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开始吹起,大地的南方有一片过去曾经淹没在水底的土地仍旧保持它的肥沃,受到神明加护保佑的泥土和岩山中蕴藏着各式各样的自然珍宝让生活在南方的人生活过得十分优渥无忧。
即使季节已经开始转变,可是温暖的南方仍是阳光明媚,人们在耀目的阳光下依然活力十足地挥洒着汗水,努力在收割着正值秋收期的稻子。沿岸的渔师们则开始出海捕捉因为准备过冬而变得额外肥美的海产。说到海水中带给他们的财富实在不能不提及其中高价的珍珠和珊瑚。
南方的大地和海洋是属于青凛一族的。他们的祭神水凌之天被誉为掌管生命和丰收的祭神,虽然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但到了现在人们只会记得衪所司职的皆为祥瑞,是神方中数一数二是大神。
如衪的称谓一样,水凌之天是位司掌水的祭神,所有水脉、降雨都是衪的管辖范围。祭神退回神方之地后她的神力就委托给巫女一族掌管,只是有身附神力的巫女或是巫子坐镇一族之中,青凛一族就可以长久享受着和现在一样的安稳和富庶。
所以比起其它族群,青凛一族更加小心的保护他们的巫女,甚至是可以的话巫女都不会换人,因为他们承受不起交接的时间有可能的失败,也因为他们基本上没尝过唤神失败,也令他们更加冒不得随便换人的风险。
青凛一族的神居位于一座岩山之中,这座山上有着一个领地内最大的钟雨岩洞,而广大的洞内有着一个终年都涌着地下水泉的洞中湖。而神居就坐落在这洞中湖的旁边。
四周都是岩壁和钟雨石笋,建在水边的建筑物上也少不免沾着水气,整个岩洞也只有在岩缝中透下有限度的阳光。所以神居的四周一天不论是什么时间都必须点起火把或是烛台才有足够的照明。
广大的湖面上平静如镜,定睛细看好像会看到一条条苍蓝色的幼细光线绕着湖的中心在游走。这一幅光景既诡异但又非常美丽,那不知由什么构成的光线从不间断地存在,只有他们一族的巫女知道,那是祭神在地上留下的一项玩笑而已。
漂亮的光线唯一的用途就是安慰得待在这个神居中足不出户的巫女、巫子们。没有蓝天,没有耀眼的阳光,柔和的风、闻不到随风而来的花香、听不见鸟叫和虫鸣。感受到的永远只有四周的沈静。
穿着黑底蓝纹长裙装的少女静静的如同石像一样站在祭台最边缘的位置看着水面游动的光线,她位在这里已经很久了,她眼里映着的不是只反映着些微月亮的幽暗水光。而是不同的色彩和风景,那是一幅幅她没有亲眼见过,却会在她眼里映出真实风景的水波。
青凛一族的巫女除了可以利用得到的神力维持领地内必须的风调雨顺之外,她还可以利用水做出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就像红罗的巫女能使用神焰一样,她也可以利用无处不在的水窥看这个自己触及不到的世界。
“今天也找不到呢…”脸色呈现不健康的苍白,唇上也没有血色,虽然她看起来不瘦,但整个人给人的观感就是一整个病弱。这是长年没有晒到阳光而造成的羸弱。
白得吓人的手由黑色的衣袖中伸出轻轻一点那片无波的池面,随即呈现在她眼中的画面全转了一个样。这样的动作不断的重复又重复,直到站在她身后的女侍提着灯来通传是用餐时间了女少才稍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她幽幽的转过头看了自己的侍女一眼,被她这样看着让侍女混身不自在,那双冰蓝色的薄色眸子配衬着苍白的肤色,偏偏还要包裹在一身的黑衣中站在昏暗的山洞内。她如女鬼般的身影侍女已经看过她几年了,但每一次看到她心里还是禁不住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把东西放在那边就退下去吧。”和她羸弱没生气的外表相反,巫女的声音精神奕奕,冰蓝眼眸也意外的炯炯有神。
“但是巫女殿下…”
“我饿了就会吃。”简单的说完巫女就把头转回去重新专注在因为分心而散开的景象之中。
知道巫女不会再理会自己,侍女无奈地下去把精美的饭菜放到巫女说的角落然后和附近的侍女一同退下去了。
待身后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声响,巫女把左手伸出向上一扬,平静如镜的湖面立即泛起一阵阵的耸动,原本在水中的蓝色光流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化成水珠由湖中跃起在空中化成一面由水形成的水镜。水镜的尺寸有半身大,由水构成的镜框仍有着蓝光流窜形成一个美丽又神秘的装饰。而平滑没有任何瑕疵的镜面则反映着水边的巫女。
镜面反映出来的容颜没有特别的表情,薄色的眸子看着的不是镜面上的映像,像是没有焦点似的,只是看着某个方向。
良久,抬起头看了看岩缝中的透下来的月光后她撩起黑蓝色的裙襬露出白色的小腿,她坐在木构祭台的边缘,让自己的脚尖没入了冷凉的湖水之中。
长度过腰的一头藏青色长发没有拘束地披散在地板上,被撩起的裙摆随便的搁到一旁。笃定不会有异性进入神居,巫女也不介意间中享受一下无拘无束的感觉。
水镜随着她坐下的动作下降到适当的位置,巫女再次把手伸出去,长指轻轻点上了水镜无痕的表面让镜面变成一片波纹。同时由她接下祭神神力那天开始就存在的刻印流过一道浅蓝色的亮光。
额上的蓝光令她面前的镜面也一同映照着这神秘的颜色,巫女用手指点了自己额心一下然后再次点向水镜的表面。
“苍岚.百风。”她轻轻的向着水镜一唤,镜面随即起了变化。
原本只有波纹的镜面放出一道蓝光之后呈现出一个和这岩间神居完全不相干的地方。而一个同样有着藏青色头发的人微笑着向她打了个招呼。
拿在手上的水杯突然震了震,百风立即会意的屏退了所有人,然后把茶杯放回手边的矮几之上。手才刚收回去茶杯中的水已经溅了出来飘浮在茶杯主人的面前。
他失笑的看着那片水镜,翠绿色的眼睛满是笑意。
“沐姬。你老是这么突然找我,我会很为难的。”水镜的镜面慢慢的呈现了一张他已经很熟悉的脸,苍白与一系列的蓝,还有那个永远都让人觉得太过幽暗的背景。
和青凛的巫女身处之地相距隔了天南地北,但是水镜仍是清晰的把映像显示出来了。
同样藏青色的头发,可是镶在白里透红的脸上是红润的嘴唇和一双翠绿的眼眸,而那长长的睫毛更让那双绿眸显得楚楚可怜。和沐姬的淡蓝冰眸相反,绿色的眸子很容易就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
即使这双美眸的主人是位男性。
“是这样吗?不过我这次没有用掉你的洗澡水。你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好好的。为难什么?”镜的另一面,和百风
的外型形成强烈对比的的沐姬呵呵地笑了起来。
“可是用掉了我正想喝的茶呢!而且都什么时候了,侍女没看着你乖乖用餐吗?”百风无奈的摇了摇头。
“想吃的时候自己会吃。不说这个…我还是找不到…仲夏的那个晚上的异动留下来的痕迹,明明还感觉得到祭神力量的耸动,但竟然没有任何的线索了。”沐姬根本不觉得饿,待在那个不见天日的地方除了例行的神事和仪式她什么事都不用干,没有消耗哪来觉得饭是会香的?
“我也是…冽岚之天的神气在地上消失了。从风中吹过的神气已经找不到。虽然我们的祭神同时行动是不太寻常,但你为什么这么在意呢?”
“百风你看得到天空吧?星星有什么异动吗?”
“没有。”
“但是我总是有些不好的预感。”半垂着冰蓝色的眼睛,沐姬在水镜照不到的下方踢着冰凉的湖水。
“但你已经找了两个月有多了,不是什么都找不到吗?”
“流窜的神气突然在出现的几天后消失了,不奇怪吗?身为巫女的我和巫子的你都没有用过神力,不只是那一天,那之后也不只一次感觉到微弱的神气。这太过奇怪了!而且偏偏最后感觉到神气的地方是红罗一族的领地内呀!虽然他们刚刚成功把荒炎之天唤出来了,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
“唤神仪式每个族群都会做,不是什么需要担心的事。”百风尝试安抚开始皱眉的沐姬。
“百风你不要瞒我,你的脚是不是出事了!”有点恼的大力踢了水面一下,溅起的水花溅到水镜之上,让影像摇动了一下。
“为什么突然提到我的脚了?”百风不解的歪了歪头,但是水镜中沐姬那张担心的脸却不像是在开玩笑。
“走几步给我看。”
“好…都依你的。”被沐姬冰色的眸子狠盯让百风产生了巨大的压迫感,虽然水镜的尺寸有限制照不到全身,但他还是离开了舒适的椅子在镜子照到的地方走了几步。
“……”沐姬沉默的看着行动自如的百风,心里纳闷的回想自己刚刚听到没多久的流言。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回到刚才的坐位上,百风认真的要沐姬把事情说清楚。
“怎么当事人都不知道?难道苍岚一族里面没有这样的流言吗?”
“什么流言?”原本一直带着微笑的百风终于把笑容收了起来,神色变得异常凝重。
“远在南方岩山中的我也都听到传言说苍岚巫子的你取得了祭神的神器,不过代价是你的一双脚。”沐姬看到友人平安无事自然高兴,可是他既然不像传言一样以自己的身体换来了神器,那为什么现在会有这样的流言传篇大地?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传言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百风脸色大变,血色顿时由他的脸上褪了下去。
自己的一族中传出这样的事,他作为当事人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还要由远在南方的沐姬告诉他才第一次听到,到底问题是出于那里而让身为巫子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今早族中的长老跑来神居查典藉了。但你知道的,消息要传到我这样要经过多少时间。”沐姬无奈的向百风指了指自己身后属于自己的居处,住在没有天空的山洞,隐居的修行者也没她住的隐密,消息要一层层过滤才来得到这样,得到的永远不会是第一手资料。
拜这所赐,她原本应该是有着健康肤色的少女,现在弄得白惨惨的,不需等到半夜自己浅色系的眼睛和肤色已经吓坏过不少侍女。还好她还可以用神力之后造一面水镜看看外边的世界,也因此结识到同为侍神巫子的百风。
“这就奇怪了。”百风用手托着下巴,他紧锁着眉头陷入了沈思之中。
“本来我打算去请红罗一族的巫女问一下她有没有觉得异样的。但是他们刚刚成功得到祭神的神力,作为青凛一族巫女的我这么关心的话,想必对方一定会非常反感吧?”
“由沐姬去问的确不太合适,青凛和红罗的交情由上一代族长开始就不太好。”
“都不只上一代了。”沐姬叹了口气。
“可是我也不认识红罗的巫女呀?”
“基本上我们之间本来也不应该认识的。苍岚一族会有什么借口和红罗一族通信吗?”
“说到机会的话也不是没有呀!沐姬不知道吗?红罗一族的族长退位下来了,现在由他的独子继承,祝文或是贺礼总会要准备的在真正的交接的仪式前送去吧?”
“我连这个都不知道。”沐姬额角冒出了一个青筋,贺礼是不干她的事,但是祝文可是她的工作范畴,而且别的族群换大家长这么重要的事怎可能不对她说一声的!
“不要太介意了。对族长或是长老们来说我们巫女或是巫子都是维持一族繁荣的道具而已。和红罗一族巫女联络的事就交给我好了。”
“不这样也不行呢!不知道是不是红罗一族的巫女现在得到了荒炎之天的神力,我的水镜没办法在他们的领地内维持太久。”
“放心吧!联络上就可以问清楚了。”百风重新向沐姬笑了一个。脸上是宽容的笑了,可是他心里还是对那个流言十分介怀,到底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流言?
大阳刚刚开始升起来没多久,山中住民已经充满生气地活动了。他们贯彻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的精神,基本上连山上最大的宅子中没有睡到日上三竿的人存在。不过这都只是基本上而已。
从一大早就已经打扮得很严谨的莲目早上第一件事不是做什么早课或是赶紧去用早点。这三个月下来她已经养成了天一亮就会往那个房间冲过去。
“莲目,这么早…”
“祖父大人早安。”莲目微微点了点头向遇到的老人道了声礼貌的早安,但脚步一秒也没有停下来,依旧以无声的脚步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老人看着叫也叫不住的身影无奈的苦笑,本想告诉她要找的人早就已经不在房间了的,现在也只能等她自己发现了吧?
莲目走到目标人物的房门前轻轻的叩了叩门板,可以房里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皱了皱眉头脸上连最后一丝象征好心情的弧度也瞬即收了起来。
她在门边说了声打扰了之后就把拉门拉开,然后按照每天前进的路线去抓人。可是应该在那样睡死了的人却没有留下半个影子,被铺已经折得整整齐齐,而这个房间中最难搞的另一个同住人竟然也没有在大屏风后露出一袭衣角。
真奇怪…
当莲目还在想为什么平日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起床的松若已经不见踪影之际,她身后就响起了十分悠闲的脚步声。
“哦!巫女殿下今天也十分早呢!如果
是找松若殿下的话她今早和炎扬出去了。”不知是路过还是特地绕过来的可炵一脸遗憾地说。莲目看到他的出现也愣了一下,虽然两个巫女家族同是住在这个广大的宅第中,但是她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机会和可炵见面,可加上对方是自己心上人的父亲,在非正事的场合见面总让她有点别扭的感觉。
“出去了?这么早?”
“是的。红烈大人也一起出去了。”
“连祭神大人也…他们出去那里了?”
“松若殿下知道现在秋收开始了,所以就说要去帮忙了。真是位活力十足的少女呢!连粗活都这么有兴趣参与一份。”可炵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向莲目点点头致意后就沿着走廊离开,就像他真的是来传话而已的。
可炵的话让莲目完全接不上话,她想到自己这三个月来想把松若变成一个像样一点的巫女的努力似乎完全被粉碎了。过去红罗一族的巫女、巫子就算唤不了神,但哪会一大早就跑到田去帮忙秋收的!而且为什么隐瞒着身份的留在这里的祭神也跟着跑去凑热闹了?
想到这里莲目一个转身往大宅的玄关走去,中途就遇上了正准备今日行程细节的天火。
“巫女殿下?你这个时间要去哪?”扔下查看马车的工作天火走到莲目的身边,只见巫女一声不发的把鞋履穿上,拿过从后追上来的侍女送过来的纱帽就往屋外走去。
“去找那个不够格的巫女。你知道他们在哪吧?”莲目把纱帽戴好之后问了天火一句,跟在莲目身边已有不短时间的天火自己听得出莲目的心情非常不好,而不好的原因一定是因为松若跑去参加秋收了。
“要走过去的话要花点时间…巫女…”
“她会走我就不会吗?带路!”自问自己必须要每一样都比松若做得更好,松若可以徒步走的她也行!
“我还是牵匹马让你坐着去吧!”隔了纱帽上的一层纱,天火还是看得到莲目气鼓鼓的脸,如果真的由得她赌气走着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搞定回程的路,那条小山路对平日出门就坐车的莲目来说绝对很要命。
侧坐在马鞍上由天火牵着缰绳莲目就往山坡对面的大梯田进发了,一穿过竹林看过去莲目很快就看到在山坡对面金黄的稻田中非常醒目的两个人。
那个有着红罗一族少有纯黑头发的少女,还有一个虽然伪装了一头金棕长发但身上仍是穿着和农田不相衬的华丽长挂的祭神。松若也就算了,上次的事件之后早就向外宣称她是在唤神仪式期间出现的女孩,这要蒙混过去还算简单,但为什么那个说要把他的真正身份保密,现在“装”成巫女家族远亲的祭神老是要穿着显眼的服饰四处走动?他的行为根本就是在扯自己的后腿,也不想想要为他们圆谎的是谁!
虽然原本拖地的长打挂换成了合身的及膝长袍,但为什么除了黑色的腰带上仍是精致过头的刺绣绘花?有人会穿这样的衣服下田的吗?虽然他似乎没有兴趣下田去帮手,老远就看到他悠闲的坐在梯田的田畿上一脸有趣的看着跟着务农的族人在稻田中割着熟禾的松若和炎扬。
不看还好,一看就看到那个把一头黑发随便乱绑在脑后的少女挪高了袖子和裙摆奋力地拿着镰刀在学割禾,而平日不需要下田的炎扬也像是玩得很开心似的跟在松若的身后。
“巫女殿下,前面的田畿马匹过不了。”
“嗯。”轻轻的应了声莲目自行就下了马不等天火把马系好在树上就往梯田的方向走过去。
这个时间天已经完全亮了,梯田上都已经有着各家各户的人在工作,当一身黑衣的莲目出现在一片金黄的稻田中时大家一下子都吓了眼。
“巫…巫女殿下!巫女殿下大驾光临呀!”不知由哪一个族人开始叫起,莲目出现的消息就立即以一传十、十传百的速度传遍整片梯田。族人们似乎都十分雀跃于莲目的出现,有的更加已经迷信得认为莲目的出现会带来好运。
而原本十分享受晨早劳动的松若一听到莲目出现的呼聱不禁在心底打了个寒颤,她不安的把身子藏到稻子之中,可是她却忘了像是个大型路标似的红烈正搁在路边,只差没挥动双手来吸引别人的注意。
“巫女殿下正往这边来呢!”
“炎扬!我们得躲起来!被莲目找到我就死了!”松若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她心里已经知道莲目找到她之后会说她什么,说不定回去之后还会从头开始向她讲授礼仪作法,最大问题是莲目一定会要她跪着听她说完,那就真的比死更难受了!
“为什么?”炎扬眨了眨大眼不解的问,不过虽然他很疑惑但也听话的放开了手中抓着的稻子跟着蹲到松若的身边去。
“被她看到我跑来割禾的话莲目会杀了我!”
“不会的。巫女不杀人的。”听不懂松若的比喻,炎扬板起小脸十分认真的回答。
“对!不会杀你的。”正当两人藏身在稻子下时,那位会走路的路标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的身后,红烈笑得灿烂的和他们一样蹲在田里,可是即使他已经想办法用农作物遮住自己,但一早就发现他们的莲目还是轻易的找到他们了。
虽然隔着一层纱,但那一层薄薄的白纱其实没能完全遮得住莲目的表情,所以蹲在稻子后面的松若很清楚的看得到莲目正冷冷看着她的眼神,除了眼神之外,纱帽也绝对没法挡得住杀气。
“巫女也这么早呀?”第一个回复正常站姿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红烈,他若无其事的站起身,华丽的衣饰和跟莲目一样的深蜜色头发立即把原本放在莲目身上的目光转换到他身上。
“……”对方是祭神,本来再受不了也好自己都应该客客气气的,不过碍于不能说出他的真正身份,莲见摆出低姿态的话就很难向人交代了。
“到底是她的主意?还是你的呢?”
“这个嘛…她想这样做我也没有异议。”红烈随便的耸耸肩,态度十分随便。莲目忍不住皱了皱眉,过去她哪有在人前哪会面前这样轻佻不认真的人?特地前来抓人绝对个错误的决定,既然一早就知道红烈和松若一起她就不应该理太多的,要是早知道就没有后侮了。
“你别骂炎扬呀!是我自己提议来的。”把炎扬拉到自己的身后,松若再把自己藏在无敌挡箭牌的后面,让莲目的怒气先往红烈身上袭去。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白吃白喝不事生产嘛!可是我又没什么特别技能,所以说想干什么活都好帮得就帮一下忙了。”松若说得理直气壮的,她待在这个世界三个月了,这三个月来一直白吃白喝,不是被莲目抓着看书和学习当巫女的注意事项就是无所事事的和红烈看对眼。她做米虫都快要心虚得要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