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入十一月的第一个周末。
天草司凌晨三点从**坐起，揉着乱糟糟的头发，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卫生间洗漱。
为了今天早起，他昨天特意在晚上八点前就睡觉了。
但就算是这样，他依旧是在两三个闹钟的联合加持下才勉强起床。
清水打在脸上，揉了揉眼眶，看着镜子里疲惫的自己，天草司拿着毛巾回到卧室，打开手机搜寻着号码。
“铃兰……”
“铃兰……”
“铃兰……”
“找到了，这个。”
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听着嘟嘟声，电话被接通了。
和想象中刚睡醒的声音不同，铃兰琉乃似乎很早就醒了正在整理着东西。
“喂，司么？”铃兰低声说着。
“几点出发？”天草司问。
“我现在就出门，学校门口见。”
“好，学校门口见。”
天草司挂断电话去卫生间吹干头发，他找了件方便运动的衣服穿在身上，急匆匆的赶了出去。
东京的十一月的天气异常寒冷，穿着单薄的运动服，天草司开始后悔自己穿的过于单薄了。
吐着哈气，活动着身体，他试图想用运动来让自己暖和一些。
从路灯下飞快跑过，沿着小路，他路过了一个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在里面买了两瓶加热过的奶茶。
从里面便利店出来，看着漆黑的天空，他加快的步伐。
今天，他和铃兰约好了去高尾山看日出。
上次在夏天，他们起了一个大早，到达山顶时天已经大亮了。
所以她们就约好了冬天一定要来再来看一次日出。
只可惜去年的天草在冬天要备战全国大赛的事情，所以去年的约定移到了今年，当然如果不是铃兰提醒他，他可能真就忘了彼此还有过这样的约定。
既然约定好了，天草自然是说到做到。
慢跑到了学校门口，看着这里空无一人，手里捧着两瓶快要凉掉的奶茶，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
“司，好早呀。”
铃兰从反方面慢慢的走了过来。
今天的她上身穿着茶色的卫衣，下身是同色系的百褶裙，小腿上裹着灰色的筒袜，脚上是一双白色的圆头帆布鞋。
每次假期和铃兰一起出来，她的穿着总是能让人眼前一亮。
将手中的奶茶递给她，天草司微笑的看着她。
“今天穿的很可爱呀。”
“谢谢。”
松了口气，听到天草司的夸奖后，原本提心吊胆的铃兰才放松回了原本小公主的样子。
“竟然会给女生带饮料，长大了呀。”
“有么？”
天草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总之快点出发吧，今天看样子肯定能赶得上日出。”
轻轻的点了点头，铃兰跟在天草身后走到了附近公交站。
过了一会公交车来了，感觉这个车有点眼熟，刷卡上车，两人找到了一个角落坐下了。
凌晨的公交车上基本没人，司机放着舒缓的音乐，透过后车镜看向两人，他熟练的切换了音乐。
音乐风格一转，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前方。
恋音与雨空。
熟悉的歌词在车内回**，铃兰琉乃将鬓角撩到耳后轻哼着旋律。
“我记得你未来的梦想好像是当歌手吧。”天草司双手背在头后。
“也不一定，和音乐有关系的工作都可以。”
铃兰琉乃惊讶，她没想到，自己那么久以前说过的事天草都能记得。
曾经的她也试图想成为歌手。
用手机将自己的歌声录下来发到网上，在一段时间的无人问津后她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向争强好胜的她认为没有成果就等于没有天赋，就当她考虑要不要走其他的路时，爱衣知道了她的想法。
喜欢音乐也不一定要成为歌手吧，再说了没认真的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
爱衣的话看似漫不经心却深刻的印在了她的脑海中。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在考虑自己究竟想要一个怎么样的未来。
时间来到三年级。
在决定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她站在了分岔路口上。
“司。”
铃兰琉乃的声音低沉，拉着天草司的衣角，她的眼神看向地面。
“你说我究竟该怎么选择？”
“选择？”
天草司楞了一下，想着刚刚说过的话，他陷入沉思。
“是关于你未来的事情么？”
“恩……”铃兰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我感觉我最近学习状态不错，成绩也很稳定，小杉爷爷也说我有机会考上东大，但是前几天我哥哥给了我一封入学申请，是伯克利音乐学院的……”
啊，原来是这种选择么？
温柔的笑了笑，天草司的手下意识的摸了摸她的头顶。
被如此温柔的抚摸，铃兰的身体就好像触电一般的抖了一下，抬起头惊愕的看着他。
视线转过，脸颊有些微微发红，天草司解释：“那个，平时摸我妹妹摸习惯了。”
“还有爱衣吧……”铃兰问。
“当然，总之平时她们心情低落的时候我都会摸摸她们的头，所以就下意识的……”
“那我以后心情低落的时候你也可以摸摸我的头么？”
认真的看着他，铃兰琉乃的脸颊异常的红润。
四目相对，双方迅速的别开视线。
抿着嘴唇，铃兰琉乃在等待的回答。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那就拜托你了……”
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天草甚至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总之是东大和伯克利音乐学院的事吧。”天草司缓解着尴尬。
用力的点了点头，铃兰神情低落。
“恩……要是说东大，以铃兰现在的成绩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几次模拟考下来，大家的成绩基本也稳定了。
第一依旧是无敌的凉宫爱。
而第二和第三也基本是由天草和千代占据着。
第四名不断在爱川渡和铃兰之间徘徊。
但前五名除了她们五个基本也不会出现其他人的名字了。
因为今年物理，化学两项竞赛成绩优异，白鸟学院的保送名额似乎又加了几个，根据小杉爷爷所说，如果能稳定在年级前五，基本上东大是没什么问题的，再已经获得了如此成绩下再要去报考伯克利音乐学院属实是个困难的抉择。
“那你的愿望是……”天草司认真的看向她。
“我的愿望……”
深吸一口气，铃兰双腿蜷在座位上抱着膝盖将脸埋在了里面：“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喜欢音乐么？”
“但是……”
迎接她的烦恼有很多，不光是喜欢，还有喜欢。
这几天，关于自己未来的事她想了很多，再将自己林林总总的想法整理到一起后，她决定在今天做出决定。
铃兰琉乃绝不是一个扭扭捏捏的女孩子。
用力的拍了拍脸，她深呼吸让自己淡定。
目光绕过天草司看向远方，窗外的风景依旧是一年前的样子，但铃兰琉乃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