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一扇门就能阻挡一个真相!如果你推开了它,就会发现那个真相。如果不能推开,你就只能困在自己的幻想里!

此时,孟锦息浑身僵硬着,身子不能动,口亦不能言。他……被人点穴了!所以,他并没能推开那扇阻挡真相的大门。

“王爷,属下得罪了!”安都扛着孟锦息僵着的身体,快速闪到山脚的矮树丛中。

解开孟锦息的哑穴,还未等加以解释,便被孟锦息臭骂了一顿。

“大胆的狗奴才,立刻解开本王的穴道!”孟锦息眼中充斥着嗜血的怒焰。

安都面无表情地直视孟锦息,然后平静地开了口:“王爷,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里面那个人……是皇上!是一国之君!是残暴不仁的狠主儿!您现在贸贸然进去,只会是自寻死路,得不偿失啊!”

这话是事实!依照玉佑樘的性格,如果今日之事被孟锦息抓个正着,那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

孟锦息不再吱声,只是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殿门。

少顷,殿门开,玉佑樘满面春风走了出来。孟锦息恨不得冲上前杀了那笑得得意的男人,他愤恨的目光一直将玉佑樘送到山脚尽头。

“解开吧,本王去看看那不知廉耻的贱人!”孟锦息异常平静地开了口。

但安都知道,越是平静的孟锦息,越可怕!那平静之下隐藏的,是即将爆发的怒焰!

依言解开孟锦息的穴道,安都恭敬地站在一旁。

“在这守着!”孟锦息冷冷地丢下四个字,大步朝殿门走去。

轻轻叹了口气,安都眼中升上几分担忧之色。这样做,对萧琬疏……似乎很残忍啊!

“吱嘎!”殿门被孟锦息推开,随即又关闭得严严的。

他一步接着一步朝殿内走去,每走一步心情都异常沉重。终于,他走进了内殿的寝室,也如所预料那般看到了床榻上衣衫不整的萧琬疏。

气血不停地在心中翻腾,孟锦息快走几步,冲到床前。但见衣衫不整的萧琬疏,浑身上下布满青的、红的、紫的印记!每一个印记,都深深地刺痛了孟锦息的眼!

萧琬疏一直觉得头很晕,当她费尽全身的力气睁开沉重的眼皮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宁晖殿。

“醒了?本王的好王妃!”孟锦息冰到极点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萧琬疏疑惑地看过去,她怎么会回来的?她记得她在上香,然后听到陌生男子说话,再然后就昏迷过去了啊!

“锦,发生什么事情了?”终于,她疑问出声。

“啪!”在她话音将落的同时,脸上已被孟锦息重重地搧了一巴掌,“贱人,你不配这般叫本王!”

这一巴掌打得很重,萧琬疏只觉得头晕目眩。她捂着生疼的脸颊,只觉得莫名其妙,“锦……你……你打我?”

不敢置信,她的锦怎么了?竟然下这么重的狠手打她?

孟锦息冷哼一声:“本王打的便是你这不守妇道的女人!”

不守妇道的女人?萧琬疏错愕地瞪大双眼,真的很难相信,这话竟然是从她最爱的锦口中说出来的。

咬咬唇,她语气凄楚地询问道:“我做错什么了吗?你……你因何这般待我?”

“别用那种似乎冤枉你的眼神看本王,你做了什么苟且之事心中有数!”孟锦息咬牙切齿地怒吼,这女人……好本事!前脚跟玉佑樘做了那种无耻的事情,转眼就能眨着无辜的眼睛装清纯。

苟且之事?萧琬疏更加不明白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揪住孟锦息的衣袍,急得直跺脚。

孟锦息冷漠地看着萧琬疏,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不,还不如看陌生人。他的眼中有怒,有恨,有厌恶!

“萧琬疏,你让本王感到恶心!”孟锦息一把打掉萧琬疏的手,然后不由分说将她的衣服全部褪去:“看看,看看你干的好事!你真有本事啊,竟然给本王戴绿帽子了!呵呵,还是一顶天大的帽子呢!你想做皇后?你就那么想做皇后?你……真无耻!”

孟锦息说了什么萧琬疏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是讪讪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

“轰!”萧琬疏浑身一颤,直接跌坐在地。这场景……如此熟悉,就跟……前世一模一样!

“王爷,大夫请来了!”宁晖殿外,传来小厮通报的声音。

孟锦息冷声训斥道:“还愣着?穿上衣服滚到**去!”

萧琬疏抿抿唇,脑子里空****的。她机械性地穿衣,上床,然后脑子里一直在回忆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对,就是庙中那特殊的檀香!

灵光一闪间,萧琬疏惊觉,自己似乎掉进了与前世如出一辙的陷阱中。

正欲开口,孟锦息已经清冷着嗓,唤大夫进来。萧琬疏无奈,只得将心中想说的话吞回腹中。

三十多个年纪各异的大夫走进来,他们轮番上前,逐一给萧琬疏把脉。

整个过程,萧琬疏脸上满是忧愁。她担心前世那样的戏码再次上演,虽然她自打怀孕就一直小心翼翼,但是……

萧琬疏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儿在孟锦息看来,就是做贼心虚了!

终于,三十多个大夫都把完脉了。

“如何?王妃得了何病?”孟锦息故意这般说。

大夫们齐齐弯腰,“恭喜硕亲王,王妃娘娘没病,是怀孕了!”

孟锦息点点头:“多久了?”

大夫们再次弯腰,齐声曰:“回王爷话,娘娘已经有一个月的身孕了!”

“呵呵!”**的萧琬疏闻言,出乎意料地笑了。

孟锦息狭长的凤眼紧紧眯上:“你们退下领赏吧!”

一行大夫退下,孟锦息步履沉重地走向床榻。他将萧琬疏的笑自动理解为,她怀孕了,确切地说怀了玉佑樘的龙种了,离皇后宝座越来越近了,所以她笑得如此开心。

“怎么,你很得意?可以如愿怀上龙种,离你向往那凤舞九天的皇后宝座更近了一步,所以很开心吗?”捏起萧琬疏的下巴,孟锦息不咸不淡地开了口。

萧琬疏眼角滚出几滴清泪:“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有人精心设计的圈套,你愿意相信我吗?”

孟锦息直直地望进那双清澈见底的水眸,那里一派清明,纯净无任何杂质。但就是拥有这样一双眸子的主人,将自己狠狠地背叛了!

“不信!”孟锦息偏过脸:“你在寺庙中与玉佑樘说的话本王都听见了!”

萧琬疏笑得凄凉:“有些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耳听却多半是虚!”

孟锦息眉头紧蹙:“你的意思是本王冤枉你了吗?好啊,那就立刻打掉这个孽种,证明你的清白!”

“……”萧琬疏直愣愣地看着孟锦息,一时间心口酸酸的,竟是说不出一个字。终究逃不过宿命的安排,前世的凄惨结局,仍旧不可避免地上演了!

“来人,端上来!”孟锦息无情地开口吩咐。

片刻,晓晓垂着头,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萧琬疏,喝了它,就算你真的做了苟且之事,本王也愿意……接受你,原谅你!”孟锦息说这话时,心中诧异极了。

他竟然……愿意原谅并接受一个红杏出墙背叛他的女人?呵呵,什么时候他变得这般不堪了?他真的是……爱惨了这个女人,他一定是疯了!

晓晓为难地上前,将药递给萧琬疏。

心中百感交集,萧琬疏眼角的泪滑落得更甚了。一碗堕胎药!她是否……应该感谢孟锦息的恩典?毕竟,他没像前世那般,对自己施以暴行,活生生地打掉这腹中所谓的孽种。

最令她哭笑不得的是,孟锦息竟然说,喝了这碗堕胎药,就算她背叛了他,他也愿意原谅她!“呵呵!”

萧琬疏红肿着双眼,笑得甚是悲戚:“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爱很伟大?孟锦息,你可曾想过,若我今日喝下这汤药,堕下的不是所谓的孽种,而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将有何颜面来面对我?你又如何来面对那未出生的孩子?”

孟锦息眉头纠结得更紧了,他坚信,萧琬疏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他根本没想过如果堕下的胎儿是自己的,该怎么面对萧琬疏。他觉得,没有那种可能!

啪!

萧琬疏一巴掌搧掉那碗黑乎乎的汤药。

“你!”孟锦息瞪大危险的眸子。

萧琬疏下床,跪在地上,“妾身有罪,对王爷撒谎了。王爷说得没有错,妾身腹中的孩子……确实是孽种!”

孟锦息浑身剧烈地颤抖着,脚底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儿,最后咳出嗓子眼儿:“咳咳,噗!”

一大口鲜血尽数喷洒在萧琬疏眼前,那刺目的红,刺得她眼睛疼,心……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