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6

迟来的午饭在下午茶的时段开始,饿狠了的路希超常发挥,干掉了一碗半米饭,帮他盛饭的是不知道他饭量的池洋,多出来的那半碗饭被杜君浩解决了,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但也不是第一次发生,所以路希已经不惊讶了。

而池洋很吃味,尽管他从来没吃过剩饭,尽管他根本没有吃味的立场,可他就是嫉妒杜君浩,他不过是晚了几天认识路希,凭什么路希就归他了?凭什么路希就跟他叫爸?他也想要一个路希这么漂亮这么萌的孩子,要是打不过他,他早把路希夺过来了。

“君浩,我们走吧?”路希趁池洋去切饭后水果,小声对杜君浩说。

杜君浩看看时间,又给供暖公司打了通电话,得知供暖还没恢复,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路希。

路希忙道:“有空调就够了,我们回去吧。”

池洋太可怕了,逮着他就掐一把,要么就啃一口,不幸被他抓手里,那就是一通狠亲狠蹭,而且他总是一惊一乍的,和池洋一比,停暖算什么?停暖什么都不算!

杜君浩让路希等等,自己起身去了厨房。

路希的视线追了过去,就见杜君浩站在池洋旁边说话,但他声音很低,听起来模模糊糊的,池洋一边切水果一边恩恩的点头,很乖很配合的样子。

“那你安分点,尽量别出门,有事给我打电话。”

杜君浩这话一出,池洋马上变脸了。

“不行!”

杜君浩没理他,转身往外走。

池洋把刀拍在案板上,追在杜君浩身后道:“你走也行,把小宝贝留下,明天再来接他。”

杜君浩充耳不闻的走出厨房:“路希,走吧。”

路希抱起杜君浩和自己的外套拔腿就跑。

池洋迈步要追,杜君浩伸了下脚。

“啊-砰!”

已经跑到门边的路希回头看了一眼,之后就没忍心看第二眼。

简单粗暴可以有效的安抚池洋,能够及时制止他胡搅蛮缠、撒娇打滚、装疯卖傻等一系列行为。

家里虽冷,但很安宁,而且寒冷的家还是有一个温暖的角落的,晚饭是杜君浩做的,两人在卧室吃的,饭后路希继续看书,一直到九点多钟才飞速跑去浴室洗漱,之后又飞速跑回了这个温暖的角落。

“君浩。”路希坐在**慢吞吞的擦拭自己的头发,头发太长了,不管是洗还是晾都很耗时间。

“嗯?”在卧室里安了个小器械的杜君浩并不吃力的做着引体向上,平日里不怎么明显的肌肉喷张着,每一块都很有力量的样子。

“你在部队里是什么兵种?”

“不早了,睡吧。”

“……哦。”看出他不想提,路希也就不问了。

杜君浩落到地上,发出一声不很钝重的声音,足音随之响起,杜君浩拿着衣服走出房间,进了浴室。

温度稍低的水流迎头浇下,舔吮着那些颜色陈旧,却如烙印般顽固的伤疤。

路希弄干了头发,又用梳子梳理,免得明早打结梳不开,等他忙活完,杜君浩也回来了。

“路希,你想不想整形?”在各自的被窝里躺下之后,在路希的耳尖上点了点的杜君浩这么问道。

敏感的耳尖颤了两下,路希说:“不想。”

“你不是介意吗?”

“可你说不难看。”

“它没长在我身上。”

“可你说不难看。”

“……是不难看。”

路希笑了笑,阖上了眼睛:“晚安。”

整形要承担风险,还要花不少钱,路希不想给杜君浩添不必要的麻烦,而且身体发夫受之父母,这身体是人家的,父母也是人家的,由他去改动似乎不太合适,再说他如今在意的人只有杜君浩一个,他说不丑自己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那又何必去费心费力的改变?

供暖到腊月二十九才恢复,也就是除夕这天,随着恢复供暖而活泛过来的路希一大早就开始忙碌,收拾屋子,贴对联,准备年夜饭,忙进忙出的像个细陀螺。

今年除夕没有严厉古板的姑丈,没有百般嫌弃他的表哥表姐,至于姑母,路希不愿去想,尽管那是他的血亲,是抚养他长大的人,可她因为收了他的买命钱就对小少爷一家和颜悦色的模样让路希很寒心。

两个人的除夕夜热闹不起来,但杜君浩说他包的饺子好吃,吃到硬币的时候在他的脸蛋上捏了一下,说来年的好运分他一半,还给了他压岁钱。

敲钟的时候,路希和杜君浩在小区旁边的露天广场上,城市里规定多,放烟花的地点是指定的,不算太大的广场聚集了不少人,三五成群的结伴而来,与不认识的陌生人不经意的对视也会笑着道一声过年好。

杜君浩买了炮仗和烟花,不算多,因为路希只看不点,他说点完火要立即跑开,自己笨手笨脚,说不定会撞到人或者被撞到。

路希喝了点酒,红扑扑的脸蛋被漫天的烟花一映,竟是漂亮的不可思议。

从少年重新开始,以自己和真心在意自己的人为中心,不为他人劳心伤神,这是路希新一年的愿望。

除夕夜要守岁,路希也守了,但没能熬完一宿就和花卷抱成一团睡着了。

杜君浩叫了他几声,他只回了几个含糊不轻的单音节,花卷倒是懒洋洋的看了杜君浩一眼,但也只是看看而已,没有挪窝的意思。

杜君浩关了电视,把睡的安稳香甜的小孩儿抱了起来,小孩儿迷迷怔怔的睁眼看看,接着又闭上了眼睛,散开的头发垂在脑后,随着杜君浩的走动轻轻摇晃着。

花卷跟着两人走进卧室,等杜君浩把路希放在**,掩好被子才晃着尾巴走上前去,看上去并不灵巧的身子轻松一跃,贴着路希卧在了**。

杜君浩摸了摸小孩儿睡的红扑扑的脸蛋,又在花卷的头上揉了一把,转身离开房间,轻轻的掩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