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司岍的生理时钟将他唤醒。

他被沈繁枝枕了一个晚上,半边身子发麻,抬首见她仍是睡意缱绻,一条长腿从他的腰上横跨过去,很是恣意。

司岍轻手轻脚地掀开薄被,昨夜**过剩,连事后的狼藉都尚未清理。

他还得赶着回大使馆上班,只好不顾是否会把沈繁枝吵醒,直接把人捞起来抱下楼,开了热水给她泡澡安神。

“唔!”沈繁枝在浴缸中悠悠转醒,“司岍?”

宿醉后的她眼神迷离,一副没睡醒的惺忪样。

“我要去上班了,”司岍站在浴缸外,用淋浴喷头快速清洗自己,“你别泡太久,等我到使馆了给你电话好吗?”

沈繁枝困顿含糊地应声,显然是将司岍的话当作耳旁风。

司岍简单打理好自己,一看手机时间还早,他便打开客厅的电视看早间新闻。七分钟后,门铃响起,他点的早餐送到了。

他速速解决了三明治和红茶,擦嘴的时候唤了声沈繁枝,告诉她自己要走了。

浴室内一片寂静,司岍不放心地折回去,却见沈繁枝无知无觉地睡在浴缸里,水面都快淹过鼻息了。

司岍被她吓了一大跳,立马把水都放掉,然后给她擦干身体,扛上楼。司岍实在是不放心沈繁枝,就打算跟上司请假。

上司却说:“司岍,你没来多久就升任随员,周围眼红的人可是盯着你一举一动的。临时请假容易落人话柄,你想清楚。”

司岍权衡了下利弊,还是很抱歉地对上司说:“真的不好意思,事出有因。”

而沈繁枝无疑就是那个“因”。

司岍上楼继续照顾沈繁枝,她沾了床就不肯动,他索性在**给半梦半醒的她漱口洗脸,还给她喂了一个煎蛋半份沙拉,外加一杯蜂蜜水解酒。

把人安顿好,司岍只觉得自己汗意涔涔。起初他以为是自己跑上跑下跑热的,可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脑袋越来越沉,于是他也脱了外衣,搂着沈繁枝心安理得补觉。

司岍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五彩斑斓什么都明媚,沈繁枝清越的声音遥远又熟稔,司岍在梦里听她说:“司岍,我有男朋友了。”

司岍蹙紧眉头,连梦里都感受到了打从心底上涌的苦涩,那刻他除了不甘,更多的,是遗憾。

空**的楼道里,她转身的背影翩跹如蝶,未免过于轻盈潇洒。

愤愤不平的司岍追上去:“沈繁枝!别走!”

沈繁枝却是头也不回,继续踩着台阶,一个回眸都不给他。司岍焦躁难安地加紧步伐追赶她,却是无论如何都差了几步。

“啊!”

尖利的惨叫声落入耳畔,司岍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扑倒在楼道上,一把抓住了沈繁枝修长纤细的脚踝。

“司岍——”沈繁枝吃痛地低声怨怼,“你疯了吧?!”

脚踝可是一个芭蕾舞者最坚韧,也最脆弱的部位。沈繁枝被司岍攥着脚踝往他身上拖,她就像一只纤弱的天鹅,被人无情地捆住。

司岍将沈繁枝整个人笼罩在身下,她拼命挣扎呼救,却怎么也挣脱不了他的桎梏。

她被如此反常的他吓得瑟瑟发抖,泫然欲泣。司岍双唇翕动,似想说些什么,无形中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间的话语尚未出口,便见沈繁枝绝望地阖上了双眼。

司岍被这一幕彻底激怒,他不愿看到这样一个沈繁枝——毫不反抗、任人宰割,只懂得以示弱来博取同情。

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实的她。

……

他一把拽住沈繁枝的腿,将她锁在身下。

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就好比你明知是险途,还偏要孤行。

罪恶感与占有欲膨胀交织,生理欲求凌驾在愧怍之上横流,所有克己复礼的教条全部抛之脑后。

那一刻,他劈开无数荆棘,掠夺顶峰的那朵玫瑰,但玫瑰却倏忽枯萎,霎时带走所有风花雪月的旖旎。

他站在白茫茫一片中,被她用闭上的双眼狠狠推开。

如坠深渊。

“司岍!”

恍惚间,司岍又听到沈繁枝在呼喊他。

他倏忽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