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荆的脸色陡然冰冷一下,阴蛰邪气的目光,斜斜睨着老汉。
老汉恍若不觉,还拿出腰间的葫芦,闷了一口酒。
“阿天!走。”夜无冥收了剑,身形一闪,已至门外。
烈天冷冷冰冰地看了老汉一眼,转身跟上。
“主子,那老汉会不会骗我们?”路上,烈天担忧地问。
“不会,异荆看起来对老汉很不满。”夜无冥眉宇肃冷,言语冷静,“她应当已脱离危险。”
被夜无冥这么一提醒,烈天也想起来了,异荆自从老汉出现后,眼中的戾气便深了几分。
他们内部应该发生了龃龉,而老汉为了自己的利益,放了萧婉。
两人回到东来客栈,见萧婉正站在门口,神色焦虑地等他们。
“王爷!烈公子!”见他们回来,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笑道,“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萧姑娘!可曾受伤?”烈天来到门口,关心地问。
“多谢烈公子挂念。”她摇摇头,含笑说着。
三人走进客栈的密室,夜无冥居中坐在黑木椅上,问道:“念卿,你是如何脱身的?”
话音刚落,萧婉就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笑得烈天很是疑惑。
“他以前在宫里当差时,曾被杖责,就此落下了病根,念卿帮他治好了,他就放念卿回来了。”萧婉敛住嘴角的笑容,认真回答。
“‘无影飞拳’启随风?”夜无冥听完,沉思片刻后,问着。
萧婉没想到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猜出了老汉的身份,又惊又叹:“正是他!”
这启随风,说来也是武林上一个奇人,“无影飞拳”的名号,连萧婉远在东佚,都曾听说过。
他年幼时因家贫,被卖进宫里当差。
十岁那年,因不小心摔了西羟先皇一个喜爱的茶盏,被打了三十棍子后,驱逐出宫。
三十棍子,打在一个年仅十岁的小黄门身上,差点送了他的命。他挨的那三十棍子,也在腿部留下病根,久久未能治好。
不过祸兮福所倚,他也因此认识了当年横行西羟的大盗,启宕。
启宕也不知怎么,竟看中了他,将一身武艺尽数传于他,连武功绝学“无影飞拳”也倾囊相授。
从此西羟之上,多了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江湖人称“无影飞拳”启随风。
当时,启随风将萧婉抓去后,并不着急交差,反而将她带到自己栖身的茅草屋中。
“小丫头,今日算你倒霉。”他封住萧婉的穴道后,将她安置在干草堆上。
“咱家需要用你,跟异荆那家伙换些药,说不得,只好委屈你了。”他摇摇头说完,拿着酒葫芦自顾自地喝起来。
萧婉当时一一听,立刻调出系统——若她能帮他治病,她兴许有救了。
“警告:医女患者双腿患有旧疾,经脉受损严重,需用八种罕见草药,调配药物,请问是否制药?”
她听到系统的声音时,当真是松了一口气。
有了系统的辅助,只要能拿出补药,启随风就没必要再为异荆办事,也没必要抓着她。
“前辈,若晚辈正好有您要的草药,您可否放了晚辈?”萧婉出声问着。
他闻言一惊,看了看萧婉,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小娃娃扯谎,你再骗咱家,咱家立刻把你交给异荆。”
她淡然笑了笑,不再说话。系统已在制药中,等药制完,再和他谈条件不迟。
“叮”的一声,系统说道:“已为你制好丹药,请取用。”
“前辈,您双腿患有旧疾,经脉受损严重,可是需药物调理?”萧婉笑得如春风一样温和。
启随风神色一滞,随即冷下脸来,冷冷道:“你从何处得知此事!”
“前辈,晚辈乃是医者,望闻问切,自然是从前辈身上,观察出来的。”萧婉从容应答,不卑不亢。
启随风这才信了几分。
她从系统取出丹药。因为她被点了穴,动弹不得,白色瓷瓶“咣当”一声,掉到地上。
“前辈,你若不信,可以先服下丹药。若感觉神清气爽,经脉舒适,便知晚辈所言属实。”萧婉看了看白色瓷瓶,向他示意。
启随风生怕丹药有毒,先喂了她一颗,见她没事,才自己吃了一颗。
丹药入口,只觉四体舒适,腿上的旧疾,也不再隐隐作痛。
他这才相信了萧婉的话,并将她送回东来客栈。
将她送回东来客栈后,又悠哉悠哉,去了异荆别院看戏,气得异荆,当场便想将他处死。
萧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后,烈天终于不再紧紧按着剑了,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平和冷静。
在她讲述时,夜无冥一直安静地听着,待她讲完,才开口说道:“今日劳累,早些歇息。”
夜无冥说完,神色淡然地走出密室。
然而在他转身的刹那间,他眼中却划过一道明亮的光芒。
那道光稍纵即逝,却暴露了他对萧婉的情愫。
萧婉回到东来客栈后,夜无冥加强了四周的防备,一夜无事。
不日,夜无冥等人,收拾了行李,准备回东佚国。
谁料,启随风却粘上了萧婉。
“小丫头,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不如拜咱家为师,留在东羿城。”启随风坐在萧婉的马车外,一边喝着葫芦里的酒,一边喋喋不休。
烈天几乎想把他赶走,只是碍于夜无冥的吩咐,不好动手。
启随风就这样,厚着脸皮,跟着他们往东佚国去。
“前辈,念卿尚有要事在身,无法分心习武,还请前辈见谅!”萧婉见他赖在马车上不走,只好下车婉拒。
“你不拜师,咱家就不走了。”启随风却是打定了主意,死缠到底。
烈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漠。
萧婉颇为无奈,只好请烈天多买一辆马车,供启随风使用。
“主子,为什么不把他赶走?”烈天置办了马车后,走进夜无冥的马车中,低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