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托斯骑着马,扛着枪,带着几个小弟沿着66号公路晃悠。

这条公路是贯穿美国东西部的一条路,是很多前往加利福利亚商贾的必经之路,同时也是埃尔南德斯当年发家致富的路线。

直到那个男人出现,数秒之内崩了他们六个人。

现在重操旧业,当然还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路吃路。

骑兵和巡警们偶尔会在公路附近晃悠,不过他们总不可能覆盖66号公路在新墨西哥州的所有地段,而且,他们显然对印第安人更上心。

这是桑托斯连续被派出来搞物资的第七天。

如果不是埃尔南德斯那个老混蛋答应他抢到的东西自己可以先挑,自己才不会出来干活。

矿场里那帮懒人就跟断手断脚一样。

在这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前五天他连根毛都没等到,到了昨天,也就是第六天,终于截到了一辆往附近镇子运送私酒的马车。

不知道今天有没有相同的好运气。

“嘿,头儿,你看那边!”手下的一个马仔指着前方。

迎面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前面的车夫被牛仔帽遮了半张脸,嘴上叼了一根草,双手抱在脑后,两条腿高高搁在驾辕上,鼻子里哼着不知名的调调。

桑托斯的嘴角弯了起来。

运气这不就来了么。

他双腿一夹马,嘴里忽的一声口哨,向马车的方向冲了过去。

桑托斯压根儿不在乎对面发现他,在这能一眼望不到头的荒原里,他觉得埋伏实在是没啥意义。

他喜欢看对面惊慌失措逃跑的样子,反正他们也跑不掉。

按照惯例,他手下的马仔们迅速围了上去,拿枪指着那个马夫。

马夫将双手举了起来。

“滚下来!抱着头趴在车上。”桑托斯厉声喝道。

他拔出了腰间的左轮,指着马夫。

马夫非常乖巧地爬了起来,下了车,蹲在了马车的边上。

他的身上没有武器,桑托斯这才发现这个人好像是个亚洲人,看来老实巴交的。

马车后面有个棚子,样式上更像那些大篷车。

“你是做什么的?车里面运的是什么?”桑托斯问道。

马夫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妈的,是个听不懂英语的傻子!”桑托斯骂了一句,他看向一个马仔,对着车后面努了努嘴,“你,去马车后面看看。”

那个马仔下了马,拿着枪跑到了马车后面,他的脑袋探了进去。

然后他的脑袋又被枪抵着退了出来。

几个大汉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桑托斯和手下见势不妙,立马准备扣动扳机。

现场瞬间枪声大作。

那个脑袋探进马车的马仔脑袋率先开了花,击杀他的是一个印第安人。

一个白人牛仔用匪帮们根本看不清的速度拔出了枪,他的右手扣住扳机,左手连续敲动击锤,两秒钟内,在他面前的几个匪帮统统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那些人,很快被从马车中跳出来的印第安人宰了。

他们甚至都没想好自己的枪该打谁。

桑托斯身前那个老实八交的马夫突然站了起来。

桑托斯眼前一花,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个马夫已经欺身到了自己的近前。

他单手握住桑托斯举枪的手往上一推,枪口便抵住了桑托斯的下巴。

“你开枪的速度太慢了,上一个比你快的,现在脑袋已经开花了。”陈剑秋略显遗憾的样子。

桑托斯傻了。

不到几十秒,鬣狗帮外出觅食小分队死得就剩他一个人了。

“兄,兄弟,哪条道上的?”桑托斯的下巴被枪管顶得生疼,他实在想不起附近有哪些同行在这里活动,并且有这么好的身手。

赏金猎人或者军队钓鱼执法?可看这几个印第安人不太像啊。

陈剑秋把他手中的左轮缴了下来,然后从他的腰后面又摸出一把,最后脱下了他的靴子,再从靴子里倒出了一把。

这家伙不愧是跟着埃尔南德斯混的,也是个老油条。

陈剑秋把这三把左轮统统丢给了后面的杰罗尼莫。

桑托斯很绝望,虽然陈剑秋已经放开了他,可如果他现在尝试扭身逃跑,光是刚才那个白人牛仔,就能瞬间毙了他。

“我的要求很简单,晚上带我们进你们鬣狗帮的矿场就可以。”陈剑秋替桑托斯整理了下衣服,“这个要求不是很难吧。”

这帮人,想进鬣狗帮的大本营?就凭他们这几个人?

听完陈剑秋的话,桑托斯的内心中突然迸发出一种猛烈地求生欲望,这些人疯了。

他心里一阵冷笑。

暂时先听他们的,等进了据点,自己找个机会脱困,在自己的地盘里,这帮人就是死路一条。

陈剑秋把桑托斯交到了亚当的手里。

老油条看着老油条,这家伙搞不出来什么幺蛾子。

亚当把他扔进了马车后面,一群人向着矿山的方向而去。

来到了矿山的后面,陈剑秋爬上了矿山后面的那个山脊。

特蕾莎和洛岑,还有几个枪法比较准的印第安战士,早已经在那里等他。

洛岑肩上的伤还没有好,但她在山洞里听见陈剑秋要几个枪法好的战士,便坚持要跟过来。

“你们会需要我的。”她对陈剑秋说道,非常坚决。

陈剑秋没有阻拦,他知道,这个能在西部残酷生存环境中活下来的女人,和特蕾莎一样,比很多男人还要刚毅。

他把队伍中的长枪都交给了这几个战士,并给这几个战士都分配好了不同角度的射击位置。

“你们每个人各自负责盯住每一个哨塔上的人,矿洞那个方向如果有火光,就开枪。”陈剑秋叮嘱道。

他想了一下,又对洛岑补充了一句:“如果我们的车,在大门口检查的时候出现了什么意外,也立即开枪。”

“不要犹豫。”

洛岑点了点头。

安排妥当后,陈剑秋又回到了山脚下的马车附近。

飞鸟和几个印第安战士正在把鬣狗帮众的尸体从马车上往下卸,扒了他们的衣服,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一会儿,他们便换好了衣服,远远地看上去和衣服的原主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检查下自己的武器。”陈剑秋和杰罗尼莫再次核对了下行动的每一个细节。

然后,他们开始等待夜幕的降临。

不久后,天色完全黑了。

陈剑秋爬上了马车,指着自己旁边的座位:

“先生,请吧。”

桑托斯想了一下,还是坐了上去,他左顾右盼,开始观察着马车和周围的环境,方便等下找机会逃跑。

但很快,他就老实了,因为,有一根冰冷的枪管抵住了他的腰。

陈剑秋单手提起了缰绳,马车向着山谷口绕去。

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