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 巨鼠
和特拉斯克沟通完毕,埃瑞克慢慢收回力量,这种超过五百英里的长距离沟通已经接近他的极限,即使他掌握了与地磁的相互感应与转换技巧,要做到这一点也必须花很长时间准备,并且需要通过许多的信号中继设备----就是那些被遗弃在深山里的废旧天线----通过这些罗斯福时期的遗民,埃瑞克才能把他的力量延伸得如此之远,但要更进一步的话,就必须启用全新的仪器。
比如目前他正在考虑的微型悬浮装置。
他的设想是,利用自己的强磁场把本来已经接受过磁化的悬浮金属进行二次加工,使它们和地磁产生的斥力与地球的万有引力抵销,然后把它们发射升空,在距离地面两万米的高空进行均匀分布。装置中携带微型内置天线作为磁力的增幅器与收发器,这样他的力量覆盖的面积就可以前所未有的广阔。
这种构想的有利之处在于它们一旦发射成功,就很少再会受到人为影响。当它们保持在云层上方海拔六万五千英尺的平流层之中时,很难被下面的人发觉,又比飞机飞行的高度还要高出很多,台风、暴雨、龙卷风都发生在云层的下方,这些装置可以毫发无损,在各种自然灾害、紧急情况下正常工作。
坏处在于它们的位置如此遥远,要怎么才能随时随地进行掌控?它们可以被看作为高度很低的简易卫星,制造工艺并不复杂,埃瑞克使用他的能力一个人在大厅里就可以解决,但问题是实施起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它们还会遇到一系列的难题,譬如位置如何调整、装置的分布结构与距离如何控制等等。
以埃瑞克目前的能力,要想不借助任何工具,在地表把力量延伸这么远也无法完成。何况是向上垂直发展。
除非这些微型装置本身就能够提供能源,并且可以顺利转化为可供埃瑞克的磁场天赋使用的力量,上下同时联系,但那就又回到特拉斯克遇到的能源转化问题上了。
这是一项艰难的工程,像任何远大的构想一样需要耐心。
如果成功,就等于设置了一张立体的大网,从天空到大地把整片地区笼罩在埃瑞克的领域里,像某个世界中魔法女神掌控的魔网一样强大,但在实现构想之前必须静下心等待技术或能力的突破。
琢磨了一会新发明,埃瑞克把它们收进腕表。然后去观察另一个热点。
在经历了漫长的孵育期后,沃辛实验室的种子就要迎来破土而出的一刻。
这一次,他没有施加过多的影响,是人类的贪婪给他们自己制造了麻烦。
此刻沃森顿先生还对将要发生的事茫然不知,他仍在执着的劝说自己的儿子。
“只要一针,孩子。只要一针你就可以摆脱这该死的疾病,让这对丑陋的翅膀消失,重新回到你的朋友身边。我们已经讨论了很长时间,为什么还要再犹豫呢?今天参议员会来公司参观。我要把你介绍给他们,让客人看看你是个棒小伙子,不是什么变种人。这是个难得的机会,美好的未来在向你招手。你还犹豫什么?”
父亲一边说着,一边向助理暗暗使个眼色,两名工作人员收到信号连忙从两侧抓住华伦的手,把他的上衣脱下去。带到向后倾斜的立式注射舱前。
“让我再想想,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华伦紧紧的握着拳头,他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和自己的能力告别。
或许在老一代的人眼中。这像是异端的表现,是注定要被排斥和消灭的威胁,但年轻人不一定会附和他们的意见,比如华伦,他就觉得这是自己与众不同的个性的重要组成部分,失去了翅膀固然会令他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但也从此被扼杀了更高的期望,只能永远呆在地上仰视别人。
华伦没有经历过被驱赶和追逐的生活,他并不像有些变种人那么讨厌自己的天赋。
与之相反,他渴望撞破阻挡在他面前的玻璃,跳出父亲给他设下的局限,然后振臂一挥,从此进入广阔无垠的空间。
“想想你的母亲,华伦,她生前最大的愿意就是看到你能像普通人一样,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不要让我们失望。”
沃森顿用感情攻势打动儿子,看到他眼中再次流露出迷茫,于是赶紧挥挥手,助手抓住时机把皮带固定在华伦的腰间,年轻人又一次被束缚起来。
华伦深深呼吸着,他看到实验室的女主管亲自从保温箱里取出注射剂,这是迄今为止最稳定的一型变种能力消除药剂,利用已经死亡的变种人小孩吉米留下的最后一点血液提取而成,而不是后来克隆出来的活细胞,只具有原型体的一部分功效。这种药剂就像是变种人的天敌,除了对新万磁王那种二次变异的强者影响有限,其它接受实验的变种人都没能幸免。
“转变时会有点不舒服,但生效时间很快。”淡蓝色的药剂被推进手枪注射器,女主管面无表情的说道。
“爸,我们能谈谈吗?”华伦最后尝试挽回局面,但沃森顿拒绝再和他讨论。
“我们已经谈过了,一切都会在今天结束。”他的父亲坚定的说着,就要下达注射的命令。
就在这时,脚下的地板明显震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地震吗?”沃森顿扶着旁边的桌子大声问着,还没得到答复,墙角的红灯闪烁起来,危险警报同时也被拉响。
“快去看看怎么回事?”沃森顿大喊,他拿起电话,却发现里面没有声音。
助理连忙出门,女主管没有理外面的事,她径自找到华伦的静脉 ,开始给他的手臂消毒。
“爸……”,华伦胸口猛烈的起伏着,他有些后悔没有想清楚就听从父亲的意见,没等他再开口,外面一片尖利的叫声打断了他的话。
女主管终于停下来,她和预感到不妙的董事长面面相觑,然后看到助理气急败坏的跑回来汇报。
“实验鼠逃出隔离室了,它在地板上挖出一个大洞,现在冲进了运算中心。”
听到这个消息,沃森顿眼前眩晕了一瞬间,他知道新病毒的危险性有多大,此前一直抱着侥幸心理,现在安全的幻象被打破,他的心脏急速跳动起来。
“警卫,警卫在哪?”沃森顿吼道。“快把那只老鼠捉住!”
“警卫正在捕捉,先不要着急,我们想想办法。”莫格莱尼闻讯从外面进来,看到沃森顿要用手机报警,他连忙制止董事长的举动。
“不要这样,我们会捉到它的,参议员马上就要来了,现在报警的话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你不知道那东西有多危险,你打算让它在这里杀人?”沃森顿质问道。
“这是公司的宝贵财产,董事会不会同意你的决定。”莫格莱尼针锋相对,他有大股东支持,对董事长的命令也敢顶回去。
在这片慌乱中,华伦趁机解开了腰间的皮带,悄悄溜到外面。
运算中心此时已经一片狼籍,巨鼠冲进去的时候吓坏了里面的员工,人和老鼠搏斗中撞坏了几部仪器,有人倒下了,其他人全部逃离,剩下的是一地的散落文件和东倒西歪的座椅。
警卫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壮汉,他们穿着密密实实的防护服,手里拿着电击枪,小心翼翼的依次走进中心。
“该死,这是什么东西?”绕过一台台大型仪器,带头的黑人最先看到那只庞然大物。
一只小牛一样大的无毛老鼠趴在一具尸体上撕咬着,听到外面的动静忽然的扭头看过来。
它的嘴巴和瞳孔一样血红诡异,爪子深深刺进人的肌肉中,脊柱上冒起一块块黑色的骨甲。
“干掉它!”黑人警卫怒吼,六个人同时发射高压电镖,霎时间一枚枚黝黑的箭头向地上的巨鼠激射过去。
运算中心外,这时仍有一些胆大的研究者在观望,刚刚一队警卫冲进去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抓到了实验鼠。
“泰瑟被老鼠堵在里面了,上帝保佑他还活着。”一名研究员在胸口画了个十字。
“怎么可能还活着,我是最后一个跑出来的,我亲眼看到泰瑟被扑倒了!”旁边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折叠椅,歇斯底理的叫着。“你们没看出来吗,公司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了,我今天就辞职,我不干了!”
他的话引起几个人共鸣,但更多的人沉默着没有表态,现在经济危机刚刚到来,离开沃森顿这样待遇优厚的大型企业,未必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没有人愿意承受失业的风险,那意味着很可能要搬出温暖的家,从此流落街头。
画十字的研究员摇了摇头,正要说话,一阵怒吼从运算中心传出来,很快变成了惨叫。
当第一个警卫逃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被他满身的血吓呆了,然后看到第二名警卫刚刚跑出门就被一只巨鼠从后面扑倒。
这下像是雪崩一样,滞留在走廊里的研究员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