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拿到时宴哲手机的秘书?也就是跟时宴哲很亲密的人。
时宴哲的手机上有他的照片?什么照片?
靠,真是恶心。
“我也有照片跟视频在他手里。”秘书走到时序身旁,她眼眶微红,蹲在他腿边,手想放到他腿上。
时序不着痕迹将腿交叠,往后靠在沙发上,察觉到她的意图,神色淡淡道:“如果你认为从另一个困境还是需要像上一个困境发生的事情那样去寻找帮助,那我不觉得你找对人了,我不吃这套的。”
秘书抬起的手停滞在半空,错愕看着时序。
时序垂下眸,对上秘书投来的目光:“既然你想找我帮你,那你应该告诉我你有什么样的事情或者是内容可以让我帮你,而不是……这样。”
他说着,视线往下落在秘书穿着职业短裙还要蹲下的姿势,眉宇拧着,将视线移开:“没必要放低自己的尊严,坐下来吧。”
秘书眸光微闪,缓缓站起身,坐到时序身旁,坐下的瞬间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时序:“……”他心想,可不是他弄哭的啊,是这女人自己哭的。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了过去。
秘书哭着,在看见递过来的手帕时眼泪更是决了堤,她伸手接过,顺带紧紧的握着时序的手,宛若抓住了救命稻草。
时序:“!”他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这女人的手劲还挺大的,抽不出来。
“……时总,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时宴哲拿着那些视频跟照片要挟我做事,现在我能怎么办……”秘书抽泣着,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时序。
时序见手抽不出来,又见她情绪有点不太稳定,只能作罢,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大概清楚什么情况。
时宴哲还真的是个畜生。
照片跟视频是什么内容他也不用猜了。
“他要挟过你什么事?”
“……让,让我去拉拢股东支持他,选他成为新的董事。”
时序好笑出声:“他当所有人都跟他一样傻的吗?”说着把手抽出来:“所以你是想把照片跟视频拿回来?”
秘书轻轻‘嗯’了一声,说完又有些害怕,看了眼门外,她哽咽道:“……我不能因为这件事毁了我自己的人生。”
“我能理解你遭遇的这件事,这对于你来是致命的打击,但事情已经发生,无法再回到过去,这也不是你想的。既然你选择了大胆的求助,那我愿意帮你。”
秘书睫毛轻颤,紧握着手中的手帕,注视着面前的漂亮青年,对上他神情淡然的模样,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慢条斯理,好像没什么事情可以击垮他一样,也好像没有谁可以入他的眼。
不由得想到时宴哲在动情时总会说的一句话:
——时序,你为什么不看我,为什么要看别人。
她还知道,这个时序还是时宴哲名义上的弟弟,也是时总时宴辞还在的时经常提起的弟弟,这家人总是有点变态心理在身上的,越想越觉得可怕至极,觊觎谁不好,竟然觊觎自己名义上的弟弟,还存在着龌蹉心思。
“其实也不算是完全的帮你,也算是请你帮我。”时序看着秘书说:“我要让时宴哲坐牢。”
秘书心头一颤,她有些诧异:“……我,那,那我可以怎么做?”
时序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落地窗,指腹抚摸着无名指上的婚戒:“现在时家已经不可能有机会翻身,除非他们自认为公司里还有他们人,如果他找你,又拿照片跟视频威胁你做什么事,你要怎么做?”
秘书听出时序的意思,她不假思索回答:“立刻告诉你。”
时序轻笑,点了点头,他看向秘书:“对,但也不完全对,而是要假装答应他的要求,因为我们的目的是抓到他的把柄,失信暂时没办法对他进行拘留,但如果是其他的行为,比如窃取公司机密,又或者是挪用公款等其他行为,你可以给他制造机会,那我们就有话可说了。”
秘书思索着。
时序又温声问:“能明白吗?”
秘书听出了其中的内涵,含泪点了点头:“嗯,好。”
“擦擦眼泪吧,你叫什么。”
“我叫苏芮。”
“苏芮,这样的遭遇在我身上也发生过,你向我寻求帮助不外乎也是发现了我有东西在时宴哲身上,所以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不可能以暴制暴,那就将时宴哲绳之于法。”时序抬手轻轻拍着苏芮书的肩膀,语气温柔:“只要他联系你,无论做什么,都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
这一次得把时宴哲送进监狱。
无论如何。
至于在逃的时宴辞,也逃不了多久的。
从时文集团离开已经是午后,时宴哲早就被赶走不知道去哪里,他倒也不用担心会来找他麻烦,在保镖的围拥下乘坐电梯到地下停车场。
黑色低调的迈巴赫就停在不远处。
“今晚来我家吃饭吧,嗯,他也在家。”时序正在跟自己的两支花语音通话,见房车门缓缓打开,在保镖的护顶下他弯腰上车。
地下室光线昏暗,在上车前的一秒没看见车上有人,现在上车时车灯亮起,才发现陆文州就坐在车上。
这男人显然是刚开完会,身上穿着剪裁完美的经典西装三件套,双腿交叠坐姿矜贵,靠坐在窗边,车窗边较暗的光线勾勒着这男人分明的轮廓,兴许是见他上来,侧过眸看向他。
他的目光径直撞入金丝边眼镜底下深沉含笑的双眸,然后就看见陆文州朝他伸出手。
几乎是不言而喻的动作,这男人想要抱他。
车门缓缓关上。
时序走过去,也跟手机那头的继续说:“你们俩要来吗?”
话音未落就被陆文州握着腰抱到了腿上,双腿自然放在他身侧,垂下眸,正好对上陆文州微抬头凝视他的眼神,像是在询问在跟谁打电话。
他稍稍把手机挪开,低下头凑近陆文州的耳畔说了两个名字。
就在手机那头的两人沉默时,他们很意外听到了一道很熟悉且令他们咬牙切齿的声音。
“二位,好久不见,我跟我爱人都无比诚挚邀请你们来家中,不知道赏不赏脸?”
陆文州握住时序的手腕,将他的手机贴到自己耳畔,跟那头说着,目光却停留在时序的脸上。
时序被这道深沉的目光看得不自然,不着痕迹移开视线,假装去摸车窗,不是跟他们俩说话吗这样看他做什么……
不一会,陆文州把电话挂断。
时序见况拿过自己的手机:“他们俩答应了吗?”
“嗯,答应了。”陆文州说。
“那晚上可别起什么冲突,我可是把他们俩当成我的好伙伴的。”时序主要还是担心自己的两个伙伴会被陆文州气到,伸手戳了戳陆文州的胸口,表示警告:“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情绝对不能在他们面前提,听到没有?”
陆文州顺势握住戳着自己的这只手,摁在胸口上,见时序拧眉盯着自己,一副教育提醒自己的样子,被这小模样弄得心痒难耐,手握上对方纤细的后颈,吻了他一下。
时序被吻得突然,还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陆文州,下意识的抬手擦了一下嘴巴:“……干嘛。”
刚擦完就又被陆文州吻上。
吻不过是蜻蜓点水便离开。
时序见陆文州又吻了一下自己,抿了抿唇,对上他从容不迫的双眸,一下子没明白他的意图,但他还是瞄了眼驾驶座,虽然挡板已经升起。
“今天股东大会怎么样?”
时序还在想着这男人不会那么变态想在车上……然后就听他跟闲聊似的聊起刚才的事,回过神,把视线收回,‘哦’了声:
“挺顺利的,暂时解决了时家控股的问题,推选了新的董事长,再跟他们说了新的计划书,都同意了新的板块。不过我还在想着找谁推销时文地产的项目,至少得卖掉百分之五十才行。”
至少得要几百个亿给时文回回血。
“不尝试说服一下我吗?”
时序怔住,他眸光微闪,对上陆文州的目光:“……什么?”
陆文州笑笑没再说话,也没有错过刚才时序看向驾驶座的小眼神,掌心护着他的后腰:“想要了?”
时序:“???”他一脸茫然的看着陆文州。
谁想要了?!
什么话题转移啊!
“挡板隔音很好。”陆文州笑。
时序:“!!!”他下意识的要从陆文州的腿上下来,结果腰身被握得紧紧的,错愕的对上陆文州略带笑意的目光,察觉到他在逗自己。
好啊,逗自己玩是吧。
他抬手,解开自己的头发。
柔软的长发倾泻而下,伴随着低头的姿势,发丝低垂掠过脸颊,带着些许酥麻与香味。
陆文州眸色沉了几许。
“嗯,隔板很好。”时序低下头,凑近陆文州的耳畔,轻声细语道:“所以我们说什么秘密都不会有人知道,对吧,老公。”
“当然。”陆文州护着他的后背。
“那我跟你说件事,你得保证你不生气。”
“好,我不生气。”陆文州心想还能跟他说什么事,不外乎就是想要钱玩投资了,又或者是试图说服他买下时文的部分地产,如果是这些那算什么生气,给便是了。
时序低头吻上陆文州,也跟他刚才那样,蜻蜓点水的轻吻,亲了一下便离开,双手攀附在他脖颈上,直视着他:“刚才时宴哲在所有人面前说,他有我的照片,说如果给你知道了,我就完蛋了。”
陆文州对上时序的目光。
时序也看着面前这男人,一时之间他竟然猜不透陆文州在想什么,但似乎可以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在逐渐往下沉。
他凑近,又亲了陆文州一口。
下一秒就感觉后颈被稍稍用力的握住,就看见陆文州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随手丢在一旁,扣住他的后颈压下吻上了他。
这不是刚才那样浅尝即止。
强势而野蛮,明明不像是惩罚却感觉到了男人正在酝酿的怒意,或许是吻得太凶,他下意识想逃,但是手却被陆文州的大手紧紧扣入指缝,以十指紧扣的姿势,完全不让他有任何逃的可能。
车后座静谧,坐在男人怀中的长发青年后颈被掌控着。
时序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逐渐发昏,每一次都逃不掉陆文州的吻。恍惚间,自己都无法控制的潮涌在动摇着理智。
他已经能够清晰地听见彼此愈发强烈的心脏跳跃,碰撞着彼此的胸口,隐秘的挑动着神经末梢。
良久,才停下了。
他脑袋枕在陆文州的肩膀上,喘息着攫取着呼吸,浑身发麻,双手垂放在身侧,就这样他还不忘再问多一句。
“……怎么办。”
陆文州知道时序身体软了,腰身都塌着,一只手握住垂放在身侧的手,手心微凉,他紧扣着,在感觉到吐落在脸颊侧的温热,另一只手握着时序的后颈,强势的让他抬眸望着自己。
时序双眸逐渐清明,对上陆文州没戴眼镜的模样,没戴眼镜的陆文州眉眼凌厉,尤其是沉着脸没什么表情时,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好像没有人可以忤逆他。
“是啊,怎么办?”
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宝宝,你是不是不开心了?”陆文州问。
时序听到陆文州这么问点了点头,他稍微坐起身,往前靠,抱住陆文州的脖颈,将脸埋入他的脖颈,闷声道:“很不高兴。”
而说完后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明明都可以解决了,怎么还……
撒娇呢。
陆文州抚摸着时序的长发,侧过脸,温柔哄道:“那我想办法弄‘死’他让你高兴,好不好?”
时序猛的抬起头,连忙捂住陆文州的嘴巴,摇头:“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做犯法的事情。”
“但他让你不高兴了。”陆文州吻了吻时序的掌心,握住他的手放下。
“是让我不高兴了,那也不能这样。”时序听这男人说着最温柔的话,眼神却变了,生怕陆文州真的那么疯的做这样的事情:“……我其实想到办法了。”
然后把刚才跟苏芮说好的事情跟陆文州说了。
他说完,就见陆文州的眉眼稍微是舒展开来,这才松了口气。
弄死个人什么的,太吓人了。
可不能做犯法的事。
就在他以为让陆文州冷静下来后,感觉到辟谷被捏了捏。
“所以是觉得受委屈了故意在跟我撒娇?”
时序听到陆文州这么问,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自己刚才那样的行为,也对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半信半疑,只是在刚才的当下觉得想跟陆文州说,毕竟他对时宴哲真的很不爽。
怎么想都一定要让这人付出代价。
“嗯……算是吧。”他说完看着陆文州,认真说:“难道我不可以吗?”
陆文州被这双漂亮的眼睛凝视着,语调里带着明知故问的愠怒,也像是撒娇,他实在是太受用时序这一套,要不然也不会开完会就总是惦记着要过来接他。
他的小爱人好像越来越让他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活那么大岁数了,头一回被这样情绪牵绊,会因为对方委屈而愤怒,会因为对方开心而心悦,能被对方的一颦一笑牵动,当真是比事业还要上瘾。
“当然可以,你所有觉得委屈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是你丈夫,有义务跟责任哄你开心。”
扑通扑通——
时序撞入陆文州凝视着自己温柔目光,听到自己跳乱的心跳。
好热,车没开冷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