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语和单月婵一路沉默的回到重明阁。

“这计策也太下流了!”

单月婵气得不轻,“这种事没有人会去查,就算查了,也是不了了之。造成的伤害却能一直影响。”

只是一次腹泻,哪里像是人为下药?只能说明你肚子受凉了。

更何况已经过了一夜,酒都撤了,证据早没了,也没法查。

至于恭桶会坏,必然是被人做了手脚,本来就不结实。

可就算查到是因为不结实,那又如何,不过是处罚负责恭桶的宫人罢了。

屎已经沾到身上,就算是洗掉了,也要如影随形一辈子。

萧岚语眸中划过冷芒,“是啊。兵不血刃,侮辱性极强。就算查到幕后黑手,也不谈不上谋害...”

“去找找昨日的恭桶去哪里了,看能不能看得出是人为损坏。以及这个恭桶是谁负责的。”

“虽然已经晚了,但还是去查查看吧,兴许能有其他收获。”

单月婵应下:“是。”

“还有,去查昨晚撞到王美人的小宫女。”萧岚语回忆了下,“司酿司,春桃。尽快去,你和文献分头行动。”

当务之急还是要弄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设计她。

这个春桃,便算个重要线索。

她总觉得,应该是两拨人所为。只因这两条不同的线,同时布置下来,极为不易。

“是。奴婢这就去。”

单月婵匆匆离开,和门口守着的魏文献耳语几句。

两人离开瑶华宫,往不同的方向去了。

芍药端着茶水进屋,“主子,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急的主子把两人同时派出去?

芍药留守重明阁消息滞后。

萧岚语亲自把来龙去脉讲给芍药听。

“老天爷!要是主子你...”

芍药都不敢想,若是主子那晚留下去了净房...

本就不佳的名声,更是又添上一笔‘色彩’。

不仅是后宫,甚至会传到宫外,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笑谈。

甚至会膈应到圣上,万一被厌弃了怎么呀!

一想到此处,芍药就想到王美人,本就无宠,这下好了,更惨了。

无比同情王美人。

“太龌龊、太无耻了!究竟是谁,居然用这般市井里的下三流手段!真是让奴婢开了眼!”

民间如果两家有怨有仇,经常会用泼粪的手段,以此恶心人。

怎么宫里的嫔妃也会干这种事?

萧岚语在回来的路上也细细思索过了,“关于方婕妤的事,我目前最怀疑的人,是良妃。”

良妃是钟粹宫主位,又略懂医术。具体是略懂还是精通,只有良妃自己知道。

她和方婕妤同住一宫,想要下手,实在太容易了。

而且,她是妃位,根基深厚,有这个能力布局。

“奴婢觉得苏贤妃也很可疑!她因您受罚,便想让您丢丑出气!”

萧岚语拧眉,“这倒有可能,我之前听闻,苏贤妃掌管尚食局。那宫女正是尚食局下辖司酿司的宫女...”

尽管主仆猜测的有理有据。

但她们没有任何证据。

芍药脸都垮下来了,“主子也太难了。王美人也是可怜,受了无妄之灾。”

单月婵和魏文献两人还未归来,陆渊倒是来了。

萧岚语正在屋里练字静心,听见通传声连忙起身,绕出书桌匆匆去迎。

待她走到外间的时候,陆渊也进来了。

“嫔妾参见圣上,圣上万福金安。”

陆渊一手扶起她,意味不明道:“你今日在坤宁宫还挺威风的。”

萧岚语心里咯噔一下,神情却不变:“圣上是在怪嫔妾吗?”

自己今日训斥了他的新宠沈婕妤,所以他心疼了?

“怪你?”陆渊飞扬的眉眼瞬间恢复,“你怎会这样想。”

萧岚语心中有些难受,抿唇道:“上午嫔妾在坤宁宫训斥了沈婕妤,圣上下了朝就忙着来嫔妾这里寻麻烦。但嫔妾并未做错,沈婕妤犯了口舌之罪,该罚。”

这是陆渊来的最早的一次,让她不得不多想。

陆渊蹙眉,“我在你心中,便是...”

他说着顿住了。

本有些生气萧岚语的态度,但看到她隐隐不悦的神色,某个念头一闪而过。

她吃味了!

这是不是代表,她见自己宠爱其他嫔妃,也会心中妒忌了?

她开始在乎自己了!

陆渊心底升起一丝甜蜜,唇边也**漾起笑意。

他缓缓靠近萧岚语,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男子灼热的气息,夹杂着暖香,让萧岚语呼吸一滞,僵硬的往后仰了仰身子。

陆渊伸手揽住她的腰,低头在她脑袋左右两边嗅了嗅,“嗯,好像是有点酸。”

“酸?圣上莫不是闻错了?嫔妾并未食用带酸味的早膳。”

萧岚语担心陆渊看到自己脖颈上的伤,缩着脖子紧张戒备,压根没意会到他的潜意思。

陆渊只当她羞涩紧张,不由发出闷笑声,“刚刚不就吃了一碗醋?”

萧岚语愣了愣,明白过来后,忍不住抬眸与陆渊对视。

以往,她怕陆渊看穿她真实的情绪,很少主动和陆渊对视。

就算看到的,一般也是那双在她印象中极为深刻的黑沉眸子。

但此时此刻,她能看到陆渊欢喜的神色,以及那双往日看起来深不见底的黑眸中,竟清澈的映着自己的脸。

这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陆渊见萧岚语呆愣愣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吻了吻那张红润饱满的唇。

他抵着她的额头,声线暧昧:“这么多年了,还改不掉看着我发呆的习惯?”

时隔十几年,终于再次看到她看着自己发呆。

萧岚语有些狼狈的偏头,呐呐不语。

少年时期的陆渊样貌就极为出色,她总觉看不够。

移不开眼,索性就不勉强自己,大大方方的一直盯着看。

反正及笄以后便要嫁给他,提前看自己的夫君,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倒是每每把陆渊盯的面红耳赤,自己活像是个女登徒子。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陆渊已经能从容不迫的反过来调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