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最起码,能让他们这些人兵荒马乱一段时间。

趁着这个机会,她要去江南,至少要看着夜无冥那家伙的伤势好全,并且......

水灾过后,常常伴着一些致命的病。

她也许是时候该回报回报医女系统了。

——

夜无冥这边,临近天亮时分,雨势渐渐弱了不少。

在外搜索了半夜的几名士兵带着一身湿气回来。

“情况如何?”夜无冥睁开了眼睛。

“回禀王爷,前方并无异常。”

“右前方并无异常。”

“左前方发现熊瞎子掌印、少许血迹和几块残肢……熊瞎子没有出现。”

最后一名禀报的士兵,声音颤抖且沉痛。

既然没有尸体,没有人,就等于是被熊瞎子给拖走了。

岂能有活路?

烈天脸色也有点白:“还是摸索不到熊瞎子的踪迹吗?”

那士兵摇头:“昨晚的雨实在太大,属下找到的掌印和血迹都是在比较密集的树下寻到的,泥地被冲刷过,属实不好找。”

夜无冥看着外头的天色,眸中零星光芒似万丈星空熠熠生辉,身上冷硬凌厉的气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沉重,几乎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天亮了。

不能再拖延了。

夜无冥在前出了山洞,烈天和十名士兵紧随其后。

第二山脉上的悬崖路离他们的山洞仅隔一小片矮丛林。飞跃几步穿过后,他们脚下不停,直接攀上悬崖路。

悬崖路落脚的岩石只有一人脚宽,要通过只能踽踽独行,夜无冥等十二个人似蜿蜒钻动的蛇一般迅速“爬”过山脉,进入第三山脉的山顶处。

从这里下山,就能正式地踏入江南。

泠石山脉的山顶树林浓密,木林每一颗都比人还高,东边繁密的树枝叶片像盖子一般覆盖着天空,西边却零落,偶尔能在地面叶间看见尚未融化的细碎雨雪。

夜无冥等人停下步伐。

烈天皱着眉查看四周。

“烈云来信,那名幸存的探路人清醒了一段时间,他道他们来这西边林子时,并没有什么异样,但归途遇见了被困的另外两拨的人,都不齐全。他们一共五人。”

“人少则蛰伏,人多暴起而攻击?”夜无冥一语点破其中玄机。

烈天眼瞳瞬间扩大:“主子的意思是——”

“有人故意把熊瞎子唤醒,只为拦住我们的去路?”

夜无冥颌首,面色极冷:“除了这个可能之外,你认为熊瞎子还能懂得如何分辨少与多?”

烈天大手捏紧成拳,胸口起伏间怒气冲上头脑,他恨恨道:“我等此番前往,可是去救人啊——”

他们究竟知不知道,多耽搁一会儿,就会让洪水多带走不知数几的百姓性命?!

“在那种人眼里,百姓的命到底算什么?难道比不上手边的一些利益?!”跟随着夜无冥的十名士兵们个个红了眼眶,咬牙切齿地骂:“这些混蛋!”

“来了。”夜无冥突然看向前方,所有人警惕起来。

原本平静空寂的山林地动山摇,有巨物自远处狂蹦而至,无数矮丛树木以一条直线状咚咚倒地。临近了,野兽独有的腥臭气息狂涌,眨眼间弥漫四周,仿佛把这一片地域都变成了它的领域。

夜无冥抽出腰间的长剑,烈天取下背上的巨弓,箭羽上弦。

士兵们大刀出鞘,大冷的天,竟出了一背脊的冷汗。

来了!

巨物终于冲出矮丛的遮挡,直接飞跃落地,地面咚地一声颤抖,山河似变,巨物仰天咆哮。

耳鸣目颤中,所有人看清了来物的面目。

这是一头十分巨大健壮的成年公熊,厚重皮毛为棕黑色,体长大概有两三米的样子,头大而圆,肩背隆起。踏在地面的前爪爪尖尖锐如利刃,那周边似乎还染有红色和肉沫......

它很暴躁,四脚着地不停踏动,一双动物竖瞳紧紧盯着夜无冥他们,几番打量之后,似乎格外注意持剑的夜无冥和张弓瞄准了它的烈天。

动物的直觉告诉它,这两个人的危险程度高于那十人。

确定了对手,只剩下进攻。

别看棕熊体型大,但是其速度绝对不会慢,起步一个猛扑,直朝夜无冥而去。

它的攻击方法自然蛮横至极,高高抬起前爪挥向人的最大弱点,头颅!

“散开!”夜无冥下令,身后的十数人迅速分散两侧,形成半个包围圈,圈内独留夜无冥一人。

熊掌的威力之大,以人力怎敢轻易去接。

夜无冥当然不会错估,他趁着棕熊还在半空,无法任意灵活动作的空隙,抽身避开落下的熊掌的同时,跃起挥剑。

这一剑,为伤其眼。

棕熊一掌落空,本该落地再重起攻势,一道寒光却映耀兽瞳,利刃近在咫尺。

所有人都以为这雷霆一击不会失手的。

谁知,那棕熊似乎知道夜无冥的目的,竟然微微偏了一下熊脑袋。

夜无冥的佩剑名为寒君,乃当世罕有的神兵利刃之一,其削铁如泥,剑芒似风飘渺却自带杀意。加上它在夜无冥这样肃杀强势的主人手上,威力只会更甚。

一剑,棕熊身形亦被击退了几分,锋利剑刃破开钢针铜壁般的皮毛,撕开血肉狠狠砍在头骨上,在兽瞳上方留下长长的狰狞伤口。

猩红血液争先恐后地从伤处淌出,受痛的棕熊嗷嗷嘶吼,庞大的身躯疯狂乱撞。

一击不成,夜无冥飞快后退。

四周的树木花草遭了殃,瞬间被棕熊连根拔起,摧毁一旦。

要想它亡,就必须先使它疯狂!耳边响起烈云常说的话,烈天双箭搭弓,沉心静气,箭头所向不偏不移,死死定在棕熊眼、喉部位。

他此刻如同一只潜伏于草丛,盯紧了猎物伺机发起致命攻击的猎豹,耐心等待着适合出手的那一霎那。

而受了伤的棕熊变得更加狂躁,将自己附近能破坏的破坏殆尽之后,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名士兵,它猩红的舌头在滴着恶臭的口水。

纵使是上过无数战场的老兵也未必扛得住那双浸了血的殷红兽瞳,因为它像看着死物一样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