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作者来说,在《收获》发表小说有多么厉害呢?很简单地说,这是可以写进自己履历的。而且林冬梅还是一位作协旗下的职业作者,所以这件事自然要通知作协。因为作协是要统计各个专业作者的发文数,相当于后世学校统计老师们发论文的数量一般。

“冬梅同志啊,你这两年真的是表现得太耀眼了。”京城作协秘书长特意同林冬梅说道。

尽管秘书长也知道林冬梅现在正处于创作的“黄金时期”,但是四篇小说登上《钟山》和《收获》这种一线大刊,这成绩放在哪个全国哪个省市级作协都算是独一份的成绩了。而且林冬梅还在《京城传奇》有三部连载长篇,虽然这三部小说在业界的评价不高,可大家也无法否认它的成绩。特别是这三部小说在今年还成功在明珠市等海外地区出版发行,这对于京城作协也是非常耀眼的成绩。

“谬赞了!还是各位编辑老师看得上我的小说。”林冬梅谦虚地说道。

“这还是冬梅同志才华的体现。”秘书长笑着说道,“对了,冬梅同志,明年我们京城作协需要改选理事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选呢?此外,你的履历也足以申请全国作协的会员资格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提交申请?我们这边好写推荐表同你一起递上去。”

作协理事会是作协实际上的管理机构,秘书处则是理事会的执行机构。虽然作协定位是民间组织,但事实上算是半官方组织。作协对于旗下专业作者那真的是管到底,哪怕平时没有发表作品,那也是每月可以领取“工资”的。甚至住院啥的,作协也是有医保支付的。而如果能够选入理事会,其实也算是变相踏入“仕途”了。

当然这种“仕途”和公务员还是有很大的区别,而且作协的管理层说出去其实也蛮有身份的。就仿佛封建王朝时代的翰林院,虽然清苦,可是身份超然。

“如果能够参选理事会选举,那是我的荣幸,我当然义不容辞。”林冬梅表态道,“全国作协对我来说也是仰慕已久,既然我有资格申请,那我当然希望是越早越好。”

林冬梅这番表态让秘书长大为高兴,他立刻让人拿来了申请表。

“那择日不如撞日,横竖这个表也没多少内容。”秘书长将全国作协申请表递了过来。

林冬梅也没有含糊,从衣兜里掏出英雄钢笔,然后唰唰在申请表上填写起来。

“冬梅同志应该也写毛笔字吧?是不是临的柳体?”秘书长忽然问道。

林冬梅点点头,系统盲盒里的确奖励了她柳体毛笔字的技能。虽然软笔和硬笔的区别不小,可林冬梅因为深受柳体的影响,所以钢笔子中也多多少少带了柳体的风格。

“那有空要看看冬梅同志的毛笔字了,没准还能申请下书法协会的会员呢。”秘书长笑道。“其实我们文联下各个协会都有来往,有些同志都是好几个协会的会员。我们作协这边也是乐见其中,如果冬梅同志有别的兴趣爱好,不妨都表现出来。”

“这容我再想想。”林冬梅倒是不排斥多加入几个协会,“只是我这字和画都还有些稚嫩,等我再学学之后吧!”

“那行。横竖我们作协也在文联办公楼里,你要去其他协会也简单。”秘书长道。

虽然林冬梅知道《收获》对于作家的影响,但是她没有想到自己再次成为校园的风云人物。原本林冬梅就一直和京城大学的各大文学社及诗社保持着距离,甚至前几次还婉拒了他们为自己举行作品讨论会的提议,可这次她发现自己逃不掉了。

“林同学,这次研讨会是学校交代下来的任务,所以还请你不要再推辞了。”

“我不过是在《收获》发表了一篇作品,又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大作,犯不着这样。”

在林冬梅看来,作品研讨会应该是适用于《活着》、《白鹿原》及《平凡的世界》这样的作品。而且现在的作家都还是有自己操守的,如果自己作品不合适,那他是绝对不会开什么研讨会的。

因为就算自己强行开了,那也不会有什么有影响力的作家、评论家和编辑参加,最后只是沦为一个笑话。哪像后世,随便自费出一本书就敢召开全国研讨会。不仅敢开,而且还敢自己掏钱在各大媒体买稿宣传。

“林同学,我们这只是校园内部的研讨会,也就是邀请几位老师和我们社员一同与您讨论您的这几部小说。”对方解释道,“而且我们研讨会的内容也不会对外公开。毕竟,您可是我们在校学生中在文学道路上走得最好的人了。”

几番推辞都被婉拒之后,林冬梅只好答应了下来。好在这个研讨会的规模也不大,算上老师也就是十几个人。看到会议室里只有这么些人,原本还觉得羞耻的林冬梅终于放下了心。研讨会的流程其实也很简单,作家谈谈创作心路,其他人分别从编辑、读者及评论家的角度分析研究作品,最后就是大家提问作家回答。

长达两个小时的研讨会结束后,林冬梅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本来她还想提早走,但是自己身为研讨会的主角自然害得先送别那些老师教授们。结果教授们看到林冬梅之后都仿佛看到了宝贝,纷纷邀请她继续来自己门下深造硕士、博士。

“对于各位老师们的好意,我只能说抱歉了。”林冬梅解释了自己的原因,然后推辞了继续深造的邀请。毕竟林冬梅念大学也只是为了当年的念想,她可没有当学者的想法。

几位教授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理解林冬梅的选择。而且林冬梅更多是当一个作者,而不是选择当理论学者,所以完成本科教育也差不多了。

研讨会虽然是结束了,但林冬梅带起来的文学风潮却没有平息。大学生是最不爱服输的人,在知道自己的同学中出现了林冬梅这样的人物,各大文学社及诗社的门前立刻变得接踵摩肩起来。大家都想知道如何当一个作家,然后如何去《收获》发表一篇小说。

关注的热点转向文学社和诗社后,林冬梅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在她看来,这种纷纷扰扰的俗务是很容易影响作者的创作力的。特别是她接连收到《收获》和《钟山》两家杂志社的编辑来信后,更是越发这么觉得。

此时华夏的作者与编辑的关系和后来日本作者与编辑的关系很相似。编辑将作者视为自己培养的树木,一心呵护树木的成长。所以除了时不时会和作者们聊聊家常,也会在作者的关键时刻予以提醒。

《收获》和《钟山》两家杂志社都知道此时林冬梅应该是“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时刻,但是他们还是泼了冷水给林冬梅。他们提醒林冬梅,你的作品虽然已经进入成熟期,但是作品的优秀程度却不算顶尖。作者如果彻底成熟,那他的作品风格就会完全定型。此时再想提高就有点不大可能了,除非作者忽然经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才有可能。

林冬梅给两个编辑回了信,表示自己会戒骄戒躁,潜下心来完成最新的作品。

就在林冬梅寄完信准备回宿舍的时候,她看到周晓阴沉着脸快步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林冬梅忽然有不好的预感。

“冬安和冬宁被绑架了,冬平现在在医院昏迷不醒。”周晓声音颤抖地说道。

“为什么?”林冬梅顿时觉得脚软,然后两眼一黑就身子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