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知青看到这对兄妹吵到这般地步,纷纷出言劝解道:“杨子,不至于!都是亲兄妹,吵个嘴,过几天就忘记了!哪至于登报声明啊!”
“有本事你登报声明啊!你不嫌弃你是个猪倌,我还嫌弃我有个猪倌哥哥呢!”林秋菊见大家都去劝林杨,顿时又来劲儿。
“登报就不需要了。”牛奋强今天特意来知青宿舍这边,想着口头给林杨一个表扬,没想到居然看到这么一场大戏。他板着脸走到林杨和林秋菊之间,看了看这对相貌非常相近的兄妹。“林杨知青既然说以后和林秋菊知青没有关系,那我就当这个见证人!登报太麻烦,明儿个你写个声明书给我。我给你贴在队部公告栏那里,然后我给你去公社和县里解释。”
有了牛奋强这句话,林杨和林秋菊之间的关系是真的断了。不过男知青这边都没有什么遗憾的表情,毕竟他们可是见过林秋菊的本事。很多男知青其实也是有姐姐或妹妹的,虽然姊妹间有些拌嘴不稀奇,但是真到林秋菊这种动不动给亲哥“捅刀子”的程度还真没见过。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我让你一辈子啊?而反观女知青这边,有面露遗憾的,也有面露嘲讽的,但更多还是同情的。
牛奋强说完之后,又对林杨说道:“你今天在猪圈那边表现得很好!以后要是还能这样表现,猪圈交到手里,我很放心。”
牛奋强转身就走了,知青们大部分对他刚刚的话面露疑惑。倒是何强从何老实那里知道一二,那就是未来这个猪圈会发展成队办养殖场,鸡舍鸭舍的修建计划也在筹划中了。现在的猪圈负责人,未来肯定在队办养殖场有一个岗位的。对于大部分大队队员来说,这种脱产工作可是最幸福的。
“我先去洗个澡。”林杨虽然被林秋菊刺激到不行,但是他也没真想闹到这个地步。可没想到最后居然将大队长惹出来了,郁闷的林杨只好跑去卫生间发泄了。
随着合作猪圈开始走上正轨,一条流言开始在红旗公社内流传开来。
而流言所涉及的当事人此时正在赵富强的陪同下前往矿部,因此内部监察科的同志决定对此事进行例行调查。
“放心好了,我会给你作证的。”赵富强安慰林冬梅道,“不仅是我,所有养殖场的同志都会给你作证的。”
“谢谢您。”林冬梅说道,“我不怕调查。我是清白的,我的所有决定都经得起调查。”
赵富强拍拍林冬梅的肩膀,林冬梅就推开内部监察科小会议室的门,挺直腰杆就走了进去。
“林冬梅同志,我们接到匿名检举,认为你在聘用红旗公社前进大队知青林杨为合作技术员一事中存在徇私舞弊的行为。”为首的人严肃地问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徇私舞弊的行为’,我只知道我在整个聘用事情中是完全清白的,这纯粹是对我个人的污蔑。”林冬梅也严肃地回答道。
“林冬梅同志,请问林杨知青和你是什么关系?”对方继续问道。
“林杨的父亲和我的父亲是远房堂亲,他们拥有共同的曾曾祖父。”林冬梅回答道,“但是他们已经有近三十年没有见过面了,而且他们直到前年才恢复了联系。”
林冬梅的回答显然让监察科的人感到意外,因为从传统的宗族观念来说,林冬梅和林杨的关系已经出了所谓的“五服”,也就是压根不符合普通意义上的“亲戚”关系了。而且两个家庭的来往也非常少,无法证明林冬梅会因为亲情而照顾林杨。
“那么林杨知青是如何当上技术员的呢?”对方追问道。
“林杨知青以总分第三名的成绩通过了我们最初的选拔考试,我们选拔考试预设了十个名额。但因为分数和其他原因,最后只有五人进入了培训班。”林冬梅回答道,“而在结业考试里,林杨知青不管笔试还是实践考试都是满分。我没有理由不聘请成绩最好的人吧?而且,不管是选拔考试还是结业考试,乃至于整个培训过程,我都选择了避嫌。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询问养殖场的其他同志。”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会调查。”为首的人再次开口道,“林冬梅同志,感谢你能来我们这里接受问话。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林冬梅站起身,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因为来到矿部办事,林冬梅就难得回家里吃了顿饭。
“到底是哪些人无聊眼红,连这种事情都要举报?”吃饭的时候,林妈妈颇为不满地说道。身为工会上班的她,自然晓得自己女儿又被调查的事情。
“没办法,人在这个位置上总有看你不顺眼的人吧?”林冬梅倒是看得开,“反正我没有做过,我就不怕调查。”
“冬梅的心态很好,矿里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林爸爸赞道,“你安心工作,其他事情不要多想。”
“按你这个说法,但凡有人匿名举报下,就要被调查?那还让人干不干工作了?”林妈妈依旧不满。
“谁让我年轻呢?”林冬梅苦笑道,“总有人看不惯我这样的人在高位上,总觉得将我拉下来,他就能平步青云了。”
“这话别到外面说,显得你小气。”林爸爸提醒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在矿长办公会上提出来的。我们的同志不能因为被匿名举报就必须接受调查,除非是有实际证据了,要不然以后大家还如何开展工作?”
“爸,这不会影响到你吧?我听说那位胡矿长正到处找茬呢。”林冬梅问道。
“你放心,如果别的事,我还担心他。但是你嘛?”林爸爸露出一个高深的笑容,“他可是将你们养殖场视为他的禁脔,我估计你被调查这件事,最生气的人应该是他。”
“啊?”林冬梅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