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这里没有几天,根本和我们不熟,也没有没听说他和谁有仇啊!”周进摊开手,坦言道。
“可就算这样,也不能排除他杀的可能。”路轩摩挲着下巴,低声说道。
“路轩啊!现在大家都被义庄吓着了,连负责看守义庄的老哑巴都死了,他们又叫嚷着要烧了义庄,你说怎么办啊?”周进如今变得有些六神无主了。
“老常头和老哑巴的死到底与义庄有没有关系,我们尚未查清楚。如果贸然毁掉了它,也许我们就找不出真相了。在没有调查清楚事件之前,我们不能随意动这里的任何东西,更别说烧了义庄。我相信,义庄应该只是被凶手借来散布了恐怖,使得大家都惶惶不安,转移注意力而达到掩盖事实真相目的的工具,我们不能大意。”
“道理我也明白,可我没办法说服大家。他们如今都被这连续的死亡事件和谣言吓破了胆,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周进摊开双手,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样子。“要不?你再跟大家说一下。你见识广,而且在镇上也有些声望,或许他们会听你的。”
路轩也知道周进的难处,退出了义庄。
这时候,义庄外面已经人声鼎沸了,所有人都在猜测老哑巴为何而死,又是被谁所杀。
“你们说这老哑巴到底怎么死的啊?”一位大婶问道。
“我觉得吧,可能还是被义庄的尸体杀死的,没准心都被吃了。”
“这到底是在作孽啊?把老常头杀了,现在也把老哑巴杀了。”
“先前我们还说是老哑巴施了妖术,让尸体起来杀了老常头,现在老哑巴都死了,那到底是谁杀了他们啊?”
“对啊!这老常头和老哑巴也没有得罪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他们呢?”
……
听着乡亲们七嘴八舌地乱猜测,路轩也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费解了,他也想早点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全婶的尸首如今依然没有下落。
路轩站在石梯上,清了清嗓子,朗声喊道:“大家不要议论了,听我说一句。”
听到这话,躁动不安的镇民们才慢慢安静了下来。
“各位叔伯婶姨兄弟姐妹们,老哑巴不是被尸体杀死的,他的心还在。所以,大家不要瞎猜了,根本没有什么尸体杀人一说。这都是有人故意散播的谣言!尸体,是不会的,也根本不可能站起来杀人了。”路轩高声解释道。
“那老哑巴是怎么死的啊?”一位年近半百的大叔问道。
“老哑巴是窒息而死,说通俗点,就是被绳子勒死的。也就是说,他是被人杀死的,而不是被尸体杀死的。”路轩说着指出了老哑巴脖子上的紫色勒痕,解释道。
“那消失的三具尸体怎么解释啊?还有,那些尸体是从义庄里走出来的,是义庄复活了他们。再说了,你全婶的尸体不也是受到了义庄的召唤才从棺材里钻出来的吗?”这时,一个镇民大声嚷着。
这话一出,再次让惶恐不安的镇民们脸色一变,全婶的尸体不是被盗,而是自己从坟里爬出来的?路轩对此也感到惊诧不已,全婶的尸体是自己从土里钻出来的?怎么可能?这纯粹是造谣!
“这位大哥,你刚才说什么?请说清楚一点。”路轩急忙下去走到那个人面前。他看到,这人大约四十五六,胡子拉碴的。
那人以为路轩要找他麻烦,神色慌张起来,说道:“本来就是嘛!不是有人见到有尸体自己走进义庄么?指不定就是全婶……大
家都清楚。”
路轩听到这话,环顾四周,所有人都不好意思地看他的目光,纷纷别过头去或者低下头表示认错。他实在是没有想到封建流毒的危害居然如此大,被掩埋的尸体怎么可能自己走出来?尸体怎么可能复活?究竟是何人造谣?为什么又要把罪名加在义庄身上呢?
“大家听我说,这是谣言,是有心之人捏造的,大家千万不要相信。我路轩以人格保证:死人,是绝对不可能复活的,更不可能杀人!大家千万不要相信啊!”
即便路轩这样声嘶力竭地说,甚至以人格保证,但镇民们还是不会彻底相信的。思想被禁锢着,想要完全挣脱,是非常艰难的。
这一点,路轩当然也知道,所以也没有再多费唇舌之力了。为今之计,便是找出幕后凶手,将事情真相大白于天下。只有这样,这些迂腐迷信的镇民才能摆脱这恐怖,重新安居乐业。
看到镇民们迷茫、质疑、惶恐、猜忌的目光,路轩的心里是又气又急。他没想到,思想封建的危害竟然如此大,让镇民们陷入了一种无法挣脱的恐慌当中,这将导致他们永远看不到光明。
挤过人群,路轩回镇了,该去给严松做最后的几次注射了。而且,严府里说不定藏着解开真相的钥匙,他必须要将其找出来。
一路上,路轩心情都非常沉重,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浓雾当中一样,找不到出来的路。心中被重重迷雾困住,以致于他都忘记了吃早饭。他急切地想把全婶的尸身找回来,可严松的病还需要他,他暂时抽不出身。昔日的同窗,现如今的好友遭人下毒,他是不可能置之不理的。为今之计,便只有等着那家伙的到来。只要那家伙一到,办起事来就会方便很多。他已经让福伯派人把信送出去了,如果不出意外,帮手很快就会到来。
一脸忧愁的路轩朝着严府走去,刚刚进了大门,便听到两个家丁在一边低声聊着天。
“嘿!二少爷回来了,你看到没?一身好衣裳,好帅气啊!我听说,二少爷这次还去了南方,还见到了外国人。”说话那家丁长得有些瘦高,脸上还洋溢着艳羡的表情。
路轩浅笑了一下,不再去管他们。外面的世界他早就见到了,其实待久了新鲜感也就会随时间的溜走而消失。
“我昨晚好像看到了二少爷。”身材矮小一点的家丁一脸不大确定地喃喃道。
身材高大一点的家丁立马坚定地否决道:“不可能。”
“为什么?”
“据狗奴说,二少爷是今天早上才急急忙忙赶回来的,你昨晚一直都在严府,怎么可能看到二少爷呢?拍马屁也不是你这么拍的啊!”高个子家丁以为矮个子家丁是想拍马屁,故而鄙夷地看着他,一副厌恶的样子。
矮个子家丁挠了挠脑袋,脸上的疑惑爬满了整张脸,让他的记忆也开始模糊不清了起来。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坚信自己的确看到了严锋,所以依然说道:“可我昨晚真得看到了二少爷。”
“得了吧你!二少爷又不在这里,你没必要装。”
“我真的好像看到了……”矮个子家丁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
“我说你这人也太能装了吧?二少爷要是在这里你拍马屁我还能够理解。可二少爷现在都不在这里,你拍马屁他也听不到,你还装个球啊?”高个子家丁明显地不高兴了,他以为矮个子家丁在刻意欺瞒他。
矮个子家丁努力回忆昨晚发生的事,脑子里他觉得自己的确好像看到了严锋,可当时
那个背影也只是一闪而过,不大确定。不过他也对严锋很熟悉了,即便看到背影也是能够判断出来的。但现在越想越觉得模糊了,所以他现在也不敢再多说了,为了这没必要的事情破坏了兄弟间的感情,太不划算了。
这两人的所有话都被路轩听见了,他也不会完全相信矮个子的话,但却从中咀嚼出一点异味来。
沿着熟悉的路向严松的房间走去,路上碰到了张秀媛。她很清楚路轩每早上都会去为严松检查,所以就在必经之路上等着。
“路大夫,你早啊!”张秀媛笑靥如花地打招呼道。
“秀媛,早!”路轩心情不是很好,打招呼也很随意。
“路大夫,怎么了啊?”张秀媛见路轩脸上被忧愁爬满,秀眉微蹙地问道。
“没事,走吧,给严松检查!”说着,两人便一起朝着严松的房间而去,走到门口时路轩的脚步顿住了。
“大哥,你怎么样了?好点了没?”一个很有磁性的男性声音传来,让路轩很是好奇,莫非这就是严松的弟弟严锋?路轩曾经听到严松提起过有个弟弟,在经商方面很有头脑,还解决过严府的几次危机,不过到现在为止还没见过严锋。
“路轩帮我诊治过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再过几天我就痊愈了。对了,南方的生意现在如何了?”相对路轩第一次看到的严松,现在的他气色和精神都好太多了。严松坐了起来,靠着枕头听严锋汇报情况。
严锋释怀的一笑,给严松紧了紧被子,笑道:“大哥,你放心吧!南方的生意很好。虽然现在世道很乱,但我们的生意没有因此受到多大的影响,上个月咱们的利润甚至还翻了一倍!”
“好好好!二弟啊,辛苦你了。”严松对严锋汇报的情况很是满意,朗声赞道。“二弟,你这次就多留几天,大哥也很久没有看到你了。自从爹娘走后,一直都是你劳心劳力地支撑着这个家,我这个做大哥真没用。不但没有给你多大的帮助,反而拖累你了,真是惭愧啊!”说着,严松脸上露出了真挚的愧疚之色。
“大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是亲兄弟,当然要同心协力维持这个家了。这是爹给我们留下来的基业,我怎么能让咱们老严府的基业断送在你我的手中呢?再说了,当初要不是你劝说罗怀仁大夫买了我们家一大批药材,解决了咱们家的燃眉之急,咱们家估计早就破产了,怎么会有现在的规模啊?我现在也只不过是沾你的光,继续发扬而已。”严锋笑着摇了摇头,谦虚地说道。
严松自谦地摇了摇头。
“南方的生意虽然好起来了,可眼下正是灾祸横生的时代,谁也说不准明天是阴是晴。而且那边刚刚建立不久,还是需要人去照看的。我这次是听说你重病了才急忙赶回来了,等你身体好了,我还是要回去的。”严锋露出一抹不舍和无奈。
“二弟,大哥对于生意方面没你那么有才,只能帮你管理一下药材的事情。生意上的事,就要全靠你费心了。”严松恨自己对于生意不是很精通,无法在打理生意方面给予严锋更多的支持。
严锋看到严松眼眶中都泛起了泪花,急忙劝道:“我的好大哥,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生意的,对吧?就好比我对于药材的鉴别一窍不通一样,这方面不是还要全部仰仗你吗?有你鉴别药材的优劣,咱们家的信誉才可以得到保证,这也为咱们的名声奠定了夯实的基础。而且你与罗怀仁大夫那么熟,又能让他购买咱们家的药材,这已经很了不起的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