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第三教学楼的阳台上,天草司用手拄着围栏正在思考。

挣钱,天草司从不觉得这是个难题。

在他眼中父母并没有多么努力的工作就赚够了一家的日用以及一套涩谷中心区的别墅以及一辆不错的汽车。

但当实际操作时,天草司才发现并不是如此。

想象与实际的差距可不止一星半点,现在他没日没夜的工作也仅仅攒下了3万円不到。

1800的时薪在发传单这个工作里已经是顶薪了,但很可惜天草司身体并不允许他继续进行。

要不要试一下其他的工作?

回忆着其他人说过的话,在记忆的最末端他的耳边突然想起了刚刚铃兰琉乃所说的牛郎二字。

猛地摇头,天草司拍了拍脸打断了自己这种大胆的想法。

但牛郎二字而仿佛诅咒一样不断的在他耳边徘徊。

噢不对,不是诅咒而是人为的。

在寒风的吹拂下,天草司逐渐清醒。

回过头,靠在围栏上,天草司满脸苦笑的看着只漏出半个脑袋的爱衣。

“牛郎,牛郎,牛郎,牛郎,牛郎……”

“好了。”

天草司可没心情和爱衣胡闹。

最近两人已经好久没说过话了,这是两人自从认识以来,天草司第一次对爱衣有种好久不见的感觉。

在学校,爱衣要去网球部玩,放学,天草司要打工,就算是早上上学,他也要先去打一份送牛奶的工。

仔细想想这应该是两人这星期第一次对话。

松了口气,不知为何,看到爱衣之后,天草司也放松了下来。

“牛郎很不错,很适合你呀。”从门后钻出,爱衣蹦蹦跳跳的来到天台。

“你也听到了?”天草司苦笑。

“当然呀,还有什么租借男友之类的,噢对了,平冈说的很有道理,练习生不是更赚钱么?”

刚刚在天草司边的玩闹她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如果不是因为在教室,或许她也会凑上去给出一两个建议。

敲了敲她的头,感觉到了熟悉的触感天草司淡淡道:“我需要快速来钱的方法,且不能出卖身体。”

“出卖身体……”

爱衣绷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来,用力的拍了拍天草司的肩膀她大声说道:“这到是个好主意,以你的姿色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没时间跟你开玩笑。”面对这个只会嘲笑自己的青梅竹马,天草司叹了口气。

回想着凉宫学姐虚弱的表情,他觉得自己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拄着围栏看向远方,他的眼睛不断打转努力思考。

“司。”

“干嘛?”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为什么那么需要钱……”

站到天草司身边,爱衣久违的站到了这个熟悉的位置。

“为什么……”天草司欲言又止。

回想着凉宫学姐的表情,天草司觉得她一定也不想让自己大肆宣扬。

如果爱衣知道了以她的性格一定会到处乱说的,到时候保不准全校都知道了。

如果全校都知道了……

恩?

一个想法出现在了天草司脑中。

要不然来场学校等级的募捐?

歪着头,爱衣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但她殊不知,天草司此时正在进行着强烈的思想斗争。

“喂,司!”爱衣有点生气。

“问你个问题,如果你生病了又没有钱,你该怎么办?”天草司尝试问道。

“生病了没钱?”表情惊讶,爱衣好像知道了天草司为何如此着急了。

爱衣虽然平时大大咧咧的看起来很迟钝,但她并不蠢。

将天草司前后的行为连在一起她就能想象到现在正在发生什么。

天草司的朋友或者家人生病了没钱需要钱。

盯着天草司的脸,爱衣读到了这些消息。

首先这一定不是天草司的家人,因为他家不缺钱。

天草司的父亲母亲都是律师,属于高薪稳定职业,听说他爷爷是某个上市公司的股东,至于他母亲家那边听说也还算不错,至少不会出现缺钱的地方。

至于朋友……

掰了掰手指,爱衣一下锁定了目标。

“凉宫学姐生病了没钱么?”爱衣大叫着。

用力的拍了一下脑门,天草司意识过来了自己到底犯了一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就连爱衣都能听出来。

伸手捂住她的嘴,天草司连忙看向铁门,在确认没有任何人偷听后,他将生锈的铁门拉上后小声的说道:“你小点声没人会当你是个哑巴。”

“很严重么?”无视了天草司的警告,爱衣很焦急。

在侍奉部内,凉宫学姐一直声称自己是发热用不了几天就好了。

而大家也就这样理所当然的接受了。

然而今天,天草司突然说她需要钱治病。

难道凉宫学姐家困难到连发热都治不起了,显然不现实。

长大嘴,爱衣说道:“凉宫学姐得什么病了。”

“小病,小病。”天草司尝试挽回。

“你当我傻么!”用力的打了下天草司的肩膀,爱衣埋怨着:“发生这种事竟然不告诉我,哼不理你了。”

“不理我谁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呀。”天草司苦笑。

“那你告诉我?”漏出气愤的小眼神,爱衣小心的等待着天草司的回复。

“那你先要保证不许出去乱说。”

“我保证。”

嘿嘿一笑,那原本生气的小表情转眼间**然无存。

按着天草司的胳膊,她放低声音:“我保证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感觉有些无奈,天草司苦不堪言,将在凉宫学姐家发生的所有事都说出来后,爱衣惊讶的张开了嘴。

“那个胰腺是什么地方?”上下**,爱衣问出了天草司当时所想的问题。

“不清楚,不过是个很严重的病,可能会死……”说到这,天草司脸上再无半点玩笑。

感受着天草司严肃的表情,爱衣脸上也再无笑意。

“那个……凉宫学姐不会死吧。”

犹豫许久,爱衣只想出了这一个问题。

平时里好动急躁的她似乎也随着这整个天台安静了下来。

“不会的,凉宫学姐怎么会输给癌症。”天草司说出了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也对也对。”猛地点头,爱衣强迫自己相信了这个说法,拿出手机,她准备拨通电话,见此旁边天草司一把拦住了她。

“你要干嘛?”

“问妈妈要钱呀……不是动手术就好了么?”爱衣甩开天草司的手。

“你觉得凉宫学姐会要你父母给的钱么?”

“可是……”爱衣急的原地跺脚。

“她可是凉宫爱呀……”

是呀她可是凉宫爱呀,能收下天草司的钱对她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高高在上的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接受别人的施舍,哪怕这并不是施舍而是帮助,她也不会接受的。

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身体有些僵硬,爱衣张了张嘴没有发声。

于此同时,楼下的侍奉部内,千代正拿着茶壶准备烧杯热水,但听到天台的对话后,她满脸不可思议的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