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抱歉,连累你了。”
小洛克菲勒被头顶的那盏灯照得有些头晕。
他一边挣扎着,一边侧过头,对背靠着背被绑着的伊娃道歉道。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动?”伊娃说道。
她和小洛克菲勒被绑在一起。
大少爷那边越是挣扎,她这边越是被勒得难受。
“额,我们怕是要死在这里了。”小洛克菲勒停止了如蛆一般的蠕动,“这帮人连钱都不要,怕是单纯就是要我命!”
“不过他们要我的命可以,但必须放你一条生路,否则的话就算我入了地狱也会用最恶毒的诅咒诅咒他们。”他碎碎念道。
伊娃有些哭笑不得。
大少爷是个好人。
但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他怕是真没见过西部那些穷凶极恶的匪徒。
这些人怎么可能放过一个活口,还是一个女人。
如果这些人还是不喜欢浪费粮食的主,那自己的下场可就更悲惨了。
伊娃深吸了一口气,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真的不在乎我的过往吗?”她侧了侧头。
“不在乎!”小洛克菲勒斩钉截铁。
“你们俩有完没完?”
带着面具的男人又从门外返了回来。
他走到了伊娃的面前,上下打量了眼前这个女人,面具两个洞里露出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直转。
“要不趁着热乎的让兄弟们爽爽吧。”戴着面具的霍乐迪活动了下自己的脖子。
“放开她!你这个畜生!”小洛克菲勒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要是个男人!就冲我来!”
霍乐迪慢慢挪到了大少爷的面前,上下扫了他一眼。
“啪!”
大少爷的脸上又多了一道掌印。
霍乐迪冷不防又给了他一巴掌。
“我对你的屁股没兴趣!”IRS局长吼道。
就在此时,房间的外面,突然传了几声枪响。
随后,枪声越来越密集。
“搞什么鬼?”霍乐迪从衣服里掏出了一把左轮手枪,走向了房间的大门。
他回了下头,转向了被捆着的两个人:
“狗男女,回头再来收拾你们。”
然后,一个闪身闪出了房间的门。
“会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小洛克菲勒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枪声。
他现在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
伊娃也是一样。
两个人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我实在是想象不出这个时候会有谁在这个时候来救我们。”伊娃的胸脯上下起伏。
“咚!”
门被一脚踹开了,一群人拿着手枪冲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漂亮小胡子的男人。
他左右看了一眼,然后走向了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人。
小胡子不知从哪变出来一把匕首,欻欻几刀。
小洛克菲勒只觉得自己眼前刀影闪动。
然后捆在他和伊娃身上的绳子就落在了地上。
他刚准备开口,那个小胡子的手指便指向了他:
“你现在不要说话,听我说。”
小洛克菲勒看了眼小胡子手上的匕首,闭上了嘴。
“我是奉了陈先生的命令来救你们的。”哈尼夫说道,“你们俩被纽约黑白两道都盯上了。”
“警察在找你们,因为有人在现场看到了你的车;哈里曼的人也在找你们,就是刚才绑你们的那些人。”
“陈先生可以将你们送到林肯郡去,在那里,你们是安全的。”
“如果你们愿意,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如果不愿意,那我们现在就离开,你们可以自由逃命。”
哈尼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那撇翘起的胡子。
“我话说完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小洛克菲勒想了想:“要不然,我还是回去找下我的父亲,他或许……”
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却被伊娃打断了:
“我们去罗斯威尔。我愿意和洛克菲勒先生在那里生活。”
她挽住了小洛克菲勒的手。
“劳烦您现在就带我们出纽约。”
伊娃远比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小洛克菲勒要谙知人心。
她有得选吗?
她和陈剑秋打过交道,深知他是什么样的人。
同时,伊娃也从方才小洛克菲勒说话时哈尼夫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凛冽。
她毫不怀疑,如果真的按照大少爷所说的那么去做,明天哈德逊河的河底,怕不是要多两具拴着石头的尸体。
哈尼夫看着小洛克菲勒:
“您的意思呢?”
“亲爱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小洛克菲勒完全无视了哈尼夫,也没有一点顾及自己身处险境的样子,而是深情款款地盯着爱娃。
哈尼夫差点没吐出来。
总说女人容易恋爱脑,怎么这位家境殷实的大少爷也是这种状态。
“洛克菲勒先生,到了西部,你就和洛克菲勒家族没有太大关系了,你必须得隐姓埋名,当一个普通人了。”哈尼夫“好心提醒”。
“我不在乎,只要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在哪里生活都可以。”小洛克菲勒依旧盯着伊娃,没有看哈尼夫一眼。
“我早就厌倦了所谓的‘家族生活’,也不是继承人的料,让我安安静静地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不好吗?”他说道。
“OK,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哈尼夫拍了下手。
这一对鸳鸯上了哈尼夫为他们准备的一辆汽车,连夜出了纽约城。
他们从美因上了火车,在特勤局的人的护送下一路到达了林肯郡。
在那里,陈剑秋为他们准备了一片农场和一座乡间的别墅。
看着农场中一万望不到头的庄稼和周围山上郁郁葱葱的植被,伊娃的内心第一次得到了平静。
同样得到平静的,还有小洛克菲勒。
他现在安全了。
没有了来自于他那位严厉的父亲的压力;没有了生活空虚的迷茫和烦恼,自己爱的人在身边。
还有什么比这更幸福的事情呢?
而在纽约,伊娃的消失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那位倒霉的司机被关了几个月,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他和哈里曼的死亡有着必然的联系。
负责这个案件的探长,心怀忐忑地将结果告知了纽约警察局长怀亚特先生。
谁知局长一点也不在意。
“或许就是在河边遇到了一个喝多了的醉驾司机呢。”局长不以为然地说道。
探长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是交通事故,那在纽约可就见怪不怪了,毕竟这个城市现在连红绿灯都没有。
市民们也对此习以为常了。
既然领导都这么说了,那自己也就不用太过认真了。
于是,哈里曼的案件,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失去了哈里曼的北方证券,很快在政府的凌厉的攻势下败下阵来,面临被肢解的境遇。
而另一边,“小洛克菲勒”先生,开始一反常态,不再纵情于声色犬马,开始频频出现在纽约的商圈里。
一个风和日丽的礼拜天,他出现在了自己父亲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