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公寓外的街道上两侧的路灯陆续打开。
雪花偏偏落下，今年的平安夜又是在雪中度过。
站在窗口，千花将脸贴的玻璃很近吐着哈气满脸的兴奋。
“下雪了，快看下雪了。”
“是么？”
挽着手臂，千代拿着一杯红茶递给千花站到了旁边。
雪花摇摇欲坠从苍穹铺满街道，过路的行人有的乘着伞，有的将公文包顶在了头顶快速跑过。
看着这一幕不知为何千代想到了两年前的那个雪夜。
两年前的今天，她和天草司确认交往，虽然没能撑过初春，但依旧留下了很多的回忆。
那一缕樱色的长发就是她留给下的最美的片段。
挽着手臂，她将身体倾向千花的那一侧轻念：“千花喜欢雪么？”
“恩。”千花用力的点了点头：“小时候，每次下完雪，爱衣姐都带着我和哥哥出去堆雪人。”
“真令人羡慕呀。”千代眼中流露出羡慕的目光。
转过头看向千代，千花将手中的茶杯放到落地窗旁的桌子上：“千代姐没有出去堆过雪人么？”
“没有呀，就只有一次，小时候在下雪天偷偷和折也哥出门，结果刚出门就被爷爷家的女仆给抓到了，被骂之后我们俩就再也没在大雪天出去过了。”千代回忆起了曾经脸上依旧是笑脸。
尽管她没有很多小孩子一样的童年，但她一样得到了很多。
在别人堆雪人的时候，她在学习围棋和钢琴。
在别人打电玩的时候，她在看书画画。
在别人放学后去公园玩的时候，她在复习功课。
虽说这都不是她想做的，但她很庆幸自己这么做了。
这也不是多么难以接受的回忆不是么？
将这些讲给千花后，千花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也是，在小学的时候，别人放学出去玩，我每天却要回家练钢琴，但就算这样也没有哥哥和爱衣姐厉害，但还好，至少努力过后差距没有那么大，这样就已经很开心了。”
千花一直都是如此，在追寻着哥哥和爱衣的脚步。
或许在其他人眼中十分无趣，但在她眼中，每次看到对方的背影时都足够她开心很久了。
“恩，是呀。”千代长叹一口气：“但有的时候还是想试试别人的人生，难道不是么？”
“没错。”
挽着手臂，两女看向远方。
屋子内，电视的声音不断回**在客厅，一个圣诞特辑结束后又是一个圣诞特辑。
从沙发上站起来，爱衣用力的舒缓着身体。
看着站在窗户旁边的两人凑了上去，望着漫天的雪景她的嘴长大成了O型。
“又是下雪了。”
“是呀又是下雪了。”千代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光芒。
“要出去玩雪么？”千花建议。
“地面还没有积雪，可能要等明天了。”凉宫爱也站到了窗子旁。
共同注视着同一片雪景，听着时钟滴答滴答的转着，看了眼时间，千代邀请大家住下来。
这次凉宫爱没有拒绝。
今天她刚刚从千代的书架上找到感兴趣的书打算今晚看完。
分好房间，最先洗完澡的千花回到了房间去休息了。
爱衣去洗澡，凉宫爱在看书，坐在沙发上天草司正在考虑要不要等爱衣洗完他也去冲一下澡。
“司，你不去睡觉么？”千代从房间里出来换了套平时穿的睡衣。
天草司简单的打量了她一下：“我等下就去。”
“恩……那好。”千代将衣服里的头发挽出来：“如果你要洗澡可以用妈妈卧室里的那个浴室。”
“不太好吧。”天草司犹豫。
“没什么的，如果你介意，我用那个，你用我房间的浴室吧。”
这是一个不怎么好决定的选择题。
目光看向旁边正在看书的凉宫爱，她突然开口：“你去洗吧，我暂时不打算睡觉。”
“知道了。”
天草司起身：“我还是用你房间的浴室吧。”
“恩，好。”
从衣柜里找出一套专门给客人用的睡衣，交给天草司后，千代就去自己母亲的房间了。
刚刚离开，她突然回过头，满脸害羞的提醒着：“那个……请不要乱翻……”
“知道了。”
这一点天草司还是知道的。
拿着睡衣走进浴室内，这里的构造和外面的那个浴室基本一样，小心着触碰着周围的东西天草司脱掉衣服站在了淋浴下。
就不泡澡了吧……
天草司看着浴池陷入沉思。
脑中突然联想出了千代坐在里面的样子。
用力的拍了拍脸，将污秽的内容暴力删掉后，抚平身体的基本反应，他快速的洗完后走了出来。
从千代房间出来，正好撞到刚刚从浴室出来爱衣。
看着爱衣诡异的眼神，天草司解释：“你在用浴室，千代就让我用她卧室的浴室。”
“这样呀。”爱衣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那千代呢？”
“好像在她妈妈的浴室。”
“知道的挺多嘛。”爱衣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那个……我去睡觉了。”
“恩。”
天草司同样用毛巾擦拭着头发。
“咱俩房间有点近出门的时候尽量小点声。”爱衣继续。
“知道了。”天草司点头走向客厅，走到一半他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回过头看向爱衣的背影，只见她已经走进了卧室。
叹了口气，走回的客厅，倒了杯水，他看到客厅里凉宫学姐依旧点着台灯在看着小说。
“还不睡觉么？”天草司走上前去，但没有看清小说的名字。
“看完就睡。”凉宫爱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低下头：“我是耽误你事了么？”
“啊，没有……”
天草司猛的摇头，但脑海中全都是两年前，千代在这里和他表白时的样子。
看着他迷离的双眸，凉宫爱轻蔑的一笑合上书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回屋看了。”
“啊，不是的……”天草司想要解释。
“在这里好好等着。”凉宫爱用书的棱角指着他：“还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么？”
“好好回应每个人的心意。”
“记得就好，晚安。”
拿着书，凉宫爱绕过小川阿姨的卧室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昏暗的灯光下，偌大的客厅只剩下天草司一个人。
窗外白雪皑皑，灯光璀璨的东京头顶是星河烂漫。
静静的坐在沙发的角落，天草司的面前倒了一杯剩下的果茶。
过廊的彼端，卧室的大门缓缓的打开。
天草司忘不了那个位置，正是在那里，他被鹿野惠的小跟班清水嘉夜威胁着生命。
伴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天草司将面前的果茶一饮而尽。
脚步停下，站在那里，千代穿着蓝白色的睡衣站在了她的面前。
“司，你怎么在这？不困么？”
“还好吧。”天草司轻声。
“我还以为你早就休息了呢？”
千代的语气中似乎松了口气。
两人不约而同的起身站到了落地窗前，眺望着东京的繁华两人想到了过往。
“两年前，在这里，我们交往了。”千代的声音很轻柔，任谁听了都会动心。
“是的。”
天草司抿着嘴唇用力的点了点头。
“不过很可惜我们没能走到最后。”千代惋惜。
“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吧。”天草司苦笑。
目光看向旁边，千代宛然一笑：“是因为爱衣对吧。”
终于，到了这种时候了。
天草司两只手攥在了一起，深吸一口气然后分开。
“有这一方面的因素。”
“只有一方面？”千代依旧是这幅温文儒雅的笑容。
“好吧，这一方面是主要因素。”天草司松口。
偷笑着，千代用力的舒缓着身体：“我就知道。”
“所以这就是你的决定么？”转过头，千代紧盯着天草司的双瞳。
深吸一口气，用力的点了点头，天草司正视着千代。
“对于我来说大家都很重要。”
“所以……”
“但爱衣有些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千代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她就好像在辩论答辩一样，面色依旧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她……”天草司语塞，闭上眼脑中出现的画面皆是两人之间的过往：“我很清楚，爱衣不能没有我。”
世界的一切都变得安静，凛冽的寒风捶打着窗户发出了轰隆轰隆的声音。
站在原地微笑着，千代闭上眼转而看向漆黑的夜色。
“所以说我输了对么？”
“两年前在这里开始，两年后在这里结束，还算不错。”千代的语气逐渐轻快。
面带微笑，抻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她转过身拍了拍天草司的肩膀：“请珍惜好爱衣噢。”
“恩。”天草司坐在了沙发上。
“哦……对了，如果爱衣有欺负你，你也告诉我，这样我也好随时取代她。”千代甜甜的微笑着，目光看向角落中的阴影她的语气欢快：“我们还有大学四年不是么？我可不打算认输。”
最后的认输二字她没有对天草说，而是盯着那处阴影。
苦笑着天草司说：“那前提是我也能考上东大呀。”
“你会考不上么？”千代停在了他的身边。
“应该没问题吧。”
“是肯定没问题。”
拍了拍他的肩膀，千代可爱的摇了摇脑袋：“我认识的司，虽然偶尔会没有干劲，但在关键的时候可别所有人都可靠。”
“是嘛？”
“是的。”
俯下身千代突然张开手臂抱在了天草。
“那……我们东大见？”
“恩，东大见。”
天草司回应着拥抱，两人分开，千代的脸上略微有些红润。
“啊，真是的，明明交往的时候都没拥抱过。”
用毛巾掩饰着自己的害羞，她用眼角余光看向角落中的阴影。
“不过……某人应该不会有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