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太子毒害皇上,其心可诛,理应罢黜……”

秦王话还没说完,皇后就站起来,冲秦王大喊道:“你想废太子?不可能!皇上驾崩,太子就是九五之尊!柳文成,你快让人进来,抓住这些逆臣贼子!”

柳文成站着没动,皇后突然反应过来,“你……你竟然背叛本宫,枉本宫那么信任你!禁军呢?禁军统领何在,给我将他们都绑起来……”

秦王身后一人将一样东西扔了过来,皇后猝不及防竟然将那东西抱了个满怀,低头一看,只见自己怀中抱着的赫然是禁军统领的人头!

那人头瞪着双眼看着皇后,皇后吓得大叫一声,扔了那人头,却发现手上和身上都沾满了人血,她慌张地想要擦干净血迹,却怎么也擦不掉,只好跌跌撞撞地往外头跑去,便跑便喊:“太子登基啦!我要做太后啦!天下是我们的,是我们的……”

柳文成一把抓住皇后,为了向秦王表明自己的衷心,活活将皇后掐死。

沈云清连忙扶住太子,太子瞳孔中满是恐惧,看着他如此痛苦,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握住他的手无力地安抚他。

“沈云清……”他用尽力气抓着她的手许久才慢慢平静下来,缓缓开口道:“你从前在众人面前扒过我的裤子,害我失了脸面,如今,你……你……”

“我欠你的,一定会还你。”沈云清急忙说道:“你别担心,只要有我在,必定不会让你担了弑父的污名!”

太子松了一口气,眼中竟然露出一抹笑意来,“我曾经是想当一个好皇帝的。”

“我知道的,你虽然脾气怀了点,但是一直都在努力学习,认真为百姓做事。”沈云清看着他再次开始吐血,停都停不下来,顿时心塞不已。他年岁不大,从没尝过太大的痛苦,而且他从未做过什么坏事,皇后做的孽为何要让他来承担?

她抓着他手,回头冲江上舟吼道:“少庄主,你救救他,若是你能救而不救,必定会悔恨终身!“

孟长安也看向江上舟,他知道他若是能救,自己的毒便不用花上十多年的时间才解了……秦王是想要置太子于死地,自然不会给他可以解毒的机会,只是……若他倾力一救,或许会有转机呢?

“不救。”他说的是不救,而不是不能救。

沈云清失望地垂下了眼眸,太子拉了拉她的手,说道:“无妨,人总有一死。只可惜到死前我才明白,我好像并不是那么想当皇帝,我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没有去做……”

“你想做什么,我替你去做。”

太子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眼神也瞬间闪过一丝光亮,用尽最后的力气虚弱地说道:“真是……太遗憾了。”

“慕容祺!”沈云清看着他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便知再也无力回天。她将他的手轻轻放下,走到孟长安身边,拔出剑指向江上舟,“若是你执意助纣为孽,我们必定视你为敌!”

“我们本来就是敌人。”江上舟手中闪着寒光的剑也指向了他们。

————

三天后,皇宫御书房里,沈云清和温叶落看着眼前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叹气不止,而门外众位大臣已经急得团团转,每隔一刻钟,便一齐跪下来磕一次头。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驾崩了,太子薨了,意图造反谋逆的秦王杀光了宫里所有成年的皇子,结果自己也被杀了,现在除了里面的两位皇子,还有谁有资格继承大统呢?

“究竟谁来当皇帝,两位皇子决定好了没有?”这已经是大臣们问的第三十八遍了。

沈云清实在是等不下去,一拍桌子站起来,问道:“你们到底谁来当皇帝?”

“他当!”孟长安和江上舟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倒是挺默契。”沈云清想起三天前,两人还拿着剑指着对方,一副互相残杀的样子,江上舟甚至还刺了孟长安一剑,她当时要找江上舟拼命却被孟长安拦住,那样危急的关头他竟然还是选择相信他。

最后,江上舟获得秦王的信任,而孟长安则假死让秦王疏忽大意……只有她丧失了理智,不要命地当了一回诱饵,助他们两兄弟将秦王斩杀。

与此同时,沈云清才知道,原来秦王派人抓了包括温叶落在内的众多唯玉山庄的弟子当人质,以此来要挟江上舟,所以江上舟才假意服从,为的便是除掉秦王,一劳永逸。

之后三天,两人更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动用长安的所有势力,迅速稳定朝堂,清洗秦王的势力,其中红雨楼被清洗解散,柳文成一家则全部斩首,杨家虽然和柳家走得近,但是因为杨景的关系,所以也只是罢免了杨武的职位,杨景依旧受到重用。不过为了抵偿杨家人的罪责,杨景自愿申请去驻守西北。

其次,皇后一族也遭受重创,嫡系基本全部参与谋害皇帝,所以全部斩首,旁系也受到牵连,大部分被流放至边境。不过,太子却没有受到牵连,甚至还以圣德皇太子的封号下葬皇陵。

安排好这一切,兄弟俩终于缓了一口气。然后他们发现……竟然没有人可以当皇帝!

“我不能当皇帝。”孟长安指着沈云清对江上舟说道:“她那么粗鲁,当皇后显然不合适,而且当皇帝要娶很多老婆,她那么凶我可不敢,所以皇帝你来当。”

沈云清瞥向孟长安,板着脸质问道:“你嫌弃我?”

“不敢不敢。”孟长安笑着往门口退去,沈云清不依不饶地追着他问:“你是不敢还是不想?不说清楚回家跪搓衣板去!”

“夫人饶命!”孟长安拉着沈云清冲出门口,如同一阵风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门口一位大臣愣愣地问:“刚刚跑出去的是那位皇子?”

“管他哪位皇子?总之现在已经跑了一个了,另外一个绝对不能让他跑了!”大臣们这才反应过来,一起冲了进去,齐齐跪在了江上舟的面前。

外头某人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咱们这样是不是太坑人了?”

另一位某人恬不知耻地回答:“当哥哥的不就是用来坑的。”

某人深以为然,一齐加入了坑兄长的队伍当中。

江上舟往外面看了一眼,最终只能无可奈何地答应,温叶落跟在他身后,犹豫了许久才问道:“公子,当皇帝真的要娶很多老婆吗?”

江上舟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只见一向呆萌的小姑娘此时满脸娇羞,一双大眼睛里满是慌张无措,小脸更是红得像熟透了的水蜜桃,煞是好看。

“我只要有一个不粗鲁、不凶的皇后就行了。”江上舟说着又补充了一句:“最好懂点医术。”

温叶落疑惑地跟了上去,追问道:“为什么皇后要会医术啊?”

“因为当皇帝很累,容易死得早。”

“哦!”温叶落恍然大悟,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认真地保证道:“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公子,一定不让公子死太早……”

江上舟嘴角微抽,眼中却带着笑意,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

康懿二十七年,皇帝驾崩,皇子慕容和(江上舟)登基,改国号为丰。新皇登基后,一改朝中颓败之气,对内稳固朝堂,知人善用;对外重用杨景、沈云泽等大将,不到一年时间,便收复青州,将戎人逼至境外。

新皇勤政爱民、行事稳当、手段了得,获得朝野上下一致称赞,唯一不足的就是有些不顾礼法,还有些任人唯亲。不仅封了同胞兄弟慕容安(慕容无)为晋王,任其留在长安城中,还允许其参与朝政,坐拥实权。这也就罢了,谁让人家兄弟感情好呢!

(孟长安表示:好个屁,明明是他强行将他们留在长安城。)

可是他还不顾礼法任命晋王妃沈云清为三丞之首,一介女子出入朝堂本就惊世骇俗,竟然还为丞为相,让一朝文武百官都听命于她,简直让人不敢想象!可是,人家虚心向老臣学习,又助新皇变革成功、肃清朝中贪污腐败之风,有勇有谋、敢为人先,还有谁会不服气?

(沈云清表示:不服气?脑袋上套个麻袋打一顿再说!)

除此之外,塞北那边,晋王妃的弟弟沈云泽已经成为了一方将领,这几年屡次击败戎人,军中就数他最大了……可是,谁让人家有个又当王妃又当丞相的姐姐……呃,不对,是出身沈国候府,又继承了老沈国候的骁勇善战,一年之内战功无数……

(沈云泽表示:“不然戎人交给你们来打?)

不过即使这样,总有人看不惯那一家子个个桀骜不驯、嚣张跋扈——送礼送到手上,直接扔了;美人送到房里,直接上交,然后被皇帝给赶了;钱财送入账中……这个倒是收了,只不过回头写个折子跟皇帝说又买了多少匹好马,说钱不够,让那些人再送些过去……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日日都有人想着法子跟皇帝告状。

“太不像话了!”皇帝当着众臣的面狠狠地骂了他们,心中却窃笑不已,反正都是为他做事的,管他们怎么去闹。

众位大臣正不满皇帝只是嘴上训斥,却又听见皇帝继续说道:“朕已经决定了皇后人选,除了皇后,不再纳任何嫔妃,后宫里的宫女除了必要的以外,其他人都放出宫去,朕和皇后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至于子嗣问题你们也无需担心,朕若是生不出来儿子,就让晋王生。”

众臣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刻他们才发觉,他们最想做的,其实是参皇帝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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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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