城的正中位置,坐北朝南,建筑恢宏,殿、宫、堂、楼、斋、轩、阁应有尽有,据说八千多间,号称九千九百九十九间。
皇帝、皇后、诸妃、内侍、太监、宫女多达三千多人。
如此庞大的后宫,把皇帝司马衷累得面黄肌瘦。
司马衷与北朝摄政王赵御同龄,可看起来却好像老了几十岁。每每上朝,都需要太监搀扶,走路时两脚几乎是拖在地上走,只感觉身体被掏空。
不过后来神医孙四秒的出现,挽救了这位未老先衰的皇帝。
神医是一名道士,送给司马衷一个双面镜。看正面,能见到一名绝世美女。而那美女,便是福宁殿里张贴着的一张画像中的女人,正是北朝曹太后。
从那以后,司马衷算是找到救星了,精神逐渐好转,身体也越来越有力气。如今走起路来脚下生风,举手投足皇帝风范。
为此司马衷封孙四秒为国师。
其实孙四秒在被封为国师之前已经是名人,与阿良的师父洪成渡,焚天蛟的师父张抚琴齐名,合称道家三宗。
值得一提的是,如果成都不发生战乱的话,此时神州大地上竟然有三座百万人口的城市。
之所以金陵和成都能获得如此好的发展,这与他们近百年来没打过大仗有着直接的关系,而这一百多年间,都是梁朝抗住了来自东北,正北,西北,正西四个方向的不断冲击。
诚言,梁朝以半壁江山,完成了统一大国都未必能完成的使命。
因为梁朝一直都有神将在,而且每一个时代都不只有一个神将。之所以称之为神将,就是因为他们特别能打,以少胜多的战例,在这一百年间爆发式增加。
到大兴三年,是梁朝神将最多的年代。因为这期间还有万隆帝时期的神将,比如孟狠、西门豪、李横那一批,虽飞虎将年过半百,但雄风尚在;天赐十年间的神将还有张云龙,祁东阳,公孙雄这一批,三十来岁,正是当打之年。
除了这些神将,还有诸多名将,比如薛云、诛邪克、王操天、典效忠、孟郎、西门单之流,都是千锤百炼而来。
梁朝四大军,每军都有冉冉升起的新星,比如韩坚、唐宸、孟定、西门风。
不过,梁朝之所以能全力与北方作战,也得益于晋朝的妥协和帮助。比如抵抗三胡时期,如果南晋和蜀汉突然在背后捅刀子,梁朝也就倒了。
自从晋高祖司马万钧驾崩之后,南晋就给人很腐败很懦弱的印象。南晋皇室和门阀极度奢靡,攀比、挥霍、斗富,屡见不鲜。现在司马衷的后宫,并不是梁朝后宫的鼎盛时期。据说司马衷的爷爷后宫八千多人。
不过司马家族也有优点,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他们祖孙四代都清楚地意识到,如果梁朝倒了,他们将直接面对胡人。可南晋军极度腐败,根本不是胡人的对手。
而腐败的顽疾,并不是皇帝一个人能解决的。南晋的门阀与梁朝不大一样,梁朝门阀直接控制军队,而南晋门阀是渗透式控制军队和朝政。甚至可以说,军队和朝廷是门阀的赚钱工具。
基于此,一旦有胡人南侵,南晋朝堂从皇帝到大臣都鼓励梁朝抗胡,而且还辖制蜀汉,不允许蜀汉在背后搞小动作。如果蜀汉不听话,晋朝还要发兵攻打。
就这样,三个国家相安无事一百余年。也算是一个奇迹。可现在形势有变化,梁朝四面的敌人基本扫平,据说梁朝摄政王赵御有心统一神州。消息传来金陵,南晋朝野一片大哗,纷纷献出求和之计。
和亲只是他们研究出的第一步,如果和亲不成,还要送钱,如果送钱还不行,还打算割地。只要不打仗,什么都可以谈。
“这也太窝囊了。”
庆亲王司马皓来到福宁殿,颇显愤懑地坐在席上,面对皇帝司马衷,庆王直言不讳地道:“我朝拥兵百万,怎就不敢一战?每年养兵花费数千万两,难道都是一群豆腐兵?不能打仗的?”
司马皓才十九岁,正是血气方刚之时,他能说出这样的话,司马衷一点儿也不感觉意外。
其实,朝堂上也有反对求和的声音,可那些声音太少了,很快就被一心求和的“团伙”淹没在口水里。
其实司马衷也才二十三岁,可他从小儿就很稳,也正因为此,皇位才落到他的身上。
司马衷拍了拍美人的皮股,美人娇滴滴站起身,扭捏离去,大殿里只剩下皇帝和庆王。
可司马衷还是不说话。
司马皓急道:“现在只是稍有风声,满朝文武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若是梁朝真的杀来,他们还不得跪在地上摇尾乞怜?依臣弟看……”
“好啦,不要再说啦。”司马衷缓缓摆手道:“你以为我不想打?可我来问你,派谁去打?就凭秦晋、万俊辰吗?”
“两个酒囊饭袋,岂能靠他们?”司马皓愤愤不平地道。
司马衷笑了笑:“说就是嘛,咱们晋朝哪有会打仗的人呢。百十年来,晋朝就没打过大仗。除了开国那些将帅,就一代不如一代了。尤其是最近二十年,更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唯有安南一战,还是徒有虚表。岳崇山七十挂帅,一大群贵族子弟为讨战功,跟随老将而去。结果带十万兵,与安南七千人打了三年。不但未能消灭安南,反而越打敌人越多。亏得老将军手里还有一支亲兵,否则就凭那些纨绔,最后还不知道谁赢谁输。我听老将军说,那帮混蛋根本就不是去打仗的,而是去添乱的。两军对垒决战之时,刚一碰上就土崩瓦解,害得士气全无。老将军为稳定军心,告诉亲兵,这是他的诈败之计。若不如此,老将军的亲兵也要崩溃。”
司马皓气道:“明知道晋朝就只剩下岳家军还能打,那皇兄为何还要斩岳阚?”
司马衷气不打一处来,调门立刻提高许多:“满朝文武都要求和,我也要求和,就他一个人咆哮大殿,非要打。我念他是忠烈之后,不忍杀他,命他快滚出大殿。可他怎么着,跑回家去,抬着棺材来上朝,逼我收回成命。他考虑过我的面子吗?!我不好面子的吗?!”
司马皓低头不语。
司马衷苦叹一声又道:“再说了,我不是还没杀他嘛,有你保着,那就先让他蹲着吧。若和亲不成,再考虑启用他。”
司马皓也叹了口气:“梁朝回消息说,摄政赵御没答应亲事,反而建议把香儿嫁给庚王赵准,或者换一个小公主,许配梁皇赵策。”
司马衷眨眨眼,喜道:“这样说来,还是答应和亲了嘛,那就换个小公主过去也就是了。”
司马皓皱眉道:“可问题是,梁朝实权掌握在赵御手中,嫁给小皇帝有何意义呢?”
司马衷揉了揉下巴:“也是奇怪,香妹那般漂亮,赵御为何不喜欢呢?”
司马衷想到什么,问道:“当初给香儿画像的画师是谁?是不是他画得不好?”
一听此言,司马皓有些紧张,因为他对画像做过手脚。
晋朝使者送到梁朝的那张画像,不是司马香,而是庆王妃秦晨,南晋秦朝氏门阀的嫡次女,当今皇后的亲妹妹。
司马香十五岁,与司马皓同为秦贵妃所生。司马香是这一批公主当中,长得最漂亮的一个。她不想驾到梁朝去,就求哥哥想办法。而司马皓是反对和亲的,为了搅黄这件事,才出此下策。
“香妹可谓是万里挑一的美人儿,赵御为何不喜欢呢……”司马衷眉头紧锁,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会如此,突然一拍脑门道:“我知道了,他不喜欢女人!”
晋朝这群近亲结婚的产物,比梁朝那些皇族好不到哪去。
司马衷因脑洞大开而豁然开朗,他重选画师给司马香画像,同时他又在皇宫里选小太监。选出一个比女人还漂亮的小太监,司马衷观之甚为满意。又给小太监画像,派遣使者,把司马香和陪嫁太监天月的画像一起送去梁朝。
……
“司马衷又给我画像了?”
瓜子小脸弯月美目的金陵公主,面带急色,跑来司马皓面前,哭腔央求道:“哥哥救我!”
“唉,我这次去找他,能把岳阚保下来,就很不错了。妹妹的事……,我实在没办法了呀。”司马皓为难地道。
“不成,我不去梁朝。我听说那里很穷的,连饭都吃不起,都开始吃*了。”
“休要听那帮小丫鬟胡说八道的,梁朝虽穷,可也穷不着摄政,人家也养活好几十万兵呢。连兵都有饭吃,还怕你吃不饱?”
“可我还听说,那赵御长得好似野人。”
“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大家都这样说,他与辽皇耶律崇光大战五百多个回合,想那辽人就是金钱鼠尾的野人,他能打得过辽人,岂不是比辽人还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