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觉得自己握着牛奶杯的手在发抖。

不是因为举着手累,而是陆文州的呼吸寸寸落在胳膊内侧,非常的痒。

他垂下眸,凝视着把自己抱在腿上的陆文州。

这男人穿着黑衬衫,衣襟前两颗扣子懒懒解开,若隐若现的健硕胸口,过于优越立体的深邃五官映入眼帘,很典型的俊美港男外形,骨骼棱角分明,眉骨英气透着矜贵,双眼皮深眼窝,可以说是完美。

金丝边眼镜底下的眸色专注于胳膊上的牛奶,此时正握着他的肘部,吐息温热落在胳膊内侧,微微侧着脸,一点一点的吻去上边的奶渍。

或许是这个画面与这张脸太具有视觉冲击力,斯文的面皮下败类的属性露出,胸口逐渐雀跃的心跳惹得血液沸腾。

“……陆文州。”他没动,叫唤了声。

直到胳膊内侧落下一道吻痕,被用力吻的感觉让他的大脑有一种放空的飘然,明明只是被亲了一下手臂而已,好像整个人就……

有感觉了。

陆文州握住这只开始发抖的手,将纤细的胳膊放下,帮他把手中的牛奶放在一旁,而后见怀中的时序脸颊耳根都染上嫣红,拂开他垂落的发丝:

“是啊,牛奶洒了,下次小心。”

时序感觉到这只手碰过脸,没忍住颤了一下,讶异自己的反应时正好撞入陆文州深沉含笑的目光,那种仿佛被烫到的感觉,他想从腿上下来。

“我去洗手间。”

顶不住了。

就在他准备下来时,腰身被揽住。

“序序。”陆文州喊了声。

时序听到陆文州这样的语气,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干,干嘛?”

“要不要读书,以后跟在我身边?”陆文州问。

时序怔住,他看向陆文州:“跟在你身边……?”

“我身边缺一个秘书。”

时序才不信,狐疑看着陆文州。

陆文州对上他的小眼神,略微心痒,抚上他的后颈:“我缺一个贴身秘书,不过你的第一身份还是我的夫人,你跟他们不一样。”

他们当然指的是秘书部。

时序听在耳里皱了皱眉:“他们?你那些过客?”

陆文州低头一笑:“不是,是秘书部。”

时序:“……哦。”他认真的想了想,以陆文州这样的地位跟权势还有能力谁不想跟着,跟着就一定能够学到很多东西,就算以后离开了肯定也会有很多收获。

“要不要?”陆文州见他低着头认真思考的小模样,凑近吻了他一口。

“秘书的事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确定要让我走后门吗?”时序想到自己的学历,以现在的学历想要进陆氏集团也只有扫地的份,连看门的都不够格。

体格又瘦,想打架都打不过的。

虽然说他已经报读了人大金融的专升本,但要想再继续往上考全日制的研究生还得需要两年半。

陆文州挑眉:“走后门?”

时序听他又一语双关,欲言又止,撇了撇嘴小声说:“哪哪都算后走门吧……”

陆文州笑出声:“当我的秘书怎么算是走后门,夫人当秘书这也算是委屈你了,但只当我夫人的话我觉得好像有点屈才。”他轻敲时序的脑袋:“这脑袋不拿来赚钱可惜了,当我的秘书话你可以获得很多一手交易资料,不用妄自菲薄。”

“我哪有妄自菲薄。”时序小声说。

“那你考上人大的自考本怎么没跟我说?还是满分自己考进去的,不跟我炫耀一下要个奖励?”

时序:“……”

果然,他就知道很多东西都瞒不住陆文州,就看这男人想不想要知道的而已,怎么也比自己摸爬滚打多十几年,首富也不是猫猫狗狗都能当的,他的小伎俩能瞒得住这样一个级别的男人真的就是bug了。

他扶上陆文州的肩膀,把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好吧,你知道了。”

陆文州被他这个依靠的动作取悦,手放在他后背上,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脑袋:“原来我的宝贝还有那么多秘密不跟我说,是我给的不够多吗?”

时序:“。”倒也不是,是给的太多了,要不然能有那么多秘密。

“所以之前在读高中的时候是故意成绩差的?”

“嗯,保护自己。”时序顺着陆文州给出的猜测继续说:“我以为当一个笨蛋会好过一些。”

“事实证明呢?”陆文州反问。

时序把脸埋入陆文州的肩颈里,闷声道:“事实证明,人善被人欺。”

陆文州认可的‘嗯’了声:“对,人善被人欺,所以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过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比如赚钱,比如读书,我现在挺想听听你的读书计划。”

“等我自考本科毕业后我就去考研。”

“读哪方面的?”

“金融统计学。”

陆文州眸底浮现笑意:“那这段时间在集团里试试看?”

时序心想也不是不可以,能跟在大佬身边学习不比去其他地方实习要强?

于是他点点头,没拒绝:“好。”

“那等你身体好一点,再休息半个月。”陆文州双手拢起时序垂落肩上的长发,保持着面对面拥抱的姿势,就能熟练的将头发扎起来:“到时候我安排秘书带带你。”

能这家伙带在身边想想都觉得开心,不过倒也存在一些隐患问题,他不想那么快让人知道他的爱人是谁,主要还是担心时序的安全。

时序好奇一问:“你有几个秘书?”

“目前是十个。”

时序:“……都那么多人了还要什么秘书。”他脑海里想了些不该想的,十个秘书啊这是个什么概念,该不会出差的时候都会带上吧?

男的女的都有?

想想都觉得混乱,不过陆文州好像又说过不是烂黄瓜的事,那怎么会有这样优质的男人年纪都三十几了还‘守身如玉’,陆文州一看就是那种需求很大的人。

要不然他会那么害怕。

正在想脸颊就被手捏了捏。

陆文州见他这幅样子就知道又在瞎猜:“秘书的人数是按照集团规模业务范畴定的,是集团需要这么多秘书,不是我需要这么多秘书。”

时序被捏得脸颊鼓鼓,盯着陆文州,耸了耸肩:“那我可就不知道了哦,谁知道你。”

陆文州把手放下,见他脸颊被自己的手轻轻一捏就有点红了,又用指腹抚了抚:“真是娇气。”

时序:“……?”

好端端的说他娇气做什么!

就在这时,陆文州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私人手机。

陆文州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来电,金丝边眼镜底下神色恢复平常的淡漠模样,他接通电话。

“陆总,时宴辞逃出国了。”

陆文州眉宇微蹙:“什么?”

“他涉嫌一起特大非法采矿案,非法采砂20万吨,以及金额巨大的偷税问题,现在警方已发起通缉。”

时序听到时宴辞的名字侧耳过去,贴着陆文州拿手机的手,正好听到了这句话,讶异看着陆文州。

陆文州‘嗯’了声,把时序搂了过来:“好,我知道了,时文集团那边的情况如何。”

“时文集团因为时宴辞这一事股票受到很大的影响,本身产业就面临着很大的问题,背负着巨额的负债,现在是时宴哲暂时接管时宴辞的位置,估计不久后会召开股东大会罢免时宴辞董事长的位置,集团将申请破产保护。”

“继续留意。”陆文州说。

“好的陆总。”

挂断电话后,陆文州见时序贴着自己的模样,他放下手机:“都听见了吗?”

时序抿着唇,没敢笑得很明显:“活该。”

不过还没完。

他听到了股东大会。

陆文州见时序饶有趣味的眼神,往后靠在床头,把他抱好:“想做什么?”

时序双手扶着陆文州的胸口,想了想,还是如实说:“其实我几天前就已经低价购入了时文集团的股票。”

陆文州知道这件事,本来也没打算问,时序想做什么就做,听他主动跟自己说了便问问:“为什么?”

“我想控股。”时序说:“我现在有时文集团百分之13的股份,按照占比我已经是可以出席股东大会的大股东,在时文集团面临这样的危急关头时宴哲第一时间肯定是要稳住股东们,如果他想要稳住他哥的位置,那他要做的就是拉拢股东。”

陆文州见这小模样说得神采飞扬,笑着点头:“嗯,然后呢。”

“时文集团的根基不差,在面临巨额负债的关头,作出什么样的决策才能够起死回生尤其重要。现在将面临着两种情况,一个是股东联合罢免时家,一个是时宴哲有能力能够拉拢这些股东支持他。”

时序说着想到什么,眸光微转,忽地笑了,他对上陆文州的目光。

陆文州被怀中这人的一颦一笑吸引了所有眼球,实在是欣赏悦目:“笑得那么开心,想到什么好事了?”

时序唇角轻扯了一下,手百无聊赖的拨着陆文州衬衫上的扣子:“我要等他亲自找我,求我帮他,再果断的拒绝不给他留一丝活路。”

他可太想看到时宴哲在股东大会看见他时的嘴脸。

想想都觉得精彩。

刚说完就感觉辟谷被大掌捏了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握住后颈,跟陆文州的距离倏然被拉近,是靠近一点就能吻上的距离,他猝不及防撞入这男人金丝边眼镜底下沉黑隐晦,手下意识的握住对方的宽肩。

“时序。”

时序听着陆文州低沉的嗓音,听不出情绪的语调让他咽了咽口水:“……怎,怎么了?”

“我在想,你在利用我吗?”

这句话宛若石子跌入波澜不兴的湖面,惊扰了湖面原本停歇的鸟。

心跳开始加速。

时序对上陆文州近在咫尺的双眸,其实很温柔,就这样凝视着他,深沉的眸色映照着他的面容,他似乎可以看出自己有那么一点点的慌乱。

这句话该怎么去理解,是他表露得跟过去太过于截然不同,或者是他的意图太明显引得陆文州怀疑了。好像最近陆文州对他的好让他有些太过于恃宠而骄。

陆文州是谁,在这男人面前班门弄斧玩耍小心思怎么可能不会被发现。

所以现在就算是存在着利用那他又该怎么做。

换句话说,他现在还很需要陆文州,没有陆文州在他背后很难让他再触到更好的资源,当然是在陆文州给予他自由的前提下,现在还不到可以自由的程度。

他垂下眸,将手臂攀上陆文州的肩膀,低下头,彻底将他们最后的距离拉近到亲密无间,吻在他的下唇,轻轻叼住,带着哄人的意味,蜻蜓点水那般。

吻了过后放开陆文州,睫毛轻颤抬起眼皮,目光再次对上陆文州。

陆文州被这漂亮的眼神凝视着,如琉璃般轻透,透着些许对他的胆怯讨好,可又在这张天使面孔下对他放出**的讯号,就像是另一种程度的取悦,能让人在理智中沉浸于这样的讨好。

手握上宽松病服下纤细的腰肢,将人靠近自己。

“宝宝,你想利用我吗?”

时序听着耳畔低沉暗哑的嗓音,他将唇贴在陆文州的耳畔,轻声细语问了句:“可以吗老公?”

对陆文州投其所好,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这男人给予他的情绪反馈价值大于身体上所有的感觉。

陆文州忽地敛颚笑了,手握上时序的后颈,将他的脸靠近自己,吻上他。

这男人的掌控欲完全体现在吻上,应该很难有人能够逃得出陆文州的吻技,就像是喝了酒,吻上后大脑就开始放空,只能够被带着走,思维完全乱了套。

吻毕,时序气喘吁吁的枕在陆文州的肩膀上。

他还是不忘的问了遍,气息不稳:“……可以吗?”

“在跟谁说可以吗。”

“……在跟老公说。”

“那就重新问一遍。”陆文州的手轻轻捏着这节纤细的后颈。

时序耳根红了,他知道这男人喜欢什么,只能将脸埋在他肩颈间,声音轻轻问:“老公,可以利用你帮帮我吗?”

而后他就听到头顶落下笑,极富有磁性低沉的嗓音酥麻着耳膜,从后颈蔓延到脑袋顶的麻意,撩心入骨,甚至可以听出宠溺的感觉。

也带着令人难以抵抗的无形压迫。

“宝宝说了,我当然愿意,我们可是夫妻。”

陆文州握着时序的后颈,让他抬头看着自己,这个动作意味较深,对上这双被自己吻得水汪汪的漂亮双眸:“只要你说了我都给你。”

时序心想,这男人太会了。

所以做一些能够取悦对方的事情似乎也不叫做委屈。

这应该叫做,你情我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