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陆渊是遗失在民间的龙子。
先皇在民间微服私访时,宠幸了一女子,女子诞下陆渊不久后就撒手人寰,后被一老镖师抚养长大。
随着陆渊长大,老镖师越发年迈,在他十三岁时逝世。因他读书展现出天赋,再加上相貌不凡,被镖局的常客,富商萧金宝看上,接回府中培养。
萧老爷自愿供陆渊读书,后来更是把自己的嫡长女萧岚语,许配给陆渊。
但,天有不测风云,知府老爷的幼子看中了萧岚语,要娶她为妻。
能和从四品的官老爷做亲家?还不是为妾?!
萧老爷对于陆渊本来就是投资,有更好的选择,自然欣然允诺齐家。
于是,不顾萧岚语的意愿,强势退婚!
陆渊当众被退婚羞辱,羞愤不已。
离开萧家后,竟弃文从武,独自前往北境参军。
后来立了些军功,因为长相极其肖似先皇,被镇守北境的长阳侯察觉端倪。
最后认祖归宗,登基为帝。
等萧岚森说完,马车内是长久的沉默。
半晌后。
萧岚语不可置信指着自己:“他...要纳我入宫为妃?”
她勉强接受了陆渊的真实身份。
但!她一个三十有余的寡妇,还能二嫁入宫?
陆渊,疯了吧!
他不怕被群臣口诛笔伐?
“是真的。”萧岚森艰难的点头。
他看出了陆渊的势在必得。
帝王想纳妃子,能有多难?直接带回去,谁还能真的违逆帝王,把人赶出皇宫吗?
既然为难不了皇帝,那就只能为难这个‘红颜祸水’了。
姐姐未来的路,依旧难行。
“真的...”萧岚语忽然有些晕眩,捂住胸口只觉心跳的厉害。
‘砰砰砰砰砰’
似乎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胸膛。
她是真正爱过陆渊,当初为了不嫁给齐衡,还闹过几天绝食。
可惜,狠心的父亲直接用母亲要挟她,她也只能妥协。
后来...只能说时间能冲淡一切。
她虽然一直惦记着陆渊,时常想起那个耀眼夺目的少年,但却早就没了当时的**和热切。
没曾想,时隔十几年,她还能再嫁给他?
能重新开始?
萧岚森见萧岚语愣住,苍白的两边脸颊都多了红晕,似是动心。
他不由小声提醒:“姐姐,后宫佳丽三千,不论出身高低,没有一位是二嫁妇...”
‘噗’
就似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把她拉回了现实。
话虽真实,但却格外残忍。
萧岚语瞬间清醒,她羽睫轻颤:“让我冷静冷静。”
“好。”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
萧岚森小心翼翼的扶着萧岚语下车,尽量避免碰到萧岚语受伤的双手。
萧岚语看着眼前陌生的宅院,“这是哪?”
她仰头去看,上面挂着门匾‘萧宅’。
“萧家换宅子了?”
萧老爷会做生意,加上为人精明。自从攀上齐家,齐知府调任,他都会屁颠屁颠的跟着搬家。
齐知府已经在沛城连任过一次,明年肯定会调离沛城,怎么还换宅子?
“不是。”萧岚森摇头,“进去了和你解释。姐你的手需要上药,府中有御医。”
一行人绕过影壁,视线豁然开朗。
只看这宽敞的院子,和两边的抄手游廊,就知这宅院不小。
萧岚森整理了下措辞,“圣上知道咱们萧家的情况,怕你在萧家受委屈,特意置办了新宅子让你住。”
他身为萧家五爷,在萧府却连一个单独的院子都没有,只在前院有三间房。
至于萧岚语,身为齐家二夫人的她,在娘家之前是有独立小院的。
但自从姑爷齐衡过世以后,就没有了。
所以,陆渊置下了这套宅院。
萧岚语眼中闪过惊愕,看着门匾上的‘萧宅’,久久不语。
芍药在旁小声道:“夫人,圣上真的好体贴,置办的新宅,居然是以夫人的姓氏命名。”
她一直陷入在自己的情绪里,安安静静没有出声。
直到听到萧岚森的解释,就止不住的兴奋起来,暂时忘记了早上经历的生死危机。
芍药双眸亮晶晶的:“夫人,我们有家了!今天不用吃残羹冷饭了!对吗?”
自己的家,自己做主。
不用再被人强行软禁,手中有钱却还要仰人鼻息!
“嗯,中午让你吃珍馐阁的席面。”萧岚语心底升起暖意,不由展颜。
萧岚森却眸色微沉,“姐,你在萧家吃剩饭?”
“是...”
萧岚语直接打断:“好了芍药,我手疼的厉害,咱们快些走吧。”
齐府的日子已经是过去了,没必要说出来让弟弟心疼。
她看向自家弟弟,“小森,一会让你的小厮去珍馐阁定一桌席面。”
“夫人不必担忧,府内已经安排好一切。”
身后传来一道沉稳女声。
萧岚语转身去看,这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一位约莫四十岁的端庄嬷嬷,和两位气势不凡的侍卫。
接到萧岚语疑惑的眼神,她半垂着眸恭敬道:“奴婢姓李,是尚仪局司赞女官,今日起,奴婢负责教导您宫规和礼仪。”
她接着道:“另外两位是御前侍卫,圣上暂时调来保护您。”
萧岚语点头,“幸苦你们了。”
沛城是个普通府城,她从未接触过宫廷,见过地位最高的女眷,就是老夫人...
加上出身商户,礼仪规矩自然远远不如京城的夫人小姐们,更别说宫规,她更是从未听闻。
李司赞微笑:“夫人言重了。”
就如李司赞所说。
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诊治,梳洗,更衣。
在温暖如春的暖阁里,萧岚语身穿柔软寝衣,坐在软塌上,在芍药伺候下小口小口的喝着燕窝。
萧岚语撇开脸,“饱了,剩下的你喝了吧。”
小丫头在旁边看着,馋的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可不得给她留一碗。
“夫人才用了一小碗?”
“手疼,没什么胃口。”萧岚语无奈举起包扎严实的手指,说的确实是真话。
那些婆子下手狠辣,长针几乎贯穿整个甲床,钻心的疼。
芍药余光瞥了侍立在旁边的李司赞,只好规矩谢恩:“谢夫人赏!”
如果是以往,她定要使出十八般撒娇技艺,让夫人再多喝一点。
但现在,屋内有外人,她就不能越矩。
芍药端着碗坐到脚踏上,专心的往嘴里喂。
恰好此时外面响起请安声。
“参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