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见他们三个开始聊投行的项目,他干脆自己坐在一旁,先是搜了一下陈泊闻跟周慕云是什么样的存在,百度完后已经淡定的接受了这样的离谱存在。
陆文州跟这两个男人是亚洲首富前三,三人的家庭背景都有着好几代积攒下来的财富,一个人都能富可敌国,且不说三个人,简直是印钞天团。
他默默打开自己的三支花富婆闺蜜群,准备将自己拉到投资这件事跟他们说一说。看着最新的那一条消息,操盘手跟分析师都还有模有样的说着准备去旧金山现代艺术博物馆。
尤其是群里各种萌妹甜美的表情包。
心里是抱歉又想笑,自己的操盘手跟分析师都四十岁了还要跟自己玩角色扮演,真是辛苦他们了。
之前倒是担心陆文州发现他拿这些钱去投资,会对他有所怀疑。观察了一段时间,陆文州并不像他想象中的资本家,会怀疑与猜忌,虽然掌控欲是有,但还是会给予很大的自由随意他去玩,甚至还鼓励他去玩。
看来这个是闺蜜群可以把名字改回来。
于是把自己刚才拿到的投资这跟分析师与操盘手说了。
大花:【我把养老那条线的BP(商业投资书)给了我老公的另外两个朋友看,拉到二十亿的投资了,这两天老沈你帮我先拟定份合同,投资比例我一会给你,然后先把合同给他们看看。】
【详细的募投分析我晚点给老裴你,然后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我再发给我老公。】
二花:“!”
三花:“……”
这个轻描淡写的语气就好像“我买了二十根棒棒糖等会你们看看怎么分配吧。”
他们老板的丈夫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从只言片语已经能够感受到可怕的钞能力。且不说这个,他们老板丈夫的朋友又是什么样量级的存在,二十亿说拿就能拿出来放眼全世界能够那么容易有随意可支配的流动资金。
如果老板的丈夫是国人的话……
放眼中国还能有谁有这样的本事。
简直屈指可数。
而一个月前他们还在研究着这个项目的风控报告,想着如何找到正确的场景与客户,拟定初步的投资金额为七亿,他们的老板可以拿出两个亿,剩下的想着找投资。
毕竟这不是个小项目,做起来引领全国的养老领域绝不是问题。
问题就在于如何拉到最多的资本赞助。
没想到一个月后的今天就以风险最低成本,直接把人力成本、数据成本都降到最低,基本避免劣质客户的逆向选择。
而拿到投资的关键就在于这份BP,BP是他们的老板时序自己写的。在华尔街混了十几年,这样的BP不说是他们见过最具有价值的,也是在一定的时机下,根据国情天时地利人和绝对赚钱的存在,而且是能够疯狂赚钱且暂时能做到垄断的存在。
当初他们也是被这个年轻的老板这样的能力所吸引。
有胆识,有学识,还有极其可怕的‘点石成金’的运气,目前为止看中的项目,让他们操盘的项目无一失手,全部赚钱,这才是最令他们震惊的,只能说怎么可能。
可偏偏就是如此。
年薪百万对于他们来说其实并不算是高薪,对于曾经的他们来说不过是小钱,实际上被强制的打压与破产才是他们窘迫的原因,不过这些窘迫是时序帮他们解决的。
不仅支持了他们当初在论坛发的那个项目价值,只有时序认可他们,且给他们投资,对于几乎被华尔街‘封杀’的他们俩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也是这一次,这个年轻的老板让他们放下了所谓的自尊心,在中年时期与过去那个辉煌且骄傲自满的自己和解,决定重新来过。
时序把还需要交代的都跟两人发消息说了。
或许是模样太认真,引来了陆文州的注意。
陆文州看着手机里的财报,余光瞥见身旁歪躺着的时序,这小家伙懒洋洋的,直接把水壶靠在沙发扶手上,偏头咬着吸管,这会才发现头发被他绑得其实乱糟糟的,专注的盯着平板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出于好奇,凑过去看了眼,就瞄见了‘闺蜜群’三个字,然后见时序立刻把平板捂在胸口警惕看着他,好像他看了什么不该看的,模样怪凶的。
时序其实是条件反射把平板捂住,见陆文州有些意外的样子,只能换个不那么明显警惕的语气,嘀咕道:“……你怎么这样的,偷看人家的信息。”
陆文州听着他没有什么杀伤力的控诉,眼神幽怨,看起来倒像是撒娇:“有什么秘密我不能看的吗?”
“那多了。”时序直说。
陆文州伸手把他拉起来:“要坐就好好坐,懒洋洋的。”
时序:“……”他看了陆文州一眼。
陆文州对上这个眼神,仿佛在吐槽他连坐姿都要管,怎么感觉这家伙对他越来越肆无忌惮了,不过他倒是挺喜欢这种感觉,不就是在对他撒娇吗?
果然这家伙已经对他敞开心扉了,最近特别爱跟他撒娇。
过了会,房门的门铃响起,门外传来兰姨的声音。
时序猛的坐起身,放下平板,打开水壶的瓶盖,仰头把里头的橙汁一口气全部喝完,省得又要被唠叨。
陆文州把时序的模样尽收眼底,笑了出声,打开手机里的智能门锁软件,给兰姨解锁开门。
兰姨拿着新鲜的食材走进屋,走进客厅,就看见自家陆总的两个好友都过来了,先是分别问好,再看见时序脑袋上扎着的头发:
“哎哟,夫人,你自己扎的头发吗?怎么乱糟糟的。”
陆文州:“……”手摸上这颗脑袋,乱吗?觉得扎得挺好的。
时序指向陆文州:“不是我,他扎的。”
说完把皮筋拆了下来,柔软的长发倾泻而下,用手往后拢了拢,想着让兰姨帮他扎。
陆文州被这头长发掠过唇,几分酥麻,伴随着淡淡的香味心头颤了一下。
然后就发现他的两个好兄弟满目慈爱泛滥的看着时序,就跟两个老父亲似的,就差托着下巴盯着他老婆看了,跟看闺女似的。
他抬手拢起时序弄得乱糟糟的头发,语气沉冷:“以后不许随便把头发放下来,扎得好好的拆下来做什么?”
时序一脸茫然,听这男人突然生气,顿时觉得莫名其妙:“……那么凶做什么。”
把头发从陆文州手中扯出,往旁边坐了坐。
兰姨见况连忙走到时序身旁,就站在沙发旁,正好帮他把头发给整理了:“陆总,夫人的头发比较细软,太用力就容易断,其实这样从下边往上拢就很容易扎好的。”
陆文州见兰姨给时序扎着头发,这小家伙面色不改的,问了句:“不疼吗?”
时序幽怨的看他一眼:“你扎就疼。”
话音落下,对面就传来两道看戏的笑声。
“陆文州,你也有今天。”周慕云打量着这两人的相处模样,最后把目光落在时序身上:“没事哦小时序,以后陆文州欺负你就找我们,哥哥保护你。”
陆文州一个眼神杀了过去。
周慕云笑得肆意,举起双手:“没办法,小时序太可爱了,一下子让我父爱泛滥,无痛当爸,对吧泊闻。”
陈泊闻往后靠在沙发上,笑得温柔:“是啊,不像是某人不会疼人的,新婚第二天就出差,也是没谁了。以后小时序受委屈了就来找哥哥们,带你出去玩。”
陆文州额角突突,早知道不让这两人来了:“你们两人别吓到——”‘到他’最后俩字还没开口,就听到旁边的时序兴奋的开口。
“好啊!”
“……”
时序发觉自己可能太激动了,看向陆文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万一嘛……”
陆文州拿他没办法,无奈的捏着他后颈:“没有万一。”
给绑好马尾的兰姨笑着,见时序今天的精神终于好了很多:“果然还是陆总回来了夫人比较精神,以后可不能自己再这么胡闹了,这两天真的是遭罪的,小脸都瘦了一圈。”
说完又问:“那今晚是在这里吃,还是回山庄吃?”
时序眼神一亮:“我能出院了吗!”
陆文州摇头:“你还有个胃部的病理检查没有出结果,还得住多一周。”
时序一下子蔫了,侧倒在沙发上,无聊得生无可恋。
陆文州见他郁闷的躺着,也知道他这几天住得很难受,想着怎么给他解解闷,想到一件事,于是轻轻拍着他的屁股:“晚上乖乖吃完晚饭,我们三个陪你玩。”
时序立刻抬起头:“玩啥?”
“晚上美股开市,一人一百万,随机抽板块,明晚看收益谁最高。”
时序来兴趣了,他不趴着了,坐起身,挪到陆文州身旁,把手撑在他身旁:“收益最高的有什么奖励吗?”
“有,如果你的收益最高,我们三个人剩下的钱包括投的股全是你的。”陆文州看着他来兴趣的模样,果然,这家伙就是喜欢炒股,背地里还不知道瞒着他玩了多少只股。
不过倒也不用去查,他就是想看看这家伙怎么玩的,会不会玩一看就知道。
时序听着得先拿出一百万,心想大佬们玩都玩那么大的吗,但是又想,他能跟三个大佬比吗?肯定比不了,纠结的看向陆文州:“那……”
“我可以给你出一百万,让你挑板块。”陆文州说。
“那不用。”时序听到能让他挑投资的板块,开始盘算了,他笑弯眼梢:“我有一百万。”
知道自己肯定玩不过大佬们,但能让他自己挑板块,至少还能有平等的机会跟大佬们切磋一下。
那他知道要弄哪只股票了。
此时的三位投资界巨头还存在着逗小孩玩个游戏的心思,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输。
于是当晚,四个人在病房里吃了顿晚餐。
虽说是在病房里,但怎么样也是私人套房的病房设备,环境差不到哪里,该有的应有竟有,中厨与西厨区同时开火,兰姨跟李嫂两人各自秀了一手厨艺。
不过也估计到时序的身体原因吃不了太油腻辛辣的,所以给他专门开了小灶,是较为清淡的肉丝面条跟牛奶。
这么巧,又都是他不爱吃的。
“夫人,今晚这杯牛奶一定要喝完。”兰姨把热好的牛奶放在时序手边,见他又是一副愁苦的样子,无奈:“陆总,你不在家的时候夫人也是很挑食,鸡蛋不爱吃,蔬菜不爱吃,面条不爱吃,水果不爱吃。现在好了,自己喝酒喝坏身体,医生建议要多吃清淡的,牛奶,橙汁,面条,粥类的食物,又准备说不想吃了。”
时序听着兰姨跟陆文州告状,拿起筷子,郁闷的拌了拌面条:“……那我是不喜欢吃面条,我想吃饭,我想吃鱼。”说完看了眼陆文州,以及他面前的美味佳肴,就有鱼。
试图伸出筷子。
伸出筷子的一瞬就被陆文州握住手腕,求助的看向他。
陆文州抓住这只不听话的说,对上他眼巴巴想吃的眼神,认真说:“不用看我,我跟兰姨一个战线的,海鲜不能吃,今晚的面条跟牛奶必须要吃完跟喝完。”
“米饭不好消化,海鲜确实还不能吃。”兰姨见时序还跟小孩似的,也没他办法。
时序试图迂回一下,他搅拌一下碗里清淡的面条,委屈道:“……那,那这面条没味啊,吃两块鱼都不可以吗?”他朝着陆文州,弱弱伸出两根手指。
满脸认真,动了动手指,眉毛都在说着‘求求你’。
陆文州没有丝毫心软,握住这两根试图撒娇的手,淡淡道:“所以通过这次我希望你可以长记性,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好,解决不了的要找谁?”
时序垂下眸,抽回自己的手:“找你咯。”
陆文州听他的不甘不愿,‘嗯’了声:“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也不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报复人家不知道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活得好好的,比他们想象中要好才是最漂亮的反击。”
时序乖乖点头:“我知道了。”然后又看他一眼,小声询问:“那我可以吃一块鱼吗?”
“不可以。”陆文州果断拒绝。
时序:“……”惨遭拒绝,低下头,愤愤然吃着自己的面条,不好吃的根本不饿!
陆文州看他还在搅拌着面,吃又没吃几口,没忍住皱眉:“时序,你再这样不好好吃饭今晚不用玩了,睡觉吧。”
时序听到不给玩了,猛的抬起头看向他:“我没说我不吃啊,不是在吃呢吗?”
“要吃完。”陆文州说。
时序抿着唇,看着陆文州,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也知道不应该发脾气,他放下筷子,站起身,淡定的丢下一句:“我不吃了,你们吃吧。”
走回房间,用力关上房门。
但在房门即将用力关上的瞬间又立刻拉住,生怕太大声。
在这个瞬间,莫名其妙的委屈情绪上涌,他坐在门后,抱住脑袋,吃不到好吃的悲伤情绪瞬间释放。又不是他想伤害自己的,他明明最爱的就是自己。
他将脸埋在双膝间,呜咽出声。
呜呜呜呜想吃鱼。
就只是想吃两口而已,呜呜呜呜为什么不给吃。
没人性,太没人性了。
哭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账户余额,好多钱,越看越悲伤,都这么有钱了还不能吃两口鱼,想走了,不想吃个好吃的都要看人脸色。
还那么凶。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样批评教育他,他是小孩吗?他明明是老婆。
越想越悲伤,埋头继续哭。
谁懂啊,吃不到好吃的,吃不到想吃的,被逼吃不爱吃的,真的觉得太难受了。
此时餐厅里。
“……”
周慕云无语的看着陆文州:“我发现你真的爹味很重,说真的,如果是我,他都快哭了给他吃两口鱼怎么了,是现在身体原因不能吃,但吃两小口能死吗?给他说过嘴瘾就算了,他就算是比你小十几岁,那我觉得第一的角色他是你老婆,你还是得爱护他。”
陈泊闻跟头一回认识陆文州似的:“我赞同,第二,能理解你把他当小孩看,但他很明显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多可怜啊,给他吃两口而已,你那么霸道的吗?还玩古早那套霸道总裁?”
陆文州被两个老友说得头疼,余光看了眼旁边的筷子,也没想到这家伙就撂筷子发脾气不吃了,在他面前乖了有一段时间,现在因为吃着不爱吃的清淡饮食跟他发脾气。
他也没觉得他们俩有说错,只是有时候话已经说出来了,收不回。
担心时序的身体是真,但不希望他不开心也是真。
于是拿起筷子,夹了几块鱼放到面里,然后拿起筷子端起碗:“你们俩先吃。”
起身往卧室里走去。
周慕云跟陈泊闻对视了一眼,都是一脸看好戏的,侧过身看着陆文州走进过道,听到他在敲门,想听听他怎么哄人的。
陆文州走进过道,停在卧室门前,沉思须臾才抬手敲了敲门,温声道:“序序,我给你夹了几块鱼。”
试图缓解自己刚才被好友批评的爹味。
大约是过了一会,里边传来愤然的哽咽声。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声音的穿透力反正客厅的人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的,已经笑得是下饭菜了。
陆文州端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