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玲这么没心没肺的过日子,林冬梅其实内心是很纠结的。和其他老师安心于矿区不同,林冬梅不仅自己订阅了很多文学文艺杂志,同时也会去校长办公室借阅报纸阅读。

让林冬梅感到惊惧的是,这些报纸上的透露的风气证明那场风波已经不是在酝酿中了,而是正在等待一个时机爆发。

这场风波冲击最大的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们之外,受伤最重的居然是他们文化与教育圈的人。如果说文化圈多多少少会沾染一些东西的话,教育圈那真的是干净到不行。

可偏偏在一些别有用心的阴谋家的推动下,教师在这场风波里遭受的损失那是相当可怕的。不仅高等教育如此,连基础教育都是如此。

林冬梅因为早就知道这场风波势必爆发,所以她从重生过来之后就韬光养晦。不仅拒绝参加任何公开活动,同时也不公开发表任何观点。除了少数几篇教育类论文之外,谁都查不到林冬梅有发表过其他什么文章。

而且就算是这些教育论文,林冬梅也不谈自己的教育观点,只是总结自己的教育手段,走纯粹的技术风格。

但赵玲却不同,虽然林冬梅内心认为赵玲的文字灵性有限,但奈何这个姑娘笔耕不辍。虽然去国家级、省级刊物发表有点困难,但是在县级刊物发表那么几篇还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何况红旗煤矿和红旗煤矿附属子弟学校都有自己的刊物,所以赵玲时不时就发表点散文和诗歌,也得了一个“才女”的名号。可林冬梅知道,等风波越演越烈的时候,这个头衔会给赵玲带来多大的麻烦。

“冬梅,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本来还躺在椅子上没正形的赵玲看到林冬梅这般脸色,立刻吓得站了起来。她可是晓得去年林冬梅大过年地送急诊抢救了几天才醒过来,她担心这是不是落下了病根子。“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检查下?”

“没事。”林冬梅连忙安慰起赵玲,“我只是想起一些事,心里有些不痛快。”

“什么事让你不痛快?是不是总校那边的人又起幺蛾子了?”赵玲脸蹭地就气红了。

岗前培训的时候,林冬梅就和那边的人起过矛盾。最后虽然林冬梅无事,但是对方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逃过一劫。结果在对方一些诡辩之下,总校那边的人就对林冬梅有了意见。

再加上林冬梅在分校这边表现得也不错,上任半年就发表了几篇有份量的论文,甚至有篇还上了《华夏教育》这种核心刊物。

不仅学校和矿里重奖了林冬梅,地区教委和省教育厅都特意发来了表扬函。这就让不少人觉得分校老师比总校老师优秀,林冬梅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那些红眼病,我才懒得搭理。”林冬梅自然也晓得总校那边的事情。不过分校和总校只有名义上的联系,分校的人事权和财政权都是独立的,而且分校实际上归属分矿矿部管辖,所以总校那边除了说点酸话也没有办法真的让林冬梅受到损失。

“那你担心什么?”这下赵玲就有些不理解了。

“我给你看点东西。”林冬梅从自己书桌下面的小柜子里抽出一份看上去没啥起眼的剪报集。

这年头不少人都喜欢做剪报,毕竟现在获取资讯的手段极其有限,如果要记住有用的资料就只能记下来。脑袋子、笔杆子或剪刀子,你总得有一样。而像林冬梅这种有机会接触大量报纸的人就会做剪报归档,以后要查什么也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