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算是孙平那小子的青梅竹马,只不过后来两人一个来了红旗站一个去了桃花江站,相隔不远却一直没有碰上。”周晓笑着解释道,“等到孙平调过去后,两家父母才发现这个巧合,于是就安排两人相亲。而且巧的是两人都在客运处,只不过一个管着招待所而另一个管着售票科,明明业务有往来却居然一直没有碰上。因为相亲才发现两人的缘分,于是就一发不可收拾。本来两人年纪都不小了,既然郎有情妾有意,所以就干脆安排在年底结婚了。”

“那这还真是缘分呢。”林冬梅听完之后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对青梅竹马居然兜兜转转又走到了一起,这不是缘分还是什么?

被孙平两人的幸福感动了一下子之后,林冬梅问道:“当初孙平随了那么大的礼,我们要不要回个什么礼物过去?”

要知道孙平送过来结婚礼物可是一张缝纫机票,作为时下结婚的顶级配置“三转一响”中的“一转“,缝纫机票可不是那么好弄的。现在全国能生产缝纫机的厂子就那么几家,但每年结婚的人家又有多少?何况孙平的缝纫机票还是指定品牌的,东方红厂出品的“蝴蝶牌”,这个时代最好的缝纫机牌子。

“今时不同往日,送大件东西容易打眼。”周晓说道,“而且孙平的父亲和兄长一个在省局一个在省城站,我们送的东西太好很容易瓜田李下。”

“我倒是有个东西还不错。”林冬梅想了想,忽然觉得自己抽到一个工艺品挺适合的。

此时民间还没有工艺品收藏热,那些顶级工艺品也不过被视为是出口商品来换取外汇罢了。所以林冬梅才想起自己抽盲盒抽到一副绣品,要知道江南省的绣艺也是华夏四大名绣之一。如果论名气可能比不上苏绣和蜀绣,可真要比艺术高低的话,那就是各有千秋了。林冬梅这幅绣品可是系统出品,那自然是少有的精品之一。那牡丹群芳绣不仅寓意好,收藏到后世那可是足以去东海市换一套房子的。而且重要的是孙家还真的不差钱,因此送个有些雅致和寓意的东西会更加符合他们的心意。

林冬梅回到卧室,然后过了一会就拿着装裱好的绣品出来了。这幅绣品的规格相当于一个匾额,四周是酸枝木,中间则是上好的玻璃。

饶是周晓知道林冬梅手里有不少好东西,他还是被这个绣品给惊了一下。

“我的天!这在京城工艺品店里买也不便宜啊!”周晓看了下林冬梅,“你该不是把咱爸咱妈给你的压箱嫁妆都拿出来了吧?”

“不是的。”林冬梅虽然有些不舍得,但是那次盲盒里还有其他好几件精品绣品,倒是不缺这一个。“你放心好了,我手里还有呢。”

既然不是老婆家的重要物件,周晓也没有什么舍不得了。

过了几日便是周六,两人下班后便搭了一辆顺风火车到了桃花江站。下火车就在月台上看到了春风得意的孙平,他和周晓来了个热情拥抱后又和林冬梅握了握手。

“这天气可是越来越冷,搞不好就要下雪了。”孙平一边说一边带着两人到了招待所。

进了房间后,孙平说道:“热水啥的都给你们弄好了,两位就早点休息。”

看到孙平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周晓笑骂着将孙平赶了出去。毕竟明天就是举行婚礼的时候,哪怕现在婚礼再怎么简单,新郎官都有一堆事儿要处理。

次日虽然依旧气温不高,但好歹是个艳阳天,这让周晓和林冬梅都感到高兴。孙平是两人之间不多的共同朋友,所以他俩都还是希望孙平的婚礼顺顺利利。

“说是婚礼,其实就是几个亲朋好友聚在中午吃个饭。到时候,你直接过去就是了,我等会还要去孙平那边帮帮忙。”周晓说道,“礼物我就直接带过去了,免得太扎眼了。”

林冬梅想了想也觉得这个方法比较好,现在可是敏感时期,天晓得这种传统工艺品会不会被有心人扣上啥帽子。

周晓带着礼物出了门,林冬梅则是在房间里收拾了起来。虽然婚礼当天的女主角是新娘子,但林冬梅也不想自己邋里邋遢地见人。

午餐时,林冬梅就离开了招待所而前往食堂。孙平的婚礼就在食堂二楼举行,总共办了四桌酒,比起周晓和林冬梅的婚礼至少缩水了一大半。不过现在的情势如此,所以不管是男方还是女方都没有计较了。

到了餐厅,林冬梅刚好碰到正在门口等自己的周晓,然后两人说说笑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因为婚礼一切从简,所以仅仅就是兼任证婚人和主婚人的领导说完话后就安排两个新人向大家鞠个躬,然后就算完成婚礼了。

吃完饭后,周晓带着林冬梅去孙平的新家做客。桃花江站的家属区因为面积比较小,所以都是楼房。这些楼房都是六层高,而周晓住在三楼这个相对比较黄金的位置。虽然房间也是号称两室一厅,但实际面积比周晓和林冬梅的房子小了不少。

“来,喝茶。”孙平的妻子李岚已经完全胜任了女主人的角色,给几个上门做客的朋友都端上了茶水和糖果。

因为大家都有孙平和李岚这个朋友,所以互相认识后就开始熟络起来。

就在大家热情聊天的时候,一个梳着油头的年轻男子略带轻浮地冲林冬梅问道:“不知道这位同志如何称呼啊?”

林冬梅看了这个男人一眼,对他略带侵略性的目光感到不满,但她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发火的场合,便冷冷地说道:“抱歉,我不想认识你。”

油头男子似乎觉得林冬梅的冷漠是一种别样的风情,他的嘴角渐渐浮上一丝浅笑,他霸气十足地说道:“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听到他的这番话,林冬梅顿时觉得三观备受冲击,自己这是穿到一本霸道总裁文里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