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河边扎营是一个常识。

所以陈剑秋他们把营地选在了距离小河一百米左右的一处高地上。

这样还不妨碍他们去河里弄鱼吃。

托亚当的福,陈剑秋现在是一名优秀的渔夫。

但在这里弄鱼,并不需要钓竿。

河滩很平缓,向里走几步,河水也不过刚没过腰。

由于这里平常人迹罕至,所以河里的鱼一点也不怕人。

时不时有鳟鱼跃出水面,疯狂嘲讽岸上的人。

对于这一点,钓鱼佬是不能忍的。

陈剑秋找了一根结实而又笔直的树枝,然后把匕首绑在了最顶端。

树枝的另一头还绑着一根绳子,系在他的手腕上。

这根绳子是一根简单的失手绳,防止出现脱手时,连鱼带渔具一同被拖走。

陈剑秋提起自制的“捕鱼长矛”,踏入了河水中。

夕阳照射在河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陈剑秋开启了射手模式。

河面下的这些“调皮鬼”,在他的视野中一览无余。

这些不知死活的鱼们的末日降临了。

陈剑秋连扎带掷,将河里的鱼一条一条捅了个舒坦。

不一会儿,几人的晚饭,便已经准备完毕了。

陈剑秋走上河滩,正准备捡起自己扔在河滩上的鱼回去。

可就在此时,他突然发现,又有几匹马,出现在了不远处,沿着河岸向着他的方向而来。

不过这些人显然不是联邦的军人。

他们衣着繁杂各异,打扮也是千奇百怪。

“库奇!那里好像有一群印第安人!”一个扎着辫子的人用英语高声喊道,“快把枪掏出来!”

马上的人纷纷开始取下背后的枪。

陈剑秋握紧了手里的鱼叉,而营地那边的人也听到了动静,纷纷拿起枪准备过来。

“该死的,把你们的枪放下!我刚才好像看见联邦的骑兵了,如果在这里放枪,恐怕会把他们引过来!”

那个叫库奇的男人喝止了部下的行为。

“我们是来勘察地形的,不是他妈的来打架的!被发现肯定又要抓进去蹲个十天半个月,这节骨眼上,我不想节外生枝!”

这些人虽然造型都很狂放不羁,不过好像都挺听库奇的话。

他们乖乖地把枪收了起来。

陈剑秋见这帮人收起了枪,也对着远处的飞鸟和其他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过来。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名叫库奇的汉子,恐怕就是俄克拉荷马殖民者协会的老大了。

库奇骑着马在陈剑秋的面前停下了。

他翻身从马上下来,走到了陈剑秋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对面这个“印第安人”手里的鱼和自制鱼叉。

“嘿,你的鱼叉不错,上面的匕首是从拓荒者那抢来的吧?”库奇问道。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

就是很多话在他的嘴里,不管是善意还是恶意,说出来都很难听。

显然库奇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陈剑秋第一次见库奇,但在他第一句话说完后,就觉得这个人有点讨厌。

“@@!¥#@¥%#……”

陈剑秋回答道。

库奇和另一个随从面面相觑:

“这是他们部族的语言吗?”库奇有些疑惑。

“库奇,这人好像听不懂我们在讲什么。”随从琢磨了一下,说道。

库奇想了一下,决定再试探一番:

“傻子!这里已经不是你们的地盘了!滚回山里面去吧!趁着我们的大部队还没到,赶紧逃命去吧!”

陈剑秋不为所动,嘴里继续叽里咕噜:

“!@#!%%!#……”

这下子库奇和随从确认眼前这个人听不懂英语了。

他摇了摇头:

“别管他们了,我们忙我们的吧。”

这群人再也不管陈剑秋,向着河边走了过去。

“多么美丽而又富饶的一片土地啊!”库奇叉着腰,看着眼前的景色,感慨道,“只是可恨国会的那帮混蛋到现在才答应开放!”

“是啊!东部的这帮老爷们根本不懂我们这些拓荒者的疾苦。”一旁的随从义愤填膺。

库奇瞥了站在一旁“呆若木鸡”的陈剑秋,似乎是满腹怨气:

“这些红皮的野蛮人占据着几百万英亩西部最肥沃的土地,他们每人足足有一平方英里的地盘;而我们这些勤劳而又聪明的美国人,却不得不去那些贫瘠的不毛之地讨生活,这太不公平了!”

“是啊,是啊。”众人跟在后面附和道。

陈剑秋听着有点想笑。

这帮家伙跑来人家家里鸠占鹊巢,把原先的主人赶到了一间小屋子里,然后又嫌弃留给主人居住的屋子太小,而打算连那间屋子都占领了。

弱肉强食,这无可厚非,可你要谈公平,真就是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了。

不过他的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继续一脸木讷,静静地听着这些人交谈。

几个人又在河边上转了一圈。

“库奇,要不然我们就把新城的地址选在这里吧。”辫子男建议道,“铁路就在不远处,这里有河流,到时候让协会的人下了火车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嗯,选在河南边比较好。”库奇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到时候让协会的人先把这片地围起来。”

“其他的那些散户怎么办?”另一个人有些疑问,“到时候消息一公布,闻风而来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让他们吃屎去吧!”辫子男一脸的不满,“我们协会为了这一刻准备了这么多年,足足攒了有八万多美金,就是为了这一刻!”

“嗯,土地优先满足我们协会中的成员,剩下的再分出去。”

库奇手抄在口袋里。

他又开始感慨了:

“想当初协会的那些成员们跟着我冒着风险进入这里,差一点啊,差一点就成了,我们在斯蒂尔沃特河畔建立了一个四百人的营地,可惜最后还是被联邦军队发现了。”

“我们很多人都蹲了大牢,协会差点被搞解散了。”

“可我们挺过来了!我们现在兵强马壮!这片地方,我们说了算!”

“到时候,会有一座座房屋和农场在这里拔地而起!这里的牛羊和德克萨斯州的一样,畅销整个美国,乃至世界,这里……啊~嚏~”

可能是河边的风太凉,亦或者营地那边在准备烧烤料,库奇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

“会长!你要保重身体啊!我们就指望着您带领我们把这里建设成既罗斯威尔之后的第二个西部奇迹呢!”辫子男热泪盈眶地说道。

“对啊!库奇会长,我们都商量着将您选举为这个城市第一任的市长!”另一个人的马屁紧接着就跟上了。

库奇笑着摆了摆手:“虚名,虚名,为大家做贡献而已。”

陈剑秋看了看这群人,再看了看这片暂时空无一物的大草原。

这帮人是不是失心疯了?现在已经开始畅想着建市和当市长了?

不过库奇和他的人没有在这里留太久。

他们在河边畅想了一番未来后就离开了。

“红皮猴子,享用你们最后的晚餐吧!”临走前,辫子男冲着陈剑秋留下了这一句话。

陈剑秋提着鱼回到了营地。

“老大,是殖民者协会的人吗?”飞鸟接过鱼,问道。

“一帮想象力比较丰富的人,适合写小说。”陈剑秋咂了咂舌头。

“晚上吃烤鱼!火稍微大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