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周晓很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跟踪自己,但是他不会傻到将即将临盆的妻子也置于险境,因此他安抚道:“要动手也轮不到你动手,我们还是先回家。”

林冬梅也没有在这个情况下闹脾气,她哪怕有系统伴身也不敢在距离预产期不到一个月的情况下和别人动手。现在自己只要随便动作大一下,就会牵扯到腹部的肌肉。林冬梅也只能感叹还好自己是怀了两个,如果是只怀一个的话,那肯定让那些宵小之徒没好果子吃。

周晓和林冬梅故意绕着家属区多走了几圈,有几条路线甚至是两人从来没有走过的。回到家后,已经收拾好家里的林妈妈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们俩今天回来晚了。”

“那还不是怪你做的东西太好吃了,我吃得有点撑。”林冬梅抢先说道。

“都多大的人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林妈妈嗔怪道,“现在还撑着么?”

“已经好多了,我今天稍微晚点睡就行了。”林冬梅笑着回答道。

林冬梅一边回答林妈妈的问题,一边悄悄用手捏了捏周晓的手。周晓自然晓得林冬梅的意思是别让自己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告诉林妈妈,于是周晓也没有多说什么。

次日清晨醒来,林冬梅忽然嘟哝道:“老周,今天是不是有点冷啊?”

“嗯,是有点冷。”周晓原本被林冬梅的话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林冬梅突然发冷而感冒了。但很快他自己也感觉到房间的温度的确有些冷,所以他穿好衣服出了卧室门。

客厅里林妈妈正在给取暖灶换煤球,看到周晓就问道:“是不是觉得冷?昨夜大半夜忽然下大雪了,现在雪都还没有停呢。我早上起来看灶里的火不够大,就换了煤球打算扯开灶门好好地烧一烧。冬梅还好吧?”

“她觉得有些冷,我已经翻了一床薄被子给她多盖了一层。”周晓回答道。

“这天突然冷了也麻烦。”林妈妈皱眉道,“到时候我多给你们准备一个暖水袋。”

“暖水袋其实到半夜也差不多冷了。”周晓说道。

现在的暖水袋大部分是用橡胶制成,刚开始的时候有些太烫,但往往到半夜又冷了。

“我去供销社看看,到时候买几床电热毯回来。”周晓道。

现在已经有国产电热毯,只不过价格没有那么便宜,而且还需要工业票才能购买。

“行,你们俩买一个就行了,我不冷。”林妈妈说道。

周晓当然不会只买一床,只不过他也晓得没办法说服林妈妈,干脆等买好之后再说好了。

林冬梅起床的时候已经知道外面积雪都没过膝盖了,所以林冬梅没有托大,乖乖将抽盲盒抽出来的保暖内衣拿了出来。当然,盲盒里也抽出了周晓的尺寸。自从周晓大概猜到了系统的存在之后,系统似乎也不避讳周晓了。

林冬梅在保暖内衣、羊毛衫外套了一件羽绒服。本来林妈妈还要责怪林冬梅“要风度不要温度”,但是她摸了下羽绒服里面就惊叹道:“这料子是啥料子?感觉不重,但好像还蛮暖和的。”

林冬梅回答了句,“周晓外婆那边寄过来的,好像是什么海外的料子。”

“那可别糟蹋了。“林妈妈提醒了句。

既然是“周晓外婆寄来”的,周晓身上也有一款。只不过周晓身上这款羽绒服比较贴身,而且颜色有些低调。如果不是亲手摸一下,乍一看都以为是军大衣。军大衣算是这个时代最好的保暖衣服了,再高级就只有所谓的“将校呢”了,那可是桃江市这种地方都找不到的料子。

“你上班的时候记得换上那双皮靴,橡胶套鞋会冻脚的。”周晓临出门的时候,林冬梅提醒了句。

这双今天早上抽盲盒抽出来的皮靴是小腿靴,外面是有做防水处理的皮革,而里面则是非常保暖的毛料。而且周晓也乖乖地换上了厚棉袜,这也是林冬梅抽盲盒抽出来的高科技,据说吸汗保暖功能很强大。要不然以皮靴的不透气程度来说,哪怕周晓不是汗脚也保证不要几天就要脚臭感人了。

虽然火车站后勤很早就组织人来处理积雪,但是奈何今天的雪是下得又大又急,所以即便路上的雪刚刚扫开,很快又没过了脚面。而且反复踩踏让雪面越来越紧,不仅难以处理,而且还变得非常湿滑。正因为这样的路况,所以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地慢慢走到办公室。

“这天气可是一下子就冷了。”有人刚刚走进调度室,就忍不住跺了跺脚。

“不知道在外面将雪跺掉啊?”立刻有人埋怨起来,“快将门关上!好不容屋子里有点热气了,你这一开门就全没了。”

此时调度室里的两个省煤取暖灶都扯开灶门在烧着,压在灶口的两个水壶都被烧开了,不停地冒着水汽。不过也没有人将它们拿走,而是添了一勺冷水让他们继续烧着。大家都有经验,如果只是干烧煤,那很快大家就是又干又燥。若是谁还内火有点旺,那铁定要流鼻血。所以大家干脆就烧水壶,算是这个时代的加湿器了。

“哟,周晓,你这套衣服可够时髦的啊!”此时有人发现悄悄进来的周晓了。

“媳妇给买的。”周晓有些害羞地说道。

“啧啧,果然是有媳妇的人不同一些啊。”立刻有单身狗跳出来抨击。

调度科基本都是男的,但是男人也是喜欢讲八卦的。而且别以为男人不讲究吃穿,真不讲究吃穿的男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完全不靠外表要么就是靠外表也没用。所以周晓这套打扮立刻引起半个调度科男人的兴趣,大家仿佛七大姑八大姨地讨论起来。

“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此时调度科科长板着脸说道。“这几天大家都给我将皮紧起来,要是出了问题,别哭着来求我!”

科长这番意味不明的话让大家噤若寒蝉,虽然大家都想追问一二,可看到科长那漆黑的脸色,大家还是默契地选择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